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鼠尾花
因为实在是太热了,反正也停电没有热水,他们清理过後便在她的那间有透明遮雨棚的绘画室用冷水冲洗身体。
凉快的冷水冲洗过後,他将她放在石台上轻柔的爱抚,发现他的意图时,蔚蓝试图阻止。「……不要……好不容易才洗乾净……」
「等等再洗……」他啃她的脖子,使得她拒绝不了。
「可是……」她推阻着被抱了下来,坐在地上,他从後头用手指轻柔的扣住她,不让蔚蓝逃走。「你让我……休息一下。」
「不行。」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发出了低沉的气声,性感挑逗,她的脸已经涨红。「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麽?」蔚蓝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快感使得她几乎瘫软,胸口像是有什麽东西要冲出来了,根本听不清他说什麽。
「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画画的样子,我就想要你。」
就这句话,使得她瞬间高潮了。到底是身体上的舒服还是心里头的期待,造成她轻易这样缴械,她觉得好难堪也好丢脸,明明是想要拒绝的,却因为这句话而开心得拒绝不了。
她满脸通红,埋在他的颈间抬不起头来。
他们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相拥而眠,在她的画作环绕的情况下迎接黎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太阳出来了,风似乎小了很多,蔚蓝的身上穿了他的T-Shirt,但是邵楷不在身旁。
她四处确认後,发现他在遮雨棚上,一旁的树倒了,压在顶棚上有些危险,於是他踩在顶棚上,与旁边的人一同把断掉的巨大树枝给移开。
她赤着脚出去,到门口看着他带着粗布手套,缓缓爬梯下来。
「电刚刚来了。」他说。「去洗个澡吧,你穿得太少了,外面都是人。」
原来台风把树木吹垮,倒在遮雨棚上的事情,使得一早岛上的人都来帮忙了,还好树木压到的地方只是有些微的擦伤,并没有产生裂缝。他拿了水管把遮雨棚冲洗乾净,树叶泥土都褪下了之後,绿色的遮雨棚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蔚蓝怔怔的进了屋内,想着自己怎麽睡得这麽久,已经早上十点多了,她竟然睡得这麽不醒人事。
洗澡洗到一半,因为她的门锁是坏的,他便直接进来了。
「哦,原来你房间是长这样的啊。」邵楷脱了衣服,进入了淋浴间。
「喂!」蔚蓝很恼,但是却只能任凭他进来之後紧紧的环抱着她。「你放手!你不是自己有浴室的吗!去楼上你房间洗!变态!」
「为什麽,我替你的民宿做了这些好事,你不该谢谢我吗?」
「谢你的头!滚远一点。」
「下午阿祥哥说会过来接我。」他随口说了句话,却让她像是被雷击一样的震惊。「……台风似乎……走得比想像还快。」
「那你还进来干嘛?出去啊!」她气急败坏地推开他,但是邵楷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我舍不得。」他说,用力吻住她的双唇。
就这麽一句话,她就又迷惘了。
沈蔚蓝,你真是一点节操都没有,到底舍不得什麽?为什麽舍不得?她都不敢问,就因为这样一句话又开心的忘乎所以,放肆自己在这段情慾之中,愚蠢死了。
只有感官的回应她敢诚实大胆,其余的她都闭口不言,不问。
他抬起了她的腿进入,蔚蓝几乎被快感冲击得要崩溃,不只是因为下坠的体重使得两人结合的更为紧密,更因为他拥抱着她,他的脸就在她面前。
他的嘶声,他的难耐,他沉重的呼吸,还有他的每一句话,都近得让她无法招架。
结束後,穿好衣服的她吹乾了头发,对着镜子,蔚蓝看着为了感情烦恼的自己的脸,觉得实在是太好笑了。
反正无论如何都要说再见,她一定要好好的送他离开,剩下的伤心和难过之後再算。
对,之後再算。
看着他整理好东西下楼,明明没有什麽特别之处,他却和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发动汽车後,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
本来随便脸红,看起来有点都市人笨拙的样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中带有许多复杂感情,却仍然什麽都不说出口的冷酷男子。
或许他本来就是冷酷的,只是蔚蓝不知道而已。
她已经懒得解读那对双眼中代表的是什麽意思了。
他们差别得太远。
他属於都市,他的冷酷世故、果决,还有身为现代人才有的阴郁与焦躁。而蔚蓝则是属於这座小岛,不仅散漫、容易动情也容易感动、傻里傻气又横冲直撞,像个野生动物一样的愚蠢天真。
他们有太多太多的不适合,蔚蓝不可能会因为他离开这座岛,邵楷更不会因为她而留下。
所以,就这样吧。
到了港口,看到了阿祥哥。平常明明很喜欢他的,今天却看到他就讨厌,「今天的浪还是很大啊!但是为了邵先生,我们冲也要冲回菊岛!」
「那真是谢谢您了!」邵楷笑得客套,然後他回头隔着车门跟蔚蓝说。「……那我走罗。」
「嗯,保重身体。」蔚蓝也笑得很客套。
「你也是。」他看着她安静了半晌,说:「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好啊。」蔚蓝点点头,把那张在山上偷画他的人像素描送给了他,不等他多看,她又继续说:「改天我们再去看梅花鹿吧。」
「还有金木犀。」他点点头,上了船,走了。蔚蓝挥挥手,目送小艇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嗯。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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