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进去输血已经一段时间,在晶的坚持下,冲矢昴和阿笠博士先带孩子们回去,而警官也敌不过晶的坚持离开,所以在手术室外头,只剩下安室透和晶。
她本也希望安室透离开的,因为她现在全然没有心思应付他,但安室透却坚持的留了下来。
晶不想猜他留下的原因,就当是苍的请求他无法违背,所以没有多说什麽,只是和他一同坐在长椅上,等待的手术结束。
晶出神地看着手术室,那烫伤伤口在安室透的协助下包紮好了,但因为紧张,晶的双手交握着,左手按压在伤口上,她却恍若未觉。
「别这样。」安室透低声开口,大掌伸了过去,轻轻的拉开她交握的手,将她受伤的右手握在掌中。「你姊姊不会希望你这样对待自己的。」
伤口多脆弱,晶应该知道才对。
「安室先生……」晶听着那温和的嗓音,浑身颤抖着,却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对不起,我……我只是……」
交握的手传来了他的温度,晶闭上了眼没有挣扎,任由安室透握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的温度,像是带有魔力,缓缓的,安抚她的焦躁,虽然仍旧恐惧,却足以让她收起了失态。
「谢谢,我没事。」她微微僵硬的扯唇笑开,想抽回手,但是,握着她的力道,却不容她这样做。
「别笑。」
晶不解地抬眼。
「如果不想笑,不要勉强自己。」
──不要勉强自己笑,你不是一个人。
晶僵硬,一股酸意涌上。
「安室先生……」她苦笑,却也没有继续挣扎或是保持那笑容,低着头,酸涩的眼眶水气凝聚。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静止的回忆呛的她想哭。
明明下定决心远离,却怎样也拉不开那距离,原以为在心里呼唤千百遍,就可以稍稍缓解那蚀骨的思念,谁知,却像是越刻越深那般,深入骨血。
零……
「安室先生真的很温柔呢……」
不要,在这种时候对她这样温柔,她受不起。
她怕沦陷,会义无反顾。
她怕姊姊救不回来,怕手术室的门後,传来她不想听到的消息。
也害怕自己若真的沦陷後,为周遭人带来的灾难。
双重压力下,让她感觉到自己像站在悬崖边,无法回头,只剩那一条路。
只要在往前一步,便会坠入看不见底的深渊。
一滴泪水缓缓滑落。
接着,两颗、三颗……
无声的,落在长裙上。
没有激起半点涟漪,静静地被吸入衣料中。
然後,她感觉到自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
晶一怔,下意识的就挣扎,後脑的大掌,以及环在肩上的那暖人的温度,却禁锢了她。
「不要忍。」
「想哭,就哭吧。」
──别忍,一切有我……
耳边回荡的温暖嗓音,和秋叶曾经的话语交织在脑海,引出了她的哽咽。
她感觉自己被逼的踏出了那一步,踏往万丈深渊的步伐。
却在她坠落的当下,被牢牢握住了手。
安室透没有再开口。
只是静静拥抱着,怀中那不断抽动肩膀,哭得极为隐忍的身躯。
淡淡的发香窜入鼻尖,他垂着眼帘,动作轻缓的,拍抚着她。
四周极为安静,耳边只传来那隐约地啜泣声。
他极轻的叹了口气。
璃祤,是你吗?
他想问,却问不出口。
无论是自己查到的,还是根据苍所说的,都指向这两人没有关系。
但情感上,身体上,以及刚刚她和苍争执的话语,都像是在告诉他。
──就是她。
***
过了不知道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晶和安室透连忙上前询问状况,而从医师口中得知,手术很成功。
闻言,晶喜极而泣,而安室透则是露出笑容,轻轻拍了拍晶的肩膀。
晶连忙擦乾眼泪,一双眼不住的往手术室里头看,医师知道她在看什麽,简单告知现在人在加护病房,之後状况稳定就会转到普通病房。
道了声谢後,晶想起去捐血的苍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便问起了他,但听见苍,医师的眼睛似乎在瞬间抽蓄了下,而旁边的医护人员则是尴尬地笑了笑。
晶不解,医师才开口解释,他在恢复室休息,因为他硬是捐了超过标准值500CC的血,总共1000CC的血给秋叶。
医师本不让,但因为这两人的血型太少,血库调不出来,院内虽有人来捐却不是需要的血型,在苍的坚持和无赖下,拗不过他的坚持,医师只好让苍签妥同意书後便指示抽了血输给秋叶。
而突然的捐出大量血液造成晕眩,苍人现在正在恢复室吊着点滴,虽没有办法补充血,但挂个点滴补充遗失的水分还是可以的。
晶感到不好意思又窝心,不断的向参与手术的人员道谢和道歉後,在他们的指引下来到恢复室。
苍正一脸苍白的昏睡着。
晶连忙跑了过去,她从没看过苍这麽虚弱的样子,才刚安定的心又不免慌了起来,伸手没有犹豫的握着因为失血而体温稍低的苍的手,而另一只手,有些颤抖的,摸着那睡着的俊颜。
「……对不起……还有,谢谢……」
千言万语,都只能化做这两句说烂了的言语。
安室透站在一旁,也没有多说什麽,就只是静静地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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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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