又是平常无奇的一天,一天的开始,对我来说,并不会抱着太大的希望,我的感觉只是平淡地望着这个大地以白色的姿态呈现,大地微微地运动着,它也渐渐展开该有的行程。
我又能说些什麽呢?毕竟人情冷暖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就如所有看过我或听说过我名字的人,对他们而言,我只是个名词,极易被遗忘,说到遗忘,我已经遗忘那股对着天空大喊的冲劲,直指着上帝,宣称他并没有爱所有的世人,你可能会这样说:「因为上帝帮不到你,他很想,但是他只能站在旁边无助地做不到什麽。」是这样吗?真的这麽简单就可以解释我的前半生,应该要从我的出生说起吗?那真的是个遗憾,至少对有人性的人来说是的,对我,或许已经失去了感受出生意义的意愿,所以,我能说什麽?人生就是无聊的重覆性方程式罢了,我要说,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那是我独立帝王般的权利,筑起百尺高的围栅悍卫护城河内屋里的主人-我的思想。
我从浴室里走出,打开电视,播放着新闻,只是一些不会另任何正常人感兴趣的话题,那些缺乏新闻张力或矫饰过多的内容充满所有收看者方圆一百公分的空气,所以,我奋力抽离这强力氛围,尽可能不受任何媒体口语的感染,抵抗那些辛辣带哄骗性质的新闻专业性用语,我走回浴室,继续先前梳洗的程序,这时闹铃声大作,我为着这突来的惊声感到喜悦,因为它使我分神到不需要听电视声响的境地,我跑出浴室,接着,闹钟摔在地上,声音停了下,我又走回浴室,照镜子,侧着头,望着脸上一道轻微的擦伤,这时我听到了电视里男主播的声音
新闻男主播「小弟,你认为你自己在干嘛?没用的小鬼。」
我冲出浴室
新闻男主播「现在将为你播报下一则消息。」
我一手托在电视上,摇着头,另一手用力关掉电视,最近,常出现奇怪的幻听。
通往学校的路上,我没有任何学生该有的求学若渴的情绪,只是脑海不断重覆昨晚听的摇滚乐,这样的音乐不是非常适合可爱的早晨,我想,晨间该有一点点灵魂乐的纯透,而不是摇滚的激切,比方来说好,一点CurtisMayfield的旋律会比较好一点,总比一个非凡人物这乐团的反叛来像样点,不过,声音之间总存在着非常微小的距离,至於这个理论大概也只放在我脑中知识的图书馆吧!对我来说,这不会不寻常,因为我是个不能被归类的人。
想着想着,听着听着,靠耳朵的记忆库般听,我看到前方出现一位俄国男子,我一眼就看穿这家伙是哪国人,我知道他,他是学校的交换学生,他有一百九十公分身材,穿着米色长裤,裤管末端短一小截,可以看见裤管下面的白色袜子,搭配一双黑色军鞋,上半身则是浅咖啡色上衣,他的短发梳得又平又直,十足地俄军气概,军人的尊严,所谓军人的尊严就发生在你我的眼前,这位异国客的铜板掉落到地面,滚了一大圈,但他却选择不弯腰捡,他用脚,用那修长的腿追着奔跑中的铜板,而这铜板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逃离黑色军鞋的侵占,好似与他的脚属同磁性般,科学上所说的同性相斥,我由衷认为会这样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铜板跑的灵巧,而是他的动作太机械化,那有如军人行军般的步伐,就只差他双手没有摆动四十五度角,这画面不得不让我联想到卓别林的电影。
走进教室我随意找个位子坐下,我满钦佩自己的是,我可以每次都坐在不同的座位,教室有四十七个座位,如果要把教室前和学生座位呈相反方向的教师用电脑桌前的那张黑色皮制扶手旋转椅也算进去的话,就是四十八个座位,说那是教师专用椅不是很贴切,因为我本人或任何一位懂得操控滑鼠的人,那宝座总是学生用来消磨时间的天地,就使用次数来说,教师远远小於学生。
我看着前方,黑板上留着上一堂课的教学线索,这总是激起我的兴趣远超过实际在我面前发生的授课内容,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我从来没问过我的心理医生,就算问了,他也大概不把它当一回事,於是他可能会说:「因为你会对无所知的事物好奇,这是正常的,不要想太多,所以,我这次给你的开的药是这样,记得不能喝酒,可乐尽量少喝。」但事实是不是如此,很难确定,因为我是真的对我所学习到的技能感到生疏,就像一个黑人你要硬规定他穿一件唐装并讲解孟子一样,还是让他尽情地去饶舌吧!管他十秒钟之内会说出至少三个脏话,那是他的使命,没法子,黑人的原使德性就是如此,搞不好在古老的非洲大陆有一本由非洲的天神所写的当地圣经,内容是以脏话贯穿全教的教义。
几乎大部份的上课内容我都会自动性地当作是某种过滤进你脑子又会马上泄出去的资讯。我转头去看一位名为Janet的女子,我对她的注意已持续一段时日,解释不清原因,反正就是觉得某一天我会和她一起发现到某个地球曾经了解过或我即将要了解的事物,这是我的直觉,它会透露一切不可思议但你又非得去相信的面貌。Janet身穿一件白色短袖上衣,上面有可爱的动物图案,下半身搭配一件米色短裤和粉红色平底鞋,那种散播出来小女孩天真的气质,就好似刚打完排球那般的健康,她却好似有许多的运动精力去转化内在的能量致使她看上去就是那麽地阳光、可爱。
我回过头注视着前方,我不会同时间注视一个人太久,这不是我的风格。
而Janet却转过头来注视我,我并没有感觉到她的视线,我们的视线总是错开,就如同德军打出摩斯密码给德军,而对方却因敌军的甘扰未能接收成功,就这样你对他打,他对你打,两方都尽责地打了,结果还是跟没打一样。
时间有时真的过的蛮快地,就像你不小心在摇控器按到快转键那般,画面和声音就会跳走,於是在我按下停止键那一瞬间下课铃响大作
教授「好吧,这些我们下次再讨论。」
我站起身,再次注视着Janet,她正在做其他人也在做的事,收拾东西。
她,并未看我一眼。
我离开教室,路过一群正在等电梯的同学,我继续往前进,走下楼梯并右转,我停了下,驻立在这里,这里是这栋大楼的尽头,所谓尽头,就是你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就会脱离这栋红色大怪物的掌握,直向另一个红色大怪物那前进,但我并不向前,我还想眷恋一会儿这只大怪物的温度,要是再往前走,就会淋成落汤鸡。前方这一小段路下着雨,这一小段路是两只大怪物的安全距离,却少了任何的庇佑,阻挡雨水弟弟爱玩的个性在那跑啊,你要原谅一个小孩他的顽皮,所以,我就像一个成熟的大哥哥,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做着小孩子会做的事,而完全不插手这场小游戏,所以我任由一群又一群人从我身边而过,他们纷纷撑开雨伞往前迈进,我想那个月看过最多背影的时刻莫过於现在了,突然间,一个轻柔又优雅的声音飞开
Janet「在等雨停吗?」
我侧过身子打量这个人,她带一把粉红色雨伞,她的同伴在後方整理雨伞
我带着些许疑问的说着
「你在跟我说话吗?」
Janet「不然呢?」
「哦,你的雨伞很可爱。」
Janet「谢谢。」
我继续注视着前方,装着一副酷样,学漫画人物空条承太郎不搭理人的神情,他是那个平时不爱说话,一开口就会占满整个漫画分格的角色
Janet「你打算怎麽过去?」
我笑着回应她
「我打算躲在你的雨伞下,偷偷溜过去。」
Janet:「可以啊。」
於是我们两人共撑一把雨伞,走过这段小路,但它却在这次的经验中变的三倍长,当我们走到岔路时,我和她面对面站着,这时我才更清楚看清楚这位热情女子的容貌
「很高兴认识你。」
Janet「彼此彼此。」
我手指着和她路径的反方向
「我要走那里,去……闭关。」
当然我指的不是什麽灵修闭关之类只有圣人或先知或自认为先知的人在做的事,而是沉浸自己在书卷之中的一个小小空间,那里弥漫着文字的墨水味,我会坐在木椅上品味一本本杂志,但时间总是不够我看完每次搬的一叠杂志,不要以为我上课不认真而认为我是那种一看到字就会钝掉半颗脑袋的人,相反,我爱字,只是要看文字结集起来呈现什麽样的味道,我是用视觉在品「味」。
Janet「呵,随便你怎麽说。」
:「後面有期。」
Janet「BYEBYE。」
Janet与同伴一同离开,我驻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去
Janet的同伴好奇的问她
「你认识那个人吗?」
Janet「不认识。」
现在的她心中保存一幅画面,那就是我留给她的印象,所以她朋友对她说的话,她全听不见,在她眼里看上去只剩下嘴唇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