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斷​​情​‌根 — 26 棠棠

正文 ‌​‌‌‌​‌‌‌​‌‌​​‌‌​​​‌​‌​‌‌​​​‌​​​​‌‌‌​‌​‌‌​​‌​‌斷​​情​‌根 — 26 棠棠

随着宴席的进行,骆情却只能忙着解决李澈时不时让人送来的食物。从一开始的葡萄、蒸虾,到接下来的核桃、鳗鱼,他全都亲自剥皮挑籽去骨後,才送到骆情的面前,让没什麽胃口的她,只能拚命地塞进肚子里,还忍不住低声埋怨道:

「喜鹊,皇上总是这样吗?我都要吐了。」

「娘娘,皇上不是第一次这样,但这麽夸张地把娘娘的席子都塞满,却还是第一次。」

骆情无奈地叹了声,继续将她最讨厌的花生放进嘴,为了不让特殊的气味在嘴里蔓延,还刻意连咬都不咬地直接吞了。

宴席的气氛也因为李澈的刻意献殷勤愈来愈僵冷,直到任嫔看准时机起座福身,对太后与李澈道:

「嫔妾为今日夏宴准备了一份厚礼,还望皇上与太后笑纳。」

太后立刻会意过来,笑道:「喔?是什麽厚礼啊?还是任嫔贴心,快快呈上来吧!」

话语才落下,身後就流出了动人的乐音,又是一群舞女进殿,穿着青绿薄纱点红妆,个个穠纤合度,体态满是女人味,面露娇羞模样,但与开宴时的歌舞一比,又要好上个几倍。

突地一缕红纱飞入绿衣间,一位全身大红束衣,耳面间蒙着轻纱的高挑身形映入眼底,旋转、跳跃、踢腿、转云手,犹如开遍山野的虞美人,鲜红艳丽却又不失一丝清新可爱。

舞了一曲又一曲,直到那舞袖之人有意无意地扯下了面纱,露出了张眉清目秀的脸庞,盈盈美目送秋波,小巧双唇点朱红。虽然容貌比不上任嫔,气质却格外出众,连骆情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一曲舞罢,舞女上前一步,伏於地面,恭敬谦和道:

「民女棠棠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悦音响起,是个沉稳而又柔和的嗓音,就像五月的晴空那样舒服爽朗,让所有人都陶醉其中,太后更忍不住赞叹出声。

「好啊,舞得美极了。皇帝,你看任嫔这份礼还合心意吗?」

全场都在等李澈回话,但却迟迟没有声音,骆情这才将视线移回李澈身上,恰恰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她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注意力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身上,没有移开。

他这麽大剌剌地对她示爱,无疑是想在太后与任嫔面前下马威,或者还想利用她这颗棋子做什麽吧?

为何这麽执着於要扮演好一个专宠情妃的君王呢?骆情隐约觉得背後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无奈却看不透李澈那抹笑容背後的意义,只能悄悄绷紧神经。

「皇帝,说些什麽吧?」

离李澈的座席最接近的太后忍不住出声了,他却仍慵懒地斜倚在龙榻上,凝望着骆情,嘴里应付着道:

「那就赏吧。」

这一个难得从李澈口中出现的「赏」字,却没让任嫔觉得高兴,只觉得自己的精心安排都不及一个宠了五年的妃子,那样的羞愤可不是用任何字眼可以形容的。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任嫔便厚着脸皮多说一句。

「若陛下喜欢,不如让棠棠随侍陛下左右如何?陛下整日为政事操心,也该有个能放松心情的娱乐。」

果然,李澈将落在骆情身上的视线,缓缓移到了旁席的任嫔身上。

她的企图显而易见,恐怕是觉得塞个美女在他身边,逼他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吧?毕竟在这後宫里,嫔妃简直不如在照熙宫里的宫女能日日见得,尽管是没有名份的低贱身份,至少还有机会爬上主子的床,比从最末的才人做起,要容易多了。

不过,他可没那麽容易就让任嫔达成目的。

「这事不能问朕,得问情妃。」

被点名的骆情震了下双肩,望向李澈,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嘲讽,像是在说,朕就要看你要怎麽应付。但她还能怎麽应付?就算她心里再不情愿,她能做的不就是以他这个皇帝为主吗?

「嫔妾没有意见,一切以陛下为主。」

「朕却以爱妃的意见为主。」

似乎是看穿了骆情可能的回答,李澈马上就再反击回去,然後捧起桌角那杯微温的茶,自顾自地饮了起来。

骆情的脸都僵了,心底暗暗咒骂着李澈。他这样三番两次问她,是想要显现出他有多麽在乎她,然後让她成为後宫仇恨的目标,将她推向危险之境吗?

她还未开口,任嫔便巧笑倩兮道:

「姐姐一向大度,春宴那天不也给妹妹一个让陛下留宿慕夏宫的机会吗?如今姐姐比起当日更得圣心,不会反而不愿意与妹妹们分享姐姐的喜悦了吧?」

听着这字字句句对自己冷嘲热讽,骆情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不痛快,她回头望着任嫔,脱口而出道:

「皇上并非嫔妾一人所有……」

骆情一愣,这句话,她是在哪儿听过?

任嫔嫣然一笑,立刻接话道:「姐姐说得是,是妹妹多心了。」正要回头向李澈请示,她的笑容却僵凝在唇边。

骆情察觉到任嫔的异状,回过神来,迟疑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与李澈的冷峻眼神对上。

「你记得?」

骆情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李澈所指何事。刚刚那句话,恐怕是她从前说过的吧?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记得往日一切,又怎会说出一样的话来?恐怕他要以为她恢复记忆了吧?

她要解释吗?可是依稀记得旁人却独独忘了他,这麽离奇的事,她就是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吧?说不定还要以为是自己是故意骗他呢!既然如此,还是装傻装到底吧!

骆情稳住心神,神色淡然地问道:

「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李澈一怔,然後明显叹了口气,垂下双肩,还将微倾向她的身子拉回,口乾似地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後紧紧捏着手中的空酒杯,愣住了,久久才道:

「既然情妃都说了,那就留吧!」

那夜,李澈独自回到了照熙宫,过了不久,又将棠棠唤到水月堂,悠扬而温和的琴声随即飘了出来,不只拨乱了後宫人心,也撼动了整座紫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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