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医护人员的话,晶整个人如坠入冰窖,身体软倒无力,要不是苍及时搀扶着,就会滑坐在地。
她所带来的,就是晶现阶段不想听到的消息。
病人因为伤势严重,失血过多需要紧急输血,因为秋叶的血太过特殊,医院中没有库存,当下已先紧急联络在东京内有相同血液的人过来帮忙,但目前只连络的上一人,那人虽然过来捐了血,却仍旧不足,在知道秋叶的家属已然来到医院的情况下,只能先碰运气出来询问。
她是亚孟买A型血,身为姊妹的文月晶有极大的机率拥有同样的血液。
「我不是亚孟买A型血……」晶颤抖着声音说着,「我和秋叶不是亲生姊妹,和她的血型不一样……」
旁边的医护人员听见,脸色也糟了起来,但并没有影响她的判断,她迅速的拿起旁边的电话拨打了出去,只希望可以在院内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人有相同血型可以立即来帮忙。
「苍,怎麽办……怎麽办……」晶颤抖着,死死抓着苍,就像是要抓住最後一根浮木,「我现在去哪找和姊姊一样血型的人……我该去哪找……」失去秋叶的恐惧深深攫住了晶,让她早已薄弱的理智彻底散去,像是一个被逼入绝境的人,无助的低喊。
苍抓住揽住晶的身体,「你先冷静点!」
「我怎麽能冷静,你要我怎麽冷静!姊姊她有可能会死阿!」她自己是医师,知道就算有再高明的技术,再好的科技,但人体没有血,没有最关键的东西,再怎麽好的医师,也是无法挽救性命。
她对於自己的无力深深的懊悔着,若是他们人在美国……他们在美国的时候,她都会叮咛姊姊记得去捐血以备不时之需,但就算如此,因为秋叶本身就贫血,能够捐血储存的机会本来就少,来到日本後因为忙碌而忽略这点,所以也不会有为了预防万一而备的血液,现在,没有人脉、没有储存的血液,没有相熟的医院,什麽都没有……
「如果不是我……不是我的话姊姊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我没有来日本,要是我那时候就死了,要是我坚持接受──」
「晶!」意识到晶因为慌乱而口不择言,知道她接下来会说出什麽,苍大吼了一声打断了她欲出口的话,「给我冷静下来,秋叶不会有事,我不会让她有事!」
晶在一瞬间有些动摇,但不断上涌的惶恐终究抑制不住,她死死抓着苍的领口,「你怎麽不让她有事,她现在躺在手术室等着捐血,你不是医师,这里不是美国,而现在姊姊的情况是就算你是医师也没有办法,她缺血啊──!你去哪找和姊姊相同的特殊血型?你也听到了医院没有,东京内有办法来的也已经来了却一样缺血,血库离这里太远,有没有血根本不清楚,就算有运来时间上根本来不及,你要我怎麽冷静,她要怎麽不出事!」
「我有血!」
苍忍无可忍地大吼,「我也是亚孟买A型血!我可以捐!」
一句话,让在场的纷乱顿时陷入寂静,一旁的医护人员张口结舌的看着俊秀非常却一脸狰狞的苍,而晶也傻愣愣地看着苍。
「白痴,不会有事的。」苍见晶冷静了下来,重重吐了口气。「我说过了吧,我不会让秋叶和你有事,我答应过你们的,所以,就算要抽光我的血,我也不会让她因为这种蠢事而死。」
「苍……?」
「别哭丧着脸,秋叶很坚强的,她不可能会丢下你,她知道被留下来的人会多麽痛苦,所以,无论如何她绝不会放你一个人。」他伸出手,用力的弹了晶的额头。「相信她吧。」
晶吃痛,呆呆地摀着发痛的额头。
苍微微一笑,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披在晶的身上。「穿着,你看你身体这麽冷,要是感冒怎麽办,手术成功後你还要照顾她吧,自己先倒下,会笑死人的。」他说着。「透,晶交给你了,你帮她包紮一下,别让她像刚刚一样发疯,要发疯也要有本钱,顾好自己。」後面这句话是对晶说的,然後将晶塞给了站在旁边的安室透,朝医护人员走去。
他接过那人手中的电话将之挂了回去,扬起一抹人神共愤的优雅笑容,缓缓开口。
「走吧,去捐血,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先验一下血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