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有联谊，你要不要加一？」
郑孟群将笔电收进书包，「我还要回去帮忙，下次吧。」
姚寒撇了撇嘴，「你别每次都拿这个理由来打发我，你已经错失了多少次见妹子的机会了。」
「我没兴趣。」
他大步往门口走去，又被姚寒一把扣住肩头。
「放手，你重死了。」
「唉呦，就去这一次嘛，我也是想替你找个好人家的说。」
「不需要。」
「郑先生，我说你啊，这样自闭是交不到女朋友的，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郑孟群毫不掩饰的啧了声，「也不想想谁是公关。」
「是是是，你是公关大人没错。那麽多正妹对你有意思，你一句没兴趣就把人家全给打发走，不认识你的还以为你是性冷感。」
「滚。」
「不看妹，不恋爱，这不是性冷感是什麽？」
「我对那些人都没兴趣。」
姚寒听出他的话中有话，兴致都出来了。
「意思是你其实有其他喜欢的女孩罗？」
郑孟群没有回话，就见姚寒身後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他就是有喜欢的人没错。
「欸欸，对方是谁，是我们学校的吗？哪一个系的？比你大还是比你小？长得很正吗？」
「你问题很多。」
「是的。」
「．．．．．．」
郑孟群尚未回答，口袋里的手机传来讯息的提醒声。
他掏出手机，是北浅宁问他今天店里需不需要帮忙，她快到家了。
姚寒看着他的唇角轻抿，但难掩温柔与笑容。
和平时作公关时客套的微笑截然不同。
「就是这个吗？」
郑孟群回完讯息，萤幕主页都还来不及按回去，就被姚寒一把抢过。
他点开头像，一个清秀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指尖因为镜头晃到所以略微模糊。
看起来像是别人侧拍，但还是挺好看的。
「没想到你眼光挺不错的，长得是很可爱。」
郑孟群抢回手机，「闭嘴。」
「干嘛，我又不会跟你抢。」
「我不介意，但请你别用肮脏的眼神打量她。」
肮脏．．．．．．他明明就有把隐形眼镜洗乾净，哪里脏了？
姚寒疑惑，「不过你刚刚说不介意是什麽意思？你不是喜欢她吗？」
「不是那种喜欢。」
「蛤？」
郑孟群很是正经，「我没有要追求她的打算。」
这话又把姚寒给弄糊涂了，「等等，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啊？」
「喜欢，但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北浅宁是他的妹妹，她视他为手足，更是视若珍宝。
他再怎麽喜欢，就只能界定为亲人特有的依恋，而非男欢女爱。
这样的事实是无法改变，也不容许改变。
知道她总有一天会长大，总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总有一天不会再只属於他。
但那无所谓，只要他能陪伴她挑选嫁纱，为她实现所有的愿望。
够了，这样就够了。
他永远都会是她最亲爱的哥哥。
从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他早已决定，即使一辈子不结婚也没关系，毕竟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早已认定是她，就不能动摇。
他必须成为她最坚强的依靠。
「我还赶时间，你联谊少喝点酒，我走了。」
郑孟群拉下姚寒的手，往楼梯方向快步离去。
他还得赶快回家，小北还在那里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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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北浅宁身上已换下制服，象牙白的针织毛衣在灯光下宛如融化的奶油，软绵绵的裹住她的身子。
毛衣下的裙子极短，她修长的大腿几乎一览无遗，郑孟群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穿这样不冷吗？」
他伸手把他的衣摆往下拉了点，她的小脸瞬间皱在一块。
「冷啊，我都快冷死了！」
「那你还要穿？」
「哥，你没听过，爱水不怕流鼻水吗？」
讲完话的下一秒，一阵冷风从店门刮进，她立刻摀住鼻子打了个喷嚏。
「笨蛋。」
郑孟群脱下自己的夹克，蹲下身系在她的腰上。
「哇，好暖喔！你根本是天然暖暖包了吧！」
衣服上还有他余留的温度，北浅宁摸摸他的头，觉得他真像只大狗狗。
「你不需要穿这种短裙就很美了，如果明天来感冒的话就扣留你的红茶。」
「不要这样啦，你骂我可以，但不要牵扯到红茶，红茶是无辜的。」
他无奈晒笑，「天冷了就多穿点。」
「好好好。」
她笑出一口白牙，「但今天还是不能不给我红茶喔！」
稚气的笑容在他眼前绽放，彷佛她还是那个刚搬家的小不点。
虽然他也希望她能一直保持天真，不要长大。
可惜时间不停的走，她终究要学会成长的。
星期六的晚上，北浅宁整理好画具，起身要去郑孟群的店里做事，谁知一走出家门就撞见了严苡熹。
以及任宇钧。
「你不爱我了吗？任宇钧。」
严苡熹眼尾低垂，委屈极了的模样燃起北浅宁心底的怒火。
「你把我叫到你家就是为了问我这种问题？」
任宇钧似是在隐忍某些情绪，就算是质问也带了点疑惑的口气。
像是要确认什麽事情。
「你只要回答我，你还爱我吗？」
「你说呢？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严苡熹遥望了北浅宁一眼，然後得意的笑了。
这些话是刻意要让她听到的。
「那我换个方式问好了，你喜欢北浅宁吗？」
任宇钧直接了当，「当然。」
「你只是在说服自己，必须爱上除了我以外的人。」
「严苡熹，你到底在说什麽。」
「如果你今天真的喜欢她，就不会同意来我家见我。」
「这是两码子事。」
「你不断的在重蹈覆辙，我们交往的时候你在留恋前任，现在和北浅宁交往了，你却又还想着我，你不就是在复制自己以前的错误吗？」
「我和你已经结束了，别扯到以前的事情。」
「结束？我看你并没有想要和我撇清关系的意思呀。既然我们分手了，我也交了新的男朋友，你又为什麽要戴着我的手链？」
任宇钧无法辩驳，却不甘心屈服。
「其实你心里还在期待，有天我会回心转意吧。」
严苡熹直接点出了他的期许，北浅宁握着门把的手不断发颤。
不要说话，拜托，任宇钧，求你不要回答。
「徐炜只是你的烟雾弹？」
任宇钧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个问题，北浅宁愣了会。
「他是我的男朋友。」
「你利用他来钓出我的答案，利用他来承认我对你的感情。」
「如果你对我没有心意的话，就不会觉得他是烟雾弹了。」
他没有否认，也不晓得是不是默认。
严苡熹倒是快活得很。
「我们不可能了，上次我已经给过你答覆了，在我和徐炜在一起之前。」
她淡然一笑，「他是我的男朋友，是我的现在进行式。」
北浅宁把整段对话听得一字不漏，包括任宇钧内心残存的情意。
那是她不管多努力，都没办法抹灭的执着。
任宇钧喜欢她，却不足以构成爱。
因为她的真心太轻易便能到手。
她顿时能够明白，为何他会如此深恋严苡熹了。
他总是活在过去，为得不到的东西缅怀。
所以她也必须成为他的过去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