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017年的冬天，好像比以往每年都还要冷。
王哲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点都不想动。好像在床上一只毛毛虫，在无力挣扎。
每次说话都会有一团白气，然後又慢慢消失在空气中。
像极了我们。
叮叮——
来电铃声突然刺痛了他的耳朵，眉头皱着，他现在就想和打电话过来的人打架。
当手伸出了被子，好像身体里的细胞每一秒都在冻死。
“干嘛?”
“喂?哲昱，明天就开学了哦?”一把清水般的女声从左耳传入大脑，然後飞快的运转，在茫茫圈子里迅速找到这把声音的主人。
“萧祯你有病吧？一大早打过来就说这些?”
“我都特意打过来提醒你了，还这样的语气啊？之前不知道谁放假放糊涂了，连开学都不知道。先不和说这个，你明天早上有空吗？”
“干嘛?”
“一起上学啊。”
“无聊。”
冷冷抛下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掉了，然後继续睡觉。
电话那边的她，倒是习惯了这一切。
到底是什麽时候认识王哲昱?萧祯也记不清楚了，他们都是从小玩到大，幼稚园到小学到初中。没有人能比萧祯更了解王哲昱了。
她六岁的时候，刚刚升上小学什麽都不知道，总是会被班里男生抢糖果，然後她只能一脸委屈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糖果在那群调皮的男生手里。
而他，每当看见有人欺负她，就会挺身而出，直接和那群男生打起来，把糖果抢回来之後丢给她，然後冷冰冰的说“你这个没脑的。”
其实她一点都不介意他这样的性格，因为她知道，他为了她那些糖果，鼻血都流出来了。
王哲昱就像很多不切实际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而萧祯就是那个公主，总会有一天王子会来娶她的。等了那麽久，她从来都没有放弃。也许是这个王子有点笨笨的，在来找公主的路上迷路了。
因为这样，萧祯很少和别人交流，特别是男生。就算她长了一副很多男生都喜欢的模样，但到最後还是会被她冷冷拒绝。
王子，你什麽时候来娶公主啊。
02
开学的第一天，萧祯特意六点半就起床，其实她家离学校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可是有喜欢的人的女生都是比较不一样的，总是比人爱做无谓的事情，例如特意早起来打扮自己，只为刚好路过他的时候能被他多看几眼。
她可是个标准女神模样，基本上在嘴上涂薄薄一层口红，就足够让人心动了。她还束起高马尾，让整个人看上去比较青春活泼。
“我出门了妈。”
“那麽晚才出？现在都快七点半了！你那麽早起床待在家里干嘛？”
萧祯没有说什麽，只是脸上挂着有点小兴奋的笑容，就自信的出门了。以她多年的观察，王哲昱总是在七点二十在她家附近经过，有时候会比较晚，但是无论还有几分钟就要迟到，他都是一面从容地骑着他的单车去学校。
别问为什麽她会知道，有好几次她为了等他，差点迟到，跑回去学校的时候满身都是汗。於是她便计划好什麽时候出门不会迟到还能遇见他。
他不知道这个大家都难以接近的女神，居然会偷偷暗恋他。
“好巧啊，早安。”
“嗯。”他只是点了点头就走了。
她在後面喊着:“你不打算载一下我吗！”
他好像没听见一样，还越骑越快。萧祯呆呆的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渐渐消失。
真的是，都特意‘巧合’遇见了。她只好沮丧的自己一个人走了。
刚好，龙雨琼和赵小七刚好在她身边擦过。
“萧祯社长?好巧啊。”小七展露着小孩一样无邪的笑容，旁边龙雨琼也凑过来和她打了打了声招呼。
她记得很清楚，她们两个是文艺社团里的活跃分子，整天就在那里提出要搞活动，再加上，她可是社长啊。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还苦苦拉下面子求王哲昱加入，还给他一个副社长的位置坐。一开始还板着脸不愿意，後来还是看在她那麽苦苦哀求实在不忍心。
提起这两个女生，社团还有一个新来的学妹。绑着小辫子，给人一种单纯可爱的感觉，小小只的想把她放进口袋里带着。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夏瑶。
因为入社的人很少，所以萧祯很快就记住了有谁。
萧祯走到初三一班。无论这个地方她走了多少遍，总会有男生向她投出爱慕的眼神还有一些女生嫉妒的不善。毕竟成绩名列前茅，长得又动人，多才多艺，神一样的存在，很难不去引起别人的注意。
初三六班在走廊的尽头，初三一班也在走廊另一边的尽头。王哲昱就在那里的尽头。
‘那里’
不单是走廊吧。
是无尽个宇宙的尽头。
03
这个世界总会有人在默默在注视你。
窗外在下微微小雪，天空像肮脏的水被打翻，慢慢渗入这个世界里，连同这个世界里的人，都染上水渍，再慢慢渗入心脏某个地方。
老师依然站在旧讲台上，读着和课本差不多的内容，声调特别催眠，班里有好几个学生都睡着，老师都懒得管了。谁都知道初三一班是全级最差的班，出名一个个问题学生。
王哲昱在後排撑着下巴睡着了。他实在听不进去那些无聊无意义的公式。
坐他前面的，是一个很安静的女生，他对她没有什麽印象，她偶尔还会在笔记本写写画画，看上去像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真没想到会沦落到这个班。但是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连那个女孩子叫什麽都不知道，反正没有兴趣认识。
同班的龙雨琼叫别人传纸条给哲昱，上面用着有点凌乱的字体写“今天文艺社团要开会，是萧祯叫我和你说的，还强调一定要来，放学见。”
被吵醒那刻就很不爽了，看见这些他无聊的东西就更烦了，直接把纸条揉成团扔掉。
刚好扔到前面那个女生的背，她往後看了看，两个人眼神刚好对视了几秒。
那几秒对她来说，彷佛过了一个世纪。
看见他上面写着‘再看小心老子打你’的危险警告，她只能尴尬的转回去低头写东西了。
那几秒，可以拯救一个生命，可以杀死一个人，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或者是一个人的内心的变化。
下课的铃声响起，老师准时拿着东西离开课室，那瞬间这个课室沸腾起来。
“听说隔壁初三三有个美女哦，老子要去泡她。”
“就你这吊样。”
“那个你看完那本小说没?我看完这本了。”
“刚刚打王者输了操。”
……
对於习惯了这种吵闹，趴在桌子都能安稳的做一场美梦的哲昱，在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有人很用力拍他肩膀。
“他妈谁啊？”
“萧祯找你啊。”龙雨琼有点不爽的继续拍他。
“找我干嘛，有病吧？叫她滚。”
“你这小子什麽意思？赶紧起来！”
被人称呼小子的瞬间就爆炸了，马上就站起来瞪着她。哲昱当时也不算很矮，没想到龙雨琼比他还要高半个头。就算身高输了，气势不能输。
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课室顿时安静了几秒，好几个人都看过来，连坐在他前面的那个女生都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墙靠了靠。
站在课室门口的萧祯脸都白了，想向前阻止但是又害怕，他什麽脾气她心里有底，你永远都不知道你什麽时候会踩到他的地雷，而一旦踩到就会被炸到混身是伤，连同周围的人。
真不该找龙雨琼帮我叫哲昱。萧祯无奈叹了一口声。
但是龙雨琼也不是什麽好欺负的家伙，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强人。
在他以为她会害怕，尴尬离开时，没想到她突然抓住他手臂，一个过肩摔摔地上。该庆幸的是他後面没有人，也没有桌子，要不然他现在摔到的，不止是腰了。
“老娘可是学柔道的，哼。”
这下好了，大部分人都目睹了这一幕，这一出精彩绝伦的秒杀。
要不是她是女生，可能哲昱现在不止坐在地上怒瞪着她，还会起来乾架。他只是喊了一句:“你他妈最好别那麽嘚瑟。”然後站起来往门外看。
原本萧祯想上前问他有没有事，被他杀气吓到站在原地不动。
还好这场上课铃来的及时，萧祯看了他几眼，满脸不好意思就走了，哲昱也坐回去位置，这场闹剧安静落幕。人们都很善忘，只要不停接受新事物就会忘记。
但是王哲昱不是这样想的。他轻轻揉着自己的头，陷入了沉思。
04
每逢星期一，三，五每个社团都可以藉活动室开会，难得这次没什麽人，只有文艺社团的人。
萧祯很早就坐在那里了，脑里一遍又一遍重复那叫人拍掌的画面，一想到一会可能要面对他，开场对白也不知道说什麽，心跳便开始打乱节拍。
门悄悄的打开，还以为是他，结果进来是一个双马尾夏瑶。
她歪着她可爱的小脑袋问:“是萧社长啊，其他人呢？”
“别提了，今天很糟糕，也不知道他们来不来……”她越说越小声，毕竟她是这一切麻烦的制造者啊，她怎麽好颜面和自己学妹解释。
刚刚讲完，龙雨琼带着赵小七和王哲昱进来。
他们踏进来的那瞬间，像警匪电影里面的一排黑社会霸气有排面的走过来，而龙雨琼就是走在前面的威风老大，其实也就差那副墨镜了，而王哲昱和赵小七就在她後面，像个小弟一样。
萧祯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那三个人：“你们怎麽……”
龙雨琼特别神气的说：“萧姐，我把你要的人带过来了。”然後还把手放在王哲昱肩膀上，哲昱只是不爽的看着她一眼，把她的手拿开了。
所有事情萧祯都仔细的看在眼里。
“萧祯你下次有事直接找我就行了，没必要找外人来，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什麽叫叽叽喳喳！”
他直接忽略龙雨琼的话，看着萧祯说：“你把我们叫过来干嘛？”
”是搞什麽活动吗？“旁边的赵小七变得兴奋起来。
”咳咳，是这样的，我们先慢慢讲吧。“萧祯打开了笔记本，换上了认真的模样。这个时候的她，眼眸里被藏着的光芒，重新被照耀起来，”我们先欢迎新来的社团成员吧，初二三班的夏瑶学妹，初三六班的龙雨琼，赵小七。而王哲昱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的副社长，我是你们的社长，初三一班萧祯。“
”什麽？他是副社长？“龙雨琼第一个就站起来不满。
”雨琼同学，你对我的决定有什麽意见吗？“萧祯认真的看着她，她只是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希望大家有什麽意见可以和我说，毕竟这个社团刚刚新立，没什麽人来，加上我是第一次当任社长，有什麽不好的地方大家不妨可以和我说，我会改善的。”
赵小七举起手问，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那我们社团会有活动吗？“
“那个，没记错下个月就有一个校庆活动吧？到时候很多社团都会摆摊档吸引新生来。”夏瑶托着头看着大家。
“是的，所以我们要开始预想搞什麽活动了。有什麽意见吗？”
王哲昱无趣的翘着二郎腿，看她们讲的很热闹，自己就在那里看着。他很不喜欢热闹，特别是几个女声你一句我一句，实在要头脑炸裂。
而郑耀华好像听见了他的求救，措手不及打开了活动室的门，一瞬间安静了。
”哲昱你怎麽在这？搞得我在门口等了你很久诶。”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还顺手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你在这就对了，我没兴趣跟她们讨论无聊的事情，我们走吧。”讲完就直接拉走了耀华，再见也没说一声。
“王哲昱这个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龙雨琼低声骂了几句，可是还是被萧祯听见了，她邹起眉头，语气带着一点着急：“他不是自以为是，只是不懂表达而已。”
“萧姐你为他辩解什麽？难道……”雨琼抱着八卦的眼神看着她，萧祯一下子被弄到不自在，耳朵红了起来，又假装淡定的否认。
对啊，辩解什麽呢？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被别人觉得他太嚣张，她知道他本性其实不坏的，他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啊。
“行吧，今天先解散吧。”
05
冰凉的可乐从喉咙慢慢到胃，凉丝丝的感觉直达心头的那种快感，特别现在是冬天就更有感觉了。有人在冬天握着热奶茶，也有人会直接一口吃掉一半的冰淇淋，郑耀华就是後者，因为他说这样才能体会另一种快感。
“王哲昱可以啊，那麽多妹子在的社团，肯定爽死了吧？”郑耀华喝了一大半可乐，然後骑上了单车。
哲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你有病吧？”然後骑着单车向前面街口走。
“诶，那个双马尾的小妹妹是谁啊？感觉还挺不错的，说不定是个处……喂喂，别走那麽快啊！”
郑耀华就是这种好色的男人，和他相处了那麽多年的死党都知道他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在学校里起码有十个以上的前任，初一到初三都有，没过一两个月就分手了，哲昱都见惯不怪了，甚至连他是不是处男都不确定。郑耀华这个花花公子谁不知道啊，出名泡妹子一套一套的，让女生爱的死去活来的。
初二的时候他和一个同年级的女生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很害羞，也没见过什麽世面，单纯的像个小天使。他追了好一段时间他们才在一起的，他还口口声声和很多人说她会是他最後喜欢的女孩子，傻傻的她当时感动的眼泪在眼眶不停打转。
结果在一起三个星期，她天天对他百般的好，又送早餐又帮他值日，甚至为了和他约会，逃了人生第一次课，去了人生第一次网吧，但是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後来说腻了，说她烦人，天天发无聊的信息给他，狠狠的抛下一句”我们分手吧。“就删除了好友，就算在学校碰面了，也会视而不见。
那个女孩刚刚开始还死缠烂打，赖在他课室门前哭闹，後来见他依然无动於衷，还亲眼看见他又勾搭上另一个，就开始自我堕落，抽烟喝酒纹身，一个乖的让老师们恨不得捧在手心宠的学生，变成一个不良学生，大家都感到好意外，但却不知道这都是因为郑耀华。
说实话王哲昱也挺可怜她的，但是後来想了想，反正那个女孩当初眼瞎看错人也没办法，是她选择将自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算是她自讨苦吃吧？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去祸害另一个女生了。“哲昱没有回头看他。
”什麽叫祸害，这叫用－爱－感－化－人－间。“耀华得瑟的吐了几个字，”喂，所以她叫什麽啊？你还当我是兄弟吗？“
他没有回应他的疑问，过了街口转左就不见了人影，渐渐的消失在街的那头。
消失在某些人的青春里，消失在漫漫时光里。
06
这个路口转右再向前走是分钟就到学校了，这条路有很多小吃店和文具店，赵小七记得以前她很喜欢去小珍文具店买漂亮的芭比娃娃，那里有一个很好的阿姨，很多时候看见小七来都请她吃棒棒糖。
小七升到初中之後就很少去那间文具店了，後来还倒闭了，换了一家小餐馆，变成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快餐店，多多少少心里会有点可惜。虽然她有很多很多朋友，但是愿意给她一根棒棒糖的人，只有那个阿姨和龙雨琼。
就算朋友圈很大，但是那只是表面聊的愉快，其实赵小七内心很孤单，真正能和她抱住枕头在床上聊心事的人，只有龙雨琼。
和龙雨琼是初一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雨琼还是新生，看见小七在饭堂里一个人吃饭，莫名其妙心里有种说不上寂寞，然後离开了那群聊的还挺不错的女生，走到她面前问愿不愿意一起吃饭，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笑容灿烂的像向日葵在阳光下照耀。
也许雨琼是太阳，赵小七就是那朵向日葵。之後在初中的日子，雨琼带着她认识了好多好多朋友，但是无论如何，她们两个才是大家真心的好闺密。
07
在开完社团会议之後的星期一，赵小七睡过头了，匆忙把校服穿上，随便把脚套进鞋子，拿着书包就拼命往学校跑。
然後事情发生的像很多青春少女的美好小说剧情，路都不看，撞上了别人。可惜不是某个美少年自带芳香的怀中，而是一辆单车。
“啊！好痛，是谁啊？”赵小七的膝盖都是血，脚痛的走不了路，她瞪着那个撞到她的人，发现这个人的五官好像在哪里见过，“等等⋯⋯你不就是王，王哲昱吗？”
在她的印像中，王哲昱是唯一一个敢凶龙雨琼的人，一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那时候他拍桌子的情形，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甚至她还怀疑过他是不是什麽黑社会来头。
“你是走路不带眼睛吗？”
“你才不带眼睛，明明是你撞我先的，恶人先告状！”
“我没兴趣跟你闹。”他准备离开，小七想拉着他的，结果站都站不起来，趴在地上了。这大概是赵小七最丢人的一次了吧。
王哲昱看见她膝盖流出了不少血，脚也动不了，也不忍心丢下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不闻不问，於是背她上车。
“你干嘛⋯⋯”她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别乱动，我送你去学校的医护室，一会从车上摔下来我不管你。”
没想到她也会有一天坐在一个男生的车後坐，而且那个男生还来头不简单。现在的他们，就像电影里慢镜头的画面，小七抱着王哲昱的腰，在满布树木的小路上慢慢行驶，微风轻轻吹着她的头发。冬天的风总是格外的冷，也因为这样，手中那一丝温暖被衬托的更美好。
突然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麽凶，那麽惹人讨厌，甚至发现，其实王哲昱也有点小帅。
小七想到这里，脸有点红，然後看着风景细细说：“那个⋯⋯谢谢你。”
“只是倒霉遇见而已，没有什麽好感谢的。”
好吧，这句话瞬间打破了对他美好的想像，但是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发生了一些变化。
而赵小七并没有察觉，任由这种变化随着时间，一天一天滋生成一个无底旋涡，将自己吸入去，谁都拯救不了。
08
已经是八点多了，还没看见王哲昱的身影。
萧祯的心里开始担心起来，因为无论迟到多久，他都会回来。
她在站在走廊，看着校门发呆，突然看见熟悉的身影慢慢走入来，整个人精神起来。
王哲昱背着赵小七，向老师解释一路上发生了什麽，然後一起去了医护室。
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泛起一种酸涩，心脏被人用力捏在手中的感觉一样，她无法阻止这种痛觉。
喜欢了那麽多年，他从来没有背过她，更没有载过她上学。而这些她渴望了很久很久但得不到的东西，今天她亲眼目睹一个只是见过几面的女生拥有了她想要的，而且就是那样不费吹灰之力。
如果可以，她也想摔断一只腿，让他每天都背自己上学。
这是什麽愚蠢的想法啊。
09
龙雨琼慌忙的赶过来，看到小七的膝盖被包裹白纱布，一只手搭在王哲昱肩上，精神状态还不错，就放下心来。
“小七啊，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啊，看你没来上课又没请病假，真的担心死我了。”雨琼一边说，一边把小七搭在哲昱肩膀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是不是你搞得我们家小七这样的？”
“神经病，是她自己不看路撞上来的。”
“那是不是都是你让她受伤先，赔钱。”龙雨琼摊出手掌在他面前。
“她刮到我的车我都没说话，还赔钱。”
“你……”
“算了算了，这次算我睡过头的报应吧，下次还发生这种事情我就赖你了。”雨琼扶着小七回去了课室。
10
王哲昱在回去课室的路上，被萧祯拦下来了。
“你怎麽现在才回来？”
“发生了一些意外而已。”
萧祯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什麽，应该说，不知道要说什麽。哲昱绕过了她，头也没回的走了。
而刚好看见赵小七和龙雨琼迎面而来。
萧祯上前问：“小七你没事吧？”她都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姿态有点好笑了。
“没事没事，只是被王哲昱的单车撞到了，还好他还有点人性，让我坐他的单车回来，要不然我现在可能还坐在路上迷茫的不知道怎麽办。”小七没有发现萧祯脸色有点不对劲，还继续说，“不管怎麽样，他都对我有亏欠，王哲昱要完蛋了哈哈哈。”
“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下次再说吧。”
萧祯现在，某个地方一直刺痛着。
这种痛楚叫做。
嫉妒。
11
暗恋真是一件好痛苦的事情啊，连吃醋和关心都要把握好分寸。
但是从真正确定喜欢上那个人，就有心理准备承受他带来的痛苦。
这都是她自讨苦吃。
不过她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