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怎麽还债？」
男人被三名壮汉压在满是泥泞的脏水沟旁，连句话都吭不出口。
陈三爷坐在啤酒箱上，换了个双腿交叠的姿势，吐出烟说：「你不说话我也挺为难的，难不成要我抓你妹妹去……」
「放了我妹！」地上的男人总算开口，死命挣扎，青筋在额际蹦跳，「我会还钱的！我会还钱！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五百万还给你！三爷我拜托你了！」
「我给了你多少时间？」陈三爷慵懒地伸腰，眼神早就失去兴趣，「拜托，我对你很好了，你爸欠这麽多，这四个月来都不算你利息耶。」
陈三爷受不了似地摆摆手，地上的男人就被拉起身，浑身脏污，沾满污秽半边脸上还瞧得出刚被殴过的紫青色。
「给你多少机会了我问你？」陈三爷掰着指头，不耐烦说，「要你去卖肾你也不要，要你去做海外黑工你也不要，干，现在不过就是要你去陪一下老板娘睡觉，睡一次减五万，你死都不要。」陈三爷又嘬了口菸，满脸无奈，「不过就被干个五十次而已，是有这麽难吗？」
「干！是一百次好吗！」躺在地上的男人忍不住纠正他，话还没说完，马上又被一旁的小弟用蓝白拖敲头。
「干拎娘小声点啦。」陈三爷啧了声，「张如勋，以前国中跟你同班，我一直觉得你以後会当有钱人，结果咧，头脑聪明有什麽用，还不是被家里面害惨了。」
「陈杉、陈三爷我求你了，」张如勋低着头，污水沿着眼周下滑，「拜托……再等等一个礼拜，拜托。」
陈杉朝地上啐了口痰，曲起二郎腿：「不是我要扫兴，我觉得饥渴的老板娘等不了这麽久喔。」皮鞋上沾着脏污，他只好用张如勋肮脏的衬衫擦拭，「顶多两天，老子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已经够宽宏大量了。」
高级皮鞋的鞋尖戳着张如勋的胸口，暧昧而含糊，张如勋垂下脑袋彷佛松了口气。
陈三爷哼哼地笑了两声，抬腿走人，独留早已虚脱的张如勋在臭脏的暗巷，自己跨入乾净又舒适的高档名车。
俗话说，水人无水命，陈杉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用在张如勋身上。
不中用的老爸欠了一屁股债，还用赌博孤注一掷，蠢啊，开赌场的黑道又不是搞慈善的，最好是能赢钱。老婆的保险理赔瞬间归零，本来还有个美好前程的儿子，结果老爸为了还债盗用儿子公司帐款，不仅是工作没了，连交往多年的千金女朋友说分就分，因为没人想跟穷鬼过一辈子。
可怜呢，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毁了。
两天过後，张如勋当然还不出债，在打零工的加油站直接被陈杉给逮个正着，张如勋的同事本来想报警，但是陈杉笑着说：「报警可以，我就他妈烧了你全家。」
张如勋双手反剪背後，被两名大汉押入车内，绝望得束手无策。深夜的加油站根本没人，同事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只好顺从点跟着陈三爷走。陈三爷是笃定要把张如勋像献祭一样供给老板娘，张如勋苦笑，现在只希望老板娘长得漂亮一点。
沿路上陈杉心情很好，还会哼歌，像个迫不及待出门郊游的小朋友，张如勋看了就有点想惨笑。
车子来到一处高级私人会所，一下车就是旗袍美女环伺，每个都耸着胸脯软声软调喊陈三爷。陈杉礼貌性地问候莺莺燕燕，温柔有礼，跟国中时候只会打架的野孩子截然不同，还真出乎张如勋的意料。
招待所看起来就不是正派经营的类型，光线昏黄，还有种朦胧似的迷幻香。张如勋被带到一处包厢，里面招待生全是男人，高矮肥瘦各色皆有。
「莉莉天使宝贝姊姊，」陈杉面不改色对着垂帘喊出一个耻力无比高的名字，听得张如勋越来越发寒，「我把之前那个欠债的小帅哥带来了，姊姊想看看吗？」
「哦？」
帘内传来低沈的疑惑，张如勋的心越来越沉，两眼发黑。
垂帘内，伸出一双大手，带着GUCCI限量款竹节手环。
接着莉莉天使宝贝姊姊从里面优雅地步出，身上的薄纱洋装跟着摇曳。身高189公分体重目测89公斤，体脂含量2%，肌肉量媲美巨石强森的老板娘华丽出场。
「我靠！！！！」张如勋没憋住自己的崩溃，「陈杉你他妈没跟我说老板娘是男的！！！」
陈杉无奈地耸肩：「你又没问我嘛。」
干！！这什麽天使宝贝！！这是天谴宝贝了吧干！！
此时天使宝贝手拽红酒瓶立即朝桌上猛烈一砸，室内的人全数被巨响吓得失魂，只有陈杉还悠哉拿酒喝。
酒瓶碎片撒遍地毯，莉莉天使宝贝手执碎裂红酒瓶，身上发出足以威吓百万大军的猛烈杀气，冷笑说：「谁说我是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