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宫是真的暗,暗到乌绍都快要以为是不是自己苛扣了元春宫的烛火。
守门的太监看是皇上来,说了声娘娘已睡下,还是把门打开让他进去。
「陛下当心着点儿。」王传禄提着灯笼,小心翼翼的走在前头。
唉,黎嫔这是怎麽回事,大黑天的点个灯都舍不得点,是怎样,宫里心疼那一根蜡烛了吗?
只是,现在有个人的脸色比天色更黑啊。
好不容易摸到了寝殿门口,乌绍就想直接推门而入,岂料门被从里头锁住了。
该死!
「王传禄!」乌绍低声吼着,吓得他瑟缩了一下,一膀胱的尿差点没憋住。
「陛下,奴才……奴才不会开锁。」王传禄吞了吞口水,弱弱地说,还很识相地往後退开了去。
乌绍哼了一声,放弃了大门,开始在窗户边绕。
王传禄看傻了眼。
不会吧,陛下这是……要爬窗?
乌绍依着自己对元春宫里的记忆,挑了一扇窗子,用掌风轻轻拂开,然後纵身一跃便进了殿内。
王传禄正挣扎着自己是不是也要找个凳子还是啥地爬进去,就看见窗户已经无情地关上。
陛下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去顾门。
月光下,乌绍可以看清她正抱着被子蜷缩起来熟睡着,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床上,没被盖到的肩膀裸露出来,真真就是一幅仕女沉睡图,让人看了心驰神荡。
乌绍眯起了眼,没了冷风的压制,郑妃下的药效似乎开始慢慢发作了出来。
尤其是,他意识到眼前躺的温香软玉,似乎甚麽都没穿。
想到这点,他更是火大。
至於是怒火还是慾火,好像都有。
黎尔睡得香甜,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闯入,而是直到她的梦境变的不堪、变的可怖,恍惚中,又似乎有人在大喊着她的名字。
─季─黎─尔─
黎尔登时就睁开眼睛,感官瞬间打开,就闻到一股不属於她房里的香气,她的手往床边一摸,摸到一股冰凉。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床上跳起,藉着月光,手上的剑就这麽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乌绍也是没想到她会忽然醒来,才毫无防备,而冰凉的剑峰也让他瞬间恢复了理智。
「皇后可真是好身手。」乌绍冷哼一声,将剑峰推离。「这刀下去,一是弑君,二是谋杀亲夫,两条罪你都要陪葬,皇后还是小心些好。」
「你怎麽进来的?」见来人是乌绍,黎尔收剑入鞘,又放回床边手能及之处。
乌绍很明显回避了她的目光。
「这皇宫可没有朕去不了的地方,倒是你……」乌绍的目光又重回到黎尔身上,後者立刻钻回被窝里用棉被紧紧包住自己。「是在诱惑朕?」
「不是!我本来就是这样睡的!」黎尔羞得满脸通红,刚刚被吓醒的时候完全忘记自己只穿了件兜衣跟亵裤。「谁知道你会来!」
岂料,乌绍看她的眼神更危险了,似乎还有愤怒的小火焰在燃烧。
「你说,你都是这样睡的?」
黎尔吞了吞口水,轻轻点了个头。
乌绍气的炸了毛,遣散宫人、也不留宫女守夜、只锁门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跟他说她一直都是穿这麽暴露睡觉的?
「你这麽生气干嘛?」黎尔是真不懂,只抱着棉被缩在床边,就看到乌绍开始解冠、脱衣。
「喂!你脱衣服干嘛?」乌绍脱到只剩下中衣,便上了床。
「睡觉。」他气呼呼的说,一把抢过棉被,躺好後,才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黎尔只好背对着乌绍躺下,怀里还紧紧抱着枕头,填补心理的不安全感。
见她睡离自己远,乌绍乾脆靠近她了些。
「以後不准这样。」乌绍从背後抱住了她的腰,他感觉到手下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後全身僵硬。「你有没有想过今日闯进来的若不是朕,後果如何?」
黎尔静静听着乌绍低声的训斥,沉重的气息混着檀香喷在颈後,让她的少女心一整个大爆发,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但对於乌绍这样的指控,她很想反驳。
「也就你跑进来而已。」她不满的小声指控。
「还顶嘴!」乌绍轻咬了一口那诱人的颈项,就权当惩罚了。
「你──」猝不及防被调戏,黎尔的脸早已像火烧般的红。
「睡了。」乌绍说着,把头埋进她的脖颈之间,满足的闭眼入眠。
听着平稳的呼吸声,黎尔一夜无眠。
直到不知几更天,眼皮真的重到不行了,她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