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與星同沉 — 32.會吵的孩子有糖吃。

正文 與星同沉 — 32.會吵的孩子有糖吃。

我无视他退的那一步,又往他跟前凑,「约不约嘛?」

他被我逼得後腰都抵在了窗台上,额上青筋直跳,「……好好说话。」

我有些泄气,痛心疾首道:「那麽多天不见,你竟然还摆脸色给我看!」

「昨天才见的。」他这下听了倒是舒展了眉头,「你想让我帮你什麽?」

「就是这个新来的数学老师思维太跳了,我听不太懂,你能不能教教我?」这话真假参半,但我还是一脸愁眉苦脸。

他思考了会,「你刚才说我什麽?风流倜傥然後?」

「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博学多闻?」

「嗯,继续。」他憋着笑,好整以暇地看我继续拍马屁。

忍一时风平浪静,有求於人还是得拿出该有的诚意。

於是我又讲了好几个称赞人的成语,连那什麽仙气逼人、盛世美颜这种词也说了。

「够了吗……」我这才带着哀怨的眼神看他。

「从哪里开始不懂的?」他正了正神色,收起玩闹的样子。

「有点多,所以要放学时间才讲得完。」我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具体章节。」

「第一章第一节。」

「……」他被我雷的不轻,蹙着眉有些无奈,「放学的话,真不行。」

我眨眨眼睛,「?」

「杜羽蒨让我陪她练……篮球。」他有些支支吾吾。

这是被捷足先登了?

不知道为什麽莫名来气,「喔,那你应该一开始就拒绝我。」

「我一时忘了。」

「好啊,都教她不教我,反正我也不是只有你能问。」话一出口我就想扇自己一巴掌,幼稚死了。

他收起眼底的几丝笑意,「正好,徐清恒不是说你有问题可以尽管问他吗?」

「你!你偷听我们说话?」他没事提徐清恒又是什麽意思?

「冤枉,你们说得那麽大声,我是不想听也没办法。」他嘴上说着冤枉,脸上表情却坦荡的很。

第一次觉得他漫不经心的神情超级讨人厌。

「好啊,我这就去问他,再、见。」我压下心中的不悦,扭头就走。

亏我还不要脸的把他夸了一顿,亭璇说会吵的孩子有糖吃──

才怪。

我当然没有拿着题目去问徐清恒,高三现在忙着准备学测都自顾不暇了,我何必再去添乱,更何况当时我也是夸大了说。

其实我只是有些题型不熟,勤加运算大抵就没问题了。

今天亭璇被叫去试听补习班的课程,没空和我一起去跑操场,我也就拾起书本去图书馆复习。

自从上次和陆向禹不欢而散之後,我远远看见他都会绕道走,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我们连着好几天都没见到面。

座位找着找着竟是发现他坐在个人座上,我没有去和他打招呼,反而往反方向找其他位置。

我自己也知道那天是自己莫名奇妙讲话带刺,可一时又拉不下脸开口,暂时当只鸵鸟吧。

写完作业,想起有本必须要借的书,可是却在书架的最上层,我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小凳子,这才伸手去够,无奈脚尖再怎麽踮也拿不到。

突然一股黑影自上方罩着我,我没回头也知道是谁,故意冷着声道:「我自己可以。」

「帮你拿完就走,急什麽。」

「谢……」

我话还没说完,这人还真的就把书放到我手里,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掉了。

这几天本来就因为那日奇怪的争执,心烦得睡不太好,他突然出现,我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奔腾,书也看不下去,索性趴下来补个眠。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落花纷扬,像极了上届高三毕业典礼时那天的场景,重点是还播放着那首异常洗脑的悲伤毕业歌。

我漫步在校园里,本该是喧嚣无比的学校,此时却安静得异常,终於看见熟面孔。

恩琪本是望着天空,听见我叫她,这才收回视线,「你怎麽还在这?」

「不然我要在哪?」我摸不着头绪。

「有些人一但离去,可就追不回来了。」

我还想问她怎麽回事,脚却不听使唤的向前走,「恩琪!」

她对我微微笑着,却落下了一滴泪。

途中我看见了很多人,唯独没有陆向禹,我有些心急,没有注意脚下,被绊了一跤,有人对我伸出了手。

我抬眼朝手的主人看去,有些失望,拍拍膝盖自己站起来,「学长,我还在等人。」

他爽朗的笑了几声,「这样啊。」

一阵狂风刮过,漫天飞花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拨开发丝,一阵温暖却不刺眼的晨曦照亮了我的眼前,虽然看不真切,我却知道他就是我心心念念的人,我有些哽咽,「陆向禹。」

他对我笑着伸出了手,「我等你很久了,」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朝着那道光芒伸出手,听清楚他温柔唤着的名字,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而起,世界陡然陷入一片黑暗。

他说:

「羽蒨──」

我从梦中惊醒,看了看四周,担心自己在图书馆就这麽叫出了声,摀着因为刚才的噩梦跳动紊乱的心脏。

身心都发着寒,也不知道是冷气太强还是因为这个梦。

我缩了缩身子,有件外套从我身上滑了下去。

运动外套上绣着熟悉的名字,我揉着太阳穴,睡了这一觉反而更加疲惫。

外头天色已晚,我整理着凌乱的桌面,这才发现多了本笔记本,是陆向禹那本被我们奉为葵花宝典的笔记。

我的手紧紧捏着本子,在心底腹诽,这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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