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清？
韩漠微微一愣，喻明清一双清澈晶亮的眼浮现在脑中。
对韩漠来说，喻明清是个受到野猫喜欢的人，是个不想被学生讨厌的人，是个会提前设想她可能不喜欢喝咖啡，而将咖啡换成可可的人。
可是这些加总起来，绕了一大圈，喻明清对她来说──
「我对他，是对老师的感觉。」韩漠回答。
不算上雨天那次见面，她才认识喻明清第二天而已，能对他有什麽感觉？就算有感觉，也只是对他那副好皮囊产生的想法罢了。
跟喻明清待在一起很舒服，也仅仅只是这样。
「那陆燃呢？」於茗茗再问。
「你不是说对这个没兴趣？」
「随口问问，你不回答也可以。」
要说韩漠对陆燃的感觉，最多的肯定是惊讶。
她完全看不出来，陆燃是个会为了保护小猫而跟人大打出手的人，是个受了别人帮忙会知道回礼的人，是看到师长困扰会站出来发声的人。
开学这两天，关於陆燃所带给韩漠的冲击实在太多，她一时很难统整想法。
「……大概，在我看来，他可能不是那麽坏的人。」韩漠想了很久，才答道。
「是吗？所以你更喜欢陆燃？」
韩漠大惊失色：「茗茗，你是从哪得到这个结论的？别胡说八道！」
保健室的门蓦然打开，蒋凡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两人面前，身後还跟了一个绑着麻花辫、戴着厚重黑框眼镜的女生。
韩漠想不起来班上有哪个女生会做这样古早的打扮，至少平时会和她搭话的人，没有这个女生。
「包紮完了？」蒋凡关上门，坐到韩漠对面的床，对着她的伤口啧啧两声，「你这伤得不轻啊，真该跟学校建议赶紧改成ＰＵ跑道，比较不会摔得这麽惨，也不会弄脏。」
「没办法，学校很穷。」韩漠耸肩。
「都收了我们那麽多钱还穷？钱都被谁吃了？」
「谁知道呢，反正要是想改，早就改了，怎麽会等到你提醒才去做？」韩漠看向进来後就一直站在门前没动过的女生，「她是哪位？」
於茗茗回答：「这你都不记得？是班长，董琪贞。」
董琪贞这个名字一出，韩漠立刻想起高一时被韦老头选上当班长，那个一脸不情愿却还是把工作做得很好的女孩。
是她？那自己怎麽没有印象？
「你从来就不记得别人的长相。」於茗茗说。
「啊哈哈，好像也是。」韩漠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所以，班长你是来看我的吗？」
董琪贞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双手死死抓着衣服下摆，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我、我是班长，所以有同学受伤……理应要来看……」
「原来是身为班长的责任啊，谢谢你了，我没事。」韩漠晃动自己贴满纱布的腿，「两条腿都还好得很，手也没什麽，简而言之就是接近完发无缺。」
於茗茗挑眉，用力一捏她手臂上的伤口。
「痛！茗茗你这是要杀了我吧！」韩漠叫苦道。
「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还逞强。」
「就是说啊，而且韩猫，你这要是留疤了该怎麽办？女生不是都很介意这个吗？」蒋凡指着她大大小小的伤口，「要是阿姨看到你伤成这样，一定会生气。」
「我妈会给我去疤膏，这不用你担心。」韩漠摆摆手。
国中的时候因为和蒋凡常常跑出去玩，每次回家都用得浑身脏兮兮，动不动就带伤回家，气得韩漠妈一度禁止她和蒋凡来往。
还是蒋凡带着家里卖得茶点来向韩漠妈请罪，说以後绝对会避免让韩漠受伤，才勉强被接受的。
蒋凡这一提醒，韩漠才想到，自己回家可能要挨骂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这样阿姨多少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骂得太惨。」於茗茗提议。
「我妈看到你哪里还记得我？可能会直接无视掉我的伤口。」韩漠无奈地笑笑。
韩漠妈很喜欢於茗茗，说她很有气质，对人又很有礼貌，和韩漠完全不一样，还要她多向於茗茗学习，韩漠都快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她的小孩，还是於茗茗才是她的女儿了。
想归想，她也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就和於茗茗闹不愉快。
「还是不用了，你和蒋凡没能一起上学，至少放学要一起走。」
「这有什麽好介意的？才一天而已，你现在也不好走，茗茗跟着你一起不是更好？」蒋凡忍不住皱眉。
「没事，慢慢走也能到家，我又不赶。」
她实在是不想剥夺这两人的任何一点独处时光，她心里会过意不去。
蒋凡这个粗神经的当然想不明白为何韩漠要在意这点小事，还想说话，是於茗茗拉住他的手，用眼神向他示意，他才罢休。
「我、我可以陪你回去……」沉默许久的董琪贞自告奋勇道。
「班长你要陪我？」韩漠这下来了兴致，「好啊，如果你方便的话，我还没跟你聊过天呢！可以趁机和你多说说话。」
董琪贞双颊微红，又把头低回去，这害羞的模样对韩漠很受用。
「那就麻烦你带韩猫回去了。」於茗茗向董琪贞点了个头。
「班长真是个善心人，这家伙很吵的哦，你可要把耳塞准备好，没有的话我可以借你。」蒋凡大咧咧地拍了董琪贞的肩膀一下。
於茗茗一把拍开他的手，说：「不要乱碰别人。」
「我这哪里是乱碰，这分明是把好友托付给他人的举动！」蒋凡替自己辩解着。
「韩猫你怎麽看？」於茗茗问。
韩漠一脸正经八百地回道：「咸猪手无误！」
「你们不要再联合起来欺负我了！总有一天我真的会受伤的！」
「那就等你受伤那天再说吧。」韩漠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