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美男戰國同人 家康】對彼此的祝福 — 〖第四十一章〗金鈴與針

正文 【美男戰國同人 家康】對彼此的祝福 — 〖第四十一章〗金鈴與針

从那天之後,鹿鸣和家康又回到了长时间不见面的状态。

并不是因为谁又跟谁闹了别扭,而是织田军终於由光秀确定了越後之龙上杉谦信和甲斐之虎武田信玄任然健在的消息。

对於迅速扩张的织田阵营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得知这件事後,家康也开始忙於备战,鹿鸣则是⋯⋯忙於给其他地下势力使绊子,把流通的情报搅和得更加混乱、难以捉摸,阻绝其他不相干的大名对这次的决战出手,顺便卖卖半真不假的情报,好顺便发个战争财。

本来事情也该这麽告一个段落,只是⋯⋯

「琉璃大人没有回来?」

神社中,鹿鸣微微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有着棕色长发的少女,後者沮丧的点了点头,眼底隐隐泛着泪光,却始终不让眼泪流出眼匡,强迫自己冷静的开口,「琉璃跟信长大人他们一起前往战场,并且担任後方的医疗协助,战争结束後我还有收到她寄回来的信,也说好了要帮她做一顿好吃的,但前几天信长大人他们都回到了安土,琉璃却失踪了。」

说着,少女的眼匡又开始泛红,声音以些哽咽,「信长大人什麽都不说,其他人也不知道她跟信长大人一起离开军营时发生了什麽事,所以⋯⋯我担心她会不会出了什麽事,琉璃虽然很认真,但很多时候都令人放不下心来,迷糊迷糊的,所以我想请鹿鸣巫女帮琉璃祈福,希望她能平安归来。」

看着眼前的少女,鹿鸣收起眼底的惊讶和错愕,露出温柔的笑,眼中满是关怀的光芒,庄重的点头,「好的,既然是灵狐姑娘这样真诚的请求,鹿鸣自然不会拒绝,只是⋯⋯」稍稍顿了一下,鹿鸣眼底闪过遗憾,「要是琉璃大人真的已经离开,只怕鹿鸣的祈祷也无力回天,神明终究⋯⋯」

「神明不是万能的,您总是这麽说。」灵狐轻笑了声,有些无奈的看向敞开了拉门外,一片冬日雪白的景色,语调忧伤中带坚强,「人能做的只有不断地用双手改变命运,神明能做的只是看顾和给予信徒心灵的慰藉,盲信神明只会使人堕落,对吧?」

鹿鸣眨了眨眼,接着发出一声清脆的笑,优雅地拍了拍手,对灵狐露出赞赏的眼神,「灵狐大人说得很好呢。」

灵狐轻轻的摇头,露出温和乾净的笑,「这些不都是鹿鸣巫女告诉我的吗?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要信众不要过度相信神明的神职人员,其实,比起神社巫女,我觉得鹿鸣巫女更像是大家的知心姊姊呢。」

「姊姊吗⋯⋯」鹿鸣脸上满是平静的温柔,有些困扰的偏头一笑,「那真是糟糕,我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所有的弟妹们呢。」

两人沈默的互看了一会,接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出,过了一会,鹿鸣止住笑声,看着露出笑容的灵狐,眼底透出一抹深思。

琉璃⋯⋯从突然出现,到战争结束时失踪,大概过了三个月,此外⋯⋯鹿鸣抬起袖子挡住微微拧起的嘴角,望向一旁的熏香炉,谦信身边有个忍者⋯⋯也消失了。

如果白卫没弄错,两个人消失的时间是一样的,要说没有蹊跷,她绝对不信,只是灵狐今天不来,她还不会注意到琉璃消失这件事,就算欧会是其他白卫回报,知道的也不会这麽清楚直接。

她其实并没有多注意琉璃,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女孩,还有信长的恋人⋯⋯

这麽说起来,是她失策了。

鹿鸣在心里叹了口气,恢复了平时的笑,「说起来,灵狐大人,您和三成大人⋯⋯」

「啊⋯⋯啊,我开口了,但他听不懂呢。」

想起那名紫衣的青年,灵狐扬起无奈的笑,「我说了『三成,我喜欢你』,结果他愣了一下,很自然的笑了,然後说『嗯,我也很喜欢灵狐大人喔,一直一直』。」

想起他坦然的态度,灵狐忍不住有些失落的苦笑着,「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听不懂人话,还笨拙的让人担心,真是个麻烦的竹马。」

「但他身边有个能干的青梅,不是吗?」鹿鸣垂下眼,想想可能还会说一阵子,便转头沏茶,一面平静的开口,「一次又一次,传达不到的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在迟钝的人也总是会有一天会明白过了的,只是那一天得到的答案不一定会是你想要的,而且在传达的漫长过程中,说不定他就这麽被抢走了,也没关系吗?」

「我也知道三成很受欢迎,毕竟他从小就是个很温柔的男孩子,有其他人喜欢他也是正常,至於被拒绝⋯⋯」灵狐露出有些怅然却灿烂如阳的笑,「至少,我努力过了,没有遗憾。」

「没办法,因为我⋯⋯倾心於他啊!」

灵狐叹了口气,「可是琉璃没回来,我暂时也没心情去烦自己的事⋯⋯安土城的日常事务也随着战後越来越沈重,恐怕一阵子内忙不过来了。」

感觉到少女的失落,鹿鸣无奈的一笑,将茶杯推倒她的面前,「别这麽说,虽说琉璃大人失踪令人忧心,但重要的还是灵狐大人能触及的事物,对琉璃大人的忧心可以放在心里,但不要让她影响您该有的轨迹,懂吗?」

「我也知道,只是⋯⋯」灵狐垂下眼,轻轻摇头,「琉璃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不担心。」

「并不是要你不去担心,只是不要你因此而失去重要的东西。」看着眼前有些迷惘的女孩,鹿鸣微微一笑,「三成大人不就近在咫尺,而且琉璃大人会希望灵狐大人幸福的,对吧。」

看着眼前笑的慈爱的巫女,灵狐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真神奇,跟鹿鸣巫女说话,就有种被治癒的感觉。」

「鹿鸣巫女如果有喜欢的男孩子,那他一定⋯⋯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吧。」

鹿鸣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闭上眼,「每个被女孩子真心对待的男人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们理应珍惜,若是接受了,也该同等的付出真心,否则女孩们有权收回这样的幸福,鹿鸣是这麽想的,所以说,鹿鸣其实很自私喔。」

调皮的眨了下眼,鹿鸣一脸「你懂的」的表情,感觉有些滑稽,灵狐忍不住笑了出声,「鹿鸣巫女果然是个好人,如果能像您一样温柔就好了,」说着,灵狐微微垂下眼,嘴角勾起有些寂寞的弧度,「我总是在想,要是他能多看我一眼就好,能对我多说句话就好,能多跟我再一起就好,但越是这样想,越不知道该怎麽做⋯⋯」

听着她说话,鹿鸣心底却开始思考琉璃的失踪和那名忍者有什麽关系,仔细想想,白卫也曾经回报过,那名忍者在夜晚出入琉璃的房间,说了些什麽听得并不清楚,但似乎有说到什麽「时空穿越」、「虫洞」、「回去」之类的,鸢尾也说过,琉璃一开始声称自己是来自五百年後⋯⋯

虽然荒谬,但鹿鸣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麽。

不断思考着一切的共通性,鹿鸣能想到的,只有两个时间点都发生了异常的大雷雨,还有⋯⋯

一切来的突然,也消失的突然,这是巧合?还是有规律可循?

如果放在一般的神社,大概会用「神隐」解释,但她是不信那一套的,她会试着找出原因。

打定了主意,灵狐也差不多说完了,鹿鸣轻轻一笑,「不如这样好了,年末祭也快到了,灵狐大人和三成大人一起来祭典走走,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您觉得如何?」

「年末祭⋯⋯」灵狐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露出笑容,「好的,三成也可以休息一下,我会试着约他的!」

看着积极起来的少女,鹿鸣欣慰的一笑,「就是这股气势,勇敢些,才不会让手边的幸福离去。」

「好的,谢谢鹿鸣巫女!我这就去找三成问问!」

「下山时请小心些!灵狐大人,别走得这麽急!」

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鹿鸣的脸色瞬间一沉,低声呼唤,「鹫翅,让参与本能寺行动和这次战争监控的白位都来见我。」

「是,鸣大人。」

不知从何处传来少女的声音,鸣闭上眼,再睁开眼时,眼底满是檩厉。

她一定要弄清楚原因。

说她多虑也好,胡思乱想也好,她想知道,这样的事会不会再发生在她或家康的周围。

既然已经得到了,她就死也不会放手,什麽也别想把她在从小刺蝟身边拔除。

正当鹿鸣打定了主意,想说回啼血楼整理一下,外头却传来某个她最近挺不想听见的声音⋯⋯

「鹿鸣小丫头!出来练习神乐舞!」

听见黑雨欢脱的声音,鹿鸣抽了抽嘴角,才想逃跑,却被人一把捉住,回头一看,只见⋯⋯「㱄叔⋯⋯你怎麽能这样对我⋯⋯」

回头看着黑雨的守护者,鹿鸣极尽自己浑身解术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着他张开长茧的手掌,一双湛蓝如天的眼闪着淡淡的泪光,从下方哀戚的注视着他,「㱄叔⋯⋯」

默默移开视线,㱄怎麽不知道这小家伙在想些什麽,不过要是不知道这家伙多会演戏,其他男人看她这副梨花带雨的,为她赴汤蹈火的新大概都有了,真恐怖啊,灵川的女人们⋯⋯

「小鹿鸣,又想逃跑了?」毫不优雅的扯开拉门,黑雨笑的一脸灿烂,从㱄的手中接过拚命巴着地板不肯移动的鹿鸣,用力扯出房间,欢乐的哼着歌踩着小跳步,结果就是,被拖在地上的鹿鸣,额头一次又一次的撞在地上。

一面摀住头,鹿鸣一面哀号,「婆婆!您一个老人家踩小跳步都不害羞吗!」

「哼哼哼,哼哼,反正婆婆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当然要好好指导一下可爱的小徒弟,害羞什麽的都去死吧。」

「您跟我的思考路径没对上啊!婆婆!」继续被拖行的鹿鸣欲哭无泪的继续跟地板亲密接触,「这时候不是该停下议程回归原处重新讨论吗!」

「也对真有道理,我们就回归原点吧!」

「那就⋯⋯好,等一下!为什麽要往回走!」

「我们要『回归原点』呀!」

「您摆明是没事做闹着我玩啊!」

认份的被黑雨拖行了两次,鹿鸣放弃沟通,乖乖的被拖进神乐殿,接过黑雨手中的神乐铃,疲惫的看着她那张愉快的脸,一掌拍在脸上,逃避现实两秒,「婆婆⋯⋯用词请手下留情⋯⋯」

「当然当然,婆婆我这麽和善纯洁。」

看着黑雨的笑脸,鹿鸣一阵绝望。

背过身去,才做好准备,深吸了口气,正要摇铃起舞,黑雨的声音狠狠地戳在她的後脑,「鹿鸣丫头,身体放松,又不是第一次,紧张个什麽劲!」

连续好几个吸气,鹿鸣忍住撞墙的冲动,听话的放松身上的力道,摇动手中的铃,翩然起舞,端庄中带着轻盈和纯真,步伐坚定果决而灵动,动作各个完美到位,不过就是有人擅长鸡蛋里挑骨头⋯⋯

「小鹿鸣,腰挺起来,不要低头,看着前面!」

「手臂更柔软一点,画出完美的弧线懂不?弧线!」

「声音大些,我听不到!」

⋯⋯说的是铃铛声。

鹿鸣跳完第十次後,崩溃的跌坐在地,一头撞在地上。

这到底是前任主控者还是青楼的妈妈桑,她不知道!

就说不要说的这麽让人尴尬,要不是知道她在跳神乐舞,光听黑雨说话都以为这在训练哪来的风尘女子了,心好累⋯⋯

最近黑雨心血来潮就这样玩她,也不怕她直接坏掉给她看⋯⋯不对,是崩溃,崩溃!

鹿鸣惨叫了声在地上打起滚来,「啊啊啊啊啊!婆婆都是你啦!害我用词也变得好奇怪!」

「婆婆?」

「还装你还装!跳个舞也要说成那样,别人还以为是青楼的妈妈桑在教新进的女孩!就说不要说成那样了你明明说好的!骗人骗人骗人!我不当你徒弟了啊啊啊啊啊!」

「⋯⋯所以刚刚是在练习神乐舞?」

「明明是你把我拖出来的还装傻!我不管我不管,下次再这样玩我我就跟全偬见寺的和尚说黑雨婆婆是个走路小跳步的幼稚老太婆!」

「⋯⋯噗哧。」

「还笑你还笑!信不信我——」

鹿鸣猛的起身,眼前却是他放大的脸庞,和翠绿的眼。

两人同时一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只是在近的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吸的距离呆呆地对望着。

过了很久,鹿鸣的脸上窜出了一股红潮,一瞬间脸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翻了个身趴在地上逃避现实,一面发出惨叫,「婆婆你又算计我!我不当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异常幼稚的鹿鸣,家康再度忍俊不住,嘴角翘起调皮的弧度,在她身边蹲下,轻轻拍了拍恋人的头,「好可爱。」

难得看一向游刃有余的鹿鸣这麽幼稚,家康忍不住又笑了声,原来除了抢食外,她也会这麽⋯⋯

「呜呜⋯⋯家康也欺负我!」

看见家康那一脸好笑的样子,鹿鸣的脸又红了几分,不甘心的想爬起身,却摸到什麽滑滑的东西,顿时吓得手掌一滑,不偏不倚的往脸上透出错愕的家康倒去,一头撞在他胸口,力道之大让家康也忍不住闷哼了声。

听见他的声音,鹿鸣连忙撑起身体,焦急的看着他,「怎麽样了?有没有受伤?哪里会痛?」

看着她在自己上方紧张的脸庞,家康轻轻叹了口气,「你这点重量也想撞伤我?」穷紧张的笨蛋。

「没事就好⋯⋯那是⋯⋯?」

眼角瞥见一抹细小的金色,鹿鸣看向家康的手边,一只乾净的小金铃悄悄地躺着,家康转头一看,脸上透出一抹错愕,「怎麽⋯⋯」

绳子断了?

家康连忙拉出自己始终带着的项链,却发现系着小金铃的绳子已经断了,所以刚刚铃铛才会飞出去,还好⋯⋯家康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在战场上断掉⋯⋯

「这只铃铛不是那时候我⋯⋯」

家康才松了一口气,鹿鸣困惑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家康顿时背脊一僵,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睛,忍不住开口,「那是⋯⋯」

「路上看到觉得勉强能看所以买下来的铃铛,你要这麽说,对吧?」鹿鸣促狭地一笑,「真神奇呢,路上都能买到灵川铸造的铃铛。」

说着,鹿鸣拿起铃铛翻到了正面,透过缝隙,看得到里头的响珠其实是一条龙盘卷着成球的样子,家康其实一直都有注意到,只是没放在心上,他怎麽没想到这也是灵川的特有产品⋯⋯

看着家康脸颊染上一抹红色,眼神悄悄地往旁边移,鹿鸣忍不住笑了声,低下头让两人的额头相靠,闭上眼不看他惊讶又有些不自在的眼神,轻声地开口,「欢迎回来。」

听着她的声音,家康微微垂下眼,嘴角拉起了一抹幸福的弧度,抬手抱着她,也阖上双眼,「我回来了,鹿鸣。」

这是战争後,两人第一次见面。

家康平安回来了,虽然早知道他没事,但实际见到,心里还是莫名的踏实,鹿鸣扬起嘴角低头蹭了下他的胸口,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贪恋着身边的温暖不想离开。

「很担心?」

感觉女子异常小鸟依人的行为,家康轻笑了声,轻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鹿鸣淡淡的嗯了声,并不否认,好一会後才又开口,「这个铃铛,你一直戴着?」

「⋯⋯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家康有些无奈地回答,何况他一直佩戴着这只铃铛也是事实,他也想过有一天被鹿鸣发现一定会被嘲笑,现在该来的就来了⋯⋯

「不会。」鹿鸣语调中带着愉快,猫儿似的眯起眼,看着掌心的小金铃,「只要看见这只铃铛,『不管小刺蝟变成什麽模样,我都能认得』,我当时,是这麽想的,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说⋯⋯」

鹿鸣沈默了一阵,「『家康』,这个名字⋯⋯」

「怎麽了?」

家康咽了口口水,手指稍稍握起,心头有些紧张,鹿鸣稍微移动身体,让头枕着他的肩膀,闭上眼,「是⋯⋯谁取的?」

「⋯⋯」家康沈默了许久,最後小声却肯定的开口,「你。」

语调中带着一丝尴尬,还有他特有的别扭,听着他的声音就让心头暖暖的,鹿鸣扬起幸福的笑,其实没在意他的回答,只是满足的窝在他怀里。

如果早知道,跟小刺蝟在一起会这麽幸福,她才不会拐那麽多弯,早知道家康这麽喜欢自己,她又怎麽会犹疑不定⋯⋯

以前的时间无法挽回,所以⋯⋯

「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

闭着眼,鹿鸣轻声的呢喃着,感觉着从後脑传来温柔的力道,放松了身体静静的和他待着。

看着怀里安静温顺的人儿,家康眼底也闪着温馨,一下一下不厌其烦的梳着她的头发,他不擅长说情话,所以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好。

他一直都不想和鹿鸣分开。

听她这麽说出口,再多不安也烟消云散。

他一直很怕,鹿鸣会轻易的放弃和他的感情,但这一刻,他明白她也会不计一切的守护他们一起编织的一切回忆。

从来没有感觉这麽满足、安心过。

闭上眼,家康叹了口气,鹿鸣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他一脸无奈,「⋯⋯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家康低声地抱怨着,眼底却闪动着温柔的光芒,鹿鸣扬起嘴角,也不甘势弱的开口,「真是别扭的刺蝟。」

「幼稚。」

「你才幼稚。」

看着彼此,两人愣了一下,接着相视而笑,鹿鸣起身在一旁跪坐下来,从衣袖中拿出一条绳子,接着认真地编织起来,家康也从地上爬起,盘着腿看着她,一面把手伸进衣袖,握紧了某样东西。

过了一会,鹿鸣手中出现了一条黄白相间的细绳,用力地拉着两端扯了几下,确定足够坚固後,才小心地穿过铃铛的洞,重新变成链坠,这时鹿鸣才抬头看向家康,露出平静地笑,「修好了。」

「嗯。」家康点了头,伸手接过铃铛戴上,感觉到微凉的小金铃贴着心口,家康微微垂下眼,掩饰心底的雀跃,拿出一直藏在衣袖中的木盒,微微红着脸放到鹿鸣面前,「这个送你,不准还我。」

「既然送我了,我又怎麽可能还回去呢。」

鹿鸣笑着收下盒子,好奇的看着上头的雕刻,居然是⋯⋯「鹿跟刺蝟⋯⋯?」

看向家康,鹿鸣眼底闪过一抹好笑,家康连忙撇清关系,「这盒子是我找甲斐小村的木匠大叔——」

突然地闭上嘴,家康脸上明显地写着,「糟糕,说溜嘴了」的尴尬,鹿鸣垂下眼看着手中的小木盒,低声咕哝着,「你⋯⋯特地去找大叔做这个⋯⋯?」

「不⋯⋯是,」家康深深的低着头,试图掩饰自己烧得通红的脸颊,「我在想⋯⋯你看到也许会喜欢⋯⋯不喜欢还我也行⋯⋯不对,你还是收下好了,我不知道的时候再丢掉⋯⋯不行,不准丢!这个⋯⋯」

看着自言自语的家康,鹿鸣的眼神一片柔软,放下木盒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家康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呆滞,随即看着和自己相吻的女孩,重心一变,将她困在自己和地板中间,静静的看着她天蓝的眼中,倒映着自己温暖的眼神。

发现自己被压了,鹿鸣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然後什麽也没想就开口,「家康,一言不合就扑倒不是个好习惯。」

「⋯⋯」

「⋯⋯」

两个人安静地互看了好一阵子,却又双双转头笑了起来,鹿鸣缓缓起身,家康也自然地退开。

转身再次拿起小木盒,鹿鸣看向家康的眼神一片平静的笑,「可以打开?」

「开吧。」

家康点了头,鹿鸣心里一面猜着会是什麽样的礼物,一面带着小小的期待打开盒子,只见里头躺着一套整齐的玉针,上头有着精细的雕纹,细细的针身却刻着千姿百态的鹿,有的飞跃,有的伏卧,一看就知道是设计者费了心的产物,还有雕针的人有多仔细。

当然她再怎麽感动也不会觉得是家康雕的,设计也算了,家康的绘画水平实在令人绝望⋯⋯

大概又是特地去找了谁做的吧。

勾起一抹无奈的笑,鹿鸣的指尖轻轻触碰精致的玉针,却感觉到一阵若有似无的暖意,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是暖玉⋯⋯?」

「嗯。」家康点了点头,视线悄悄地移开,「说起来,你背上的伤⋯⋯用这副针说不定能好转。」

当初找那个朋友时也没特别想什麽,只是觉得鹿鸣的身体偏寒,也许用暖玉打造,哪天会用上,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其实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一辈子不用在她身上下针,不过她在意成那样,他不忍心。

看着家康,鹿鸣苦笑了下,「很在意那道疤痕?」

「⋯⋯在意的不是你吗?碰一下就⋯⋯」家康猛的打住,突然觉得在神社说这种事不是太好,鹿鸣则是瞬间脸红的跟苹果似的。

「那⋯⋯那是⋯⋯」鹿鸣尴尬的移开视线。

她总不能说⋯⋯那是敏感点吧⋯⋯果然小刺蝟还是很乾净⋯⋯

鹿鸣乾笑了声,小心地收起玉针,仔细地放入怀中,对着家康粲然一笑,「家康,谢谢你。」

「⋯⋯嗯。」家康点了头,然後⋯⋯「鹿鸣⋯⋯」

「嗯?什麽事?」

正忙着想要怎麽解释背部的事,鹿鸣随意的应了声,家康厌了口口水,压下心底的紧张,好几次张口欲言又止,鹿鸣只是笑着耐心等待,但当家康真的说出来时,她整个人傻了。

「鹿鸣,嫁给我,好吗?」

看着眼前一脸严肃,双眼却透着紧张的青年,鹿鸣从第一时间的呆滞,到一瞬间的难以相信,接着⋯⋯含泪露出笑容,「好。」

若你不嫌弃,我一生不离不弃,陪你走过风风雨雨,陪你度过春夏秋冬,做你的伴侣,当你的影子,与你比肩走过未来的所有时间。

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喜悦,鹿鸣平静的偏头一笑,「灵川神社不复存在,但我们依旧用着灵川的名字,我依旧是灵川神社的巫女长,看来要稍微改一下规定了,等等好吗?」

说巫女不能结婚?

她就改给全日本的神社看,毕竟巫女又不是尼姑。

看着眼前露出狐狸尾巴左右摇晃的女子,家康苦笑了声,他该说什麽?

果然是个随心所欲的任性主控者⋯⋯

「好。」

夕阳下,一对深爱彼此的恋人相拥而吻,在纸门上弄出了个洞的黑雨笑得一脸促狭,一旁的鸢尾摀着脸,已经不想说话了。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