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你们意图什麽?」黑衣人却不答半句话,段兰律抽抽嘴角若有四无一笑「那我可就要失手罗。」这话说得戏谑,却是让黑衣人不敢当玩笑看待,只因这人眼中是露着认真的光芒。
可黑衣人到底因为任务不能多透露半句,就在处於坚持不下时,驹车天顶突然一阵迫压,似乎有人至顶上落下。舜地颠簸让段兰律身躯不住颠晃,黑衣人眼明手快趁机抢下他手中匕首反擒制,门外也传来一阵锵当与嘴啐声後归於安静。
驹车停止前行。
段兰律瞧这匕首反架到自己颈子,加上这驹车突然停住,果断击掌两声:「嗯,风水轮流转了。」
黑衣人对他真是觉得纳闷,怎麽他的反应丝毫不像那些名门公子哥那样害怕。「你到底是不是段兰律?」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那你不怕死?」这句话问得段兰律觉得熟悉,好似不久前有被这麽问过阿。
黑衣人见他耸肩。回:「死,也有该死的时机,现在还不是时候。」听他说得玄妙,黑衣人放弃探问,便喊:「出去!」一把抓着段兰律衣领踹开扇门,不给耽搁便将人给拉下驹车。
待环顾周围一看,是其他同夥黑衣人包围着驹车。而驹驾的红百绯也被人颈上驾着刀剑,但她神态依然毫不畏惧,神态凛然。
段兰律对这情况似毫无感,反而对红百绯道:「别怪自己没保护好我,毕竟你也只是个小护卫。」这话让黑衣人认定这女人原来是护卫,但却跟情报有点出入。
段兰律虽然近女色,但护卫之人应该是男子才是……
红百绯听到这『护卫』二字也不反驳,她知道他应是不想刺激这些人,如果让这干人知道她是将领级位,兴许矛头会先朝向解决自己为要。
此时,还是顺应着段兰律的话比较好。
「是属下不力,但属下誓死绝对会保护大人安危的。」
段兰律相信她能听出自己所想表达的话,但反听她那笃定守护的话却让他脑中一股残忆晃过,不禁呆眼若鸡失神。
以前…是不是也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段大人与护卫姑娘也不用以『死』为前提,在那守护来守护去的。」驹车屋顶上的黑衣人双手交叉环胸,单脚盘腿坐着,似乎看透了什麽般的眼神注视着段兰律。「段大人,有点事需您帮忙,劳您在这等一段时辰之後便放您离开。」
段兰律回神,暂不去想方才脑中的画面,仍是屌儿啷当的说:「原来这干人的首领是女人阿,不过本官也不会轻视甚至重之,等一段时辰有什麽问题,但可否让本官坐着等,可好?」
尤绮轻蹙了下眉头,对他这反应感到意外而且诡异,但也没想探问什麽。「可以。」示意黑衣人将他带去树下坐着绑起来,接着一跃而下走来红百绯面前。「护卫姑娘我知道你武底不差,所以未免你想做什麽让你们家大人逃走,所以得将你们隔开绑着,见谅了。」话一说完,在百绯还没会意下,双脚随即被她重踢,「唔!」瞬间痛麻让她跪下於地。
「欸欸欸,对我们家护卫温柔点,别伤着她了。」
尤绮望向虽是口头这麽说着,但脸上那般无谓的模样,显然他并不在乎这女人被如何对待。
「你的主子显然不怎麽重视你。」边说便将她双手反绑在背後。
红百绯深呼吸调适双膝的痛楚,随而抬头迎视。「主子本就总是三心二意,做属下的没得选只能洒命以对,不是吗?」
此话倒是让尤绮颇感认同。世道上,做主子的总是不把底下人当一回事。文桧也是这麽一个习命爱权,却把底下人当棋子使弄的家伙。
「听起来你挺重情义的倒让我想放了你,但又可惜拿人钱财就得将事做好,放心吧,交办事里没要你们的命。」接着让其一黑衣人看顾她。
尤绮走向段兰律,用红百绯听不到的音量说:「我们的目标已经接触了,不过半时辰就可以脱手也能放了你们。」
「那真是恭喜你了,圆满达成任务。」耍着嘴皮的段兰律没将尤绮放心上,目光则是望着那跪着的背影。
唉,刚才那一下铁定痛极了吧。
尤绮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只是盘算着时间,朝着方才从乾武门而来的方向看,「不过因为发生这样的插曲,离我们预计要匿藏你们的地点有些出入,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似乎有群队追着你们这辆驹车,看来是有人发现我们在跟着你们。」移回视线,遮着嘴的黑布下泄出轻笑,「原来守京还有能干的人阿。」
「想来是本官名声太大,将其他人的光芒也遮盖了,才让首领姑娘你以为这守京没什麽厉害角色。」
「就你段大人而言确实名声响亮,所以三天两头被人绑架或要胁诸如此类的事情也是经验满满了吧,这样想来段大人许是九命怪猫转世,竟每每遇险都安然无恙,让人颇感佩服。」
看着尤绮那精锐试探的眼神,段兰律却是笑得无畏天真道:「说九命怪猫也太难听,本官倒是喜欢被说是神胎转世或是祖上阴德所庇呢。」
「呵,真会耍嘴皮。」
「过奖,人生多笑谈不是很好吗。」
尤绮不再多谈,便示意黑衣人拿着长绳子将段兰律拉到树丛。
「首领姑娘这是要做什麽?不是说让本官等一段时辰就行了吗?」他被拖拉的莫名其妙。
「方才不是说了吗,预计要匿藏你们的地点还没到,只好拖你进树丛绑起来不让那些来寻你的人发现阿。」看向朝这边看来的红百绯,「放心,我们不会杀了护卫姑娘的。」
「那你要怎麽处置她?」尤绮却已经朝红百绯走去。
段兰律这下倒是收起了玩笑,目光冷肃一闪,即使如此仍选择默然被拖进树林深处,而不是吼喊红百绯逃命。
同样的,红百绯眼睁看着他被拖近树林深处,眉头虽紧蹙却不躁动进取。冷静看着尤绮迎面而来,便劈头就问:「你要对他做什麽?」
「计画有变不能跟你说,但可以保证不会杀了他。」
随即红百绯被猛拉起,硬是被推往已经解下驹架的马儿走去。「护卫姑娘,喜欢兜风吗?」
这话不用多猜便知道她想做什麽,「你不可能会让我去找人来救他,你盘算什麽?」
尤绮先是让人将她抬上马,之後用绳子将她双手的绳子接绑连接到马匹的肚子,让她想跳马也不可能,因为绝对会先被马蹄给踏死。
尤绮牵着马儿朝平道走去。「看看这匹马会怎麽决定你的命运吧,从这条路过去会遇到两条岔路,一条是市集酒楼,一条是荒道劫路。」
这一听,红百绯既不求饶也不反抗,目光仅是紧是盯着尤绮看。尤绮被看得不明就里,但那双眼中的倔强倒是让尤绮赞赏。「祝你好运。」语落,她便奋力朝马屁股猛力一打。
受刺激的马儿不由分说便朝前猛烈起跑,不一会红百绯已经被马儿带得远远根本看不见人影。
尤绮见状,便朝其他人道:「来找段兰律的人也快到了,把驹架烧了。」
受到指示後,黑衣人就地直接将解下的驹架给放火烧掉。熊熊烈火间耳边也伴随着铁蹄踏声渐渐逼近。
尤绮眼望一瞥,随即摆起手势:「撤!」应声下,黑衣人随即散得无踪无影,彷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赶来的方桓,在见到燃烧的烈火更是加快鞭策,就见一座驹架正被烧毁。即便想灭火此处却无水源可用,但方桓不焦急,抽出身上配剑踏马跃天朝驹架顶棚劈刃而下,随即驹架崩解四散却无人焦屍体。
「搜!」一道喝令,追随而来的人立刻下马往树林里搜查。
不约许久却仅是收到『没有人影』的回报。
方桓蹙起眉心,盘算着驹架在这被烧毁,而树林里却无人影,唯一剩下的线索便是被解下的马匹去处。
张望着前方平道,便即刻下令。「分两队前行,一队往市集、一队往荒道。」
「是!」整齐列队分成两匹人马朝指示往是极与荒道而去。
可方桓却待於原地,心中隐隐一股不安之感,不想妄猜是否有人已遇害。
才一上马匹,後头便传来阵阵喊声。方桓回头一望竟是郡司守的人。
「方大人!」来人神色急促匆忙,一下马便双膝跪下,大喊:「延寒霸被人劫出囚牢了!」
「说清楚,事情怎麽发生的!」
「有、有人持着段兰律,段大人的官牌来见延寒霸,说是托段大人之令来提问……」
「愚蠢!郡司守为延寒霸关押之地,没有我的允许谁敢放行接见!」
「放行…放行的人说他是被狭持的,是迫於无奈带去见延寒霸,之後在囚牢前被人打昏了。」
这便是他心中不安的原因吗!在郡司守戒备最松懈的此刻延寒霸被劫走,又碰上段兰律回府路上被劫,真要说这也未免巧合,都不知是真还是假。
「该死!」不作多想随即朝郡司守策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