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迷路的我們妳們他們 — 迷路的我們妳們他們 CH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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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过去了,别忘记今天晚上要开会。」

「好,学长再见。」

白霠走出门前又回头多看几眼那个盘坐沙发,睡眼惺忪、满头乱发的年下学妹,无奈笑了笑,叹口气阖上沉重的铁门。今晚的会议後如果没什麽问题,他们就要准备出发去找那个男人了,不知道不确定能回来的这件事他有没有让孙楟知道呢?莫以禕的脑袋在想什麽,其实白霠也猜得到个大概,但不告而别这种事总觉得不太好,更何况孙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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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人一路睡到快要正中午,孙楟睁开眼发现身处陌生的床铺着实吓了一大跳,回过神看看四周,发现了落在枕头边的玩偶,她漾起微笑。那是一只戴毛帽的小熊玩偶,是她和莫以禕坐摩天轮那个晚上,大孩子跟夹娃娃机搏斗十分钟左右的战利品,记得自己还帮小熊取了名字,叫做什麽来着?

「怎麽啦?把小不点晃来晃去的。」翘起来的呆毛们看来是没救了,孙楟盯住莫以禕头上顶着那两撮走进房间,与大猫咪的相似程度又加倍不少「醒了的话,先去洗漱一下就来吃饭吧。」

话说完莫以禕就出去了,关上门的时他面色绯红,好像有点仓促的模样,孙楟稍微晃晃脑袋表示不解,宿醉的後劲还在,思绪还有些迷迷糊糊,只是当她低下头,瞬间像是被用力泼一桶凉水那样整个人醒了过来:)

而走到厨房切菜的某人听见房里传来大喊声的时候,脑中正回想着自己在浴室准备给孙楟的盥洗用品是否有缺漏,他还有多放一套新买的睡衣,就摆在洗手台边,应该是还算显眼的位置。只是联想到方才进门时床上女孩的样子,又觉得躁热起来,到底为什麽解开皮带扣环後还要把拉链拉下来呢?或者是说棉被怎麽没有尽忠职守地盖好,就这样散落旁边呢?莫以禕摇了摇头甩开周围升起来的温度,将目光放回红萝卜与豆腐,煮汤得专注才行,不然会糊的。

一壶泡好的冰凉蜂蜜水摆在餐桌上,孙楟卷起略为宽大的袖子,小熊爪子捧着马克杯,静静地看着忙进忙出的自家女友。他先是试喝几口大锅里的汤,添了一碗放到她面前说等凉点再喝;又进房里抱出一篮衣物去了阳台,她看见自己的衬衫也在其中;过了半晌,才终於熬不过她呼唤地回来坐下一同用餐。

平凡朴实且安逸的生活,莫以禕在餐桌上与孙楟面对面时似乎感受到了,是自己向往着的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如果他与机构、与那个鬼家族无关,也许两人生活就能普通些吧?孙楟绝对值得被宠爱、被照顾的幸福生活,可他带进她生命的好像总是混乱不安,女孩给他的满满安心,自己真的有资格拥有吗?

「怎麽啦?这样看我。」孙楟放下碗,莫以禕灼热的目光烧上她的脸颊,不自觉想起刚才荒唐的起床样「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皮带怎麽就解开了…」

「以後我不在的话,就别喝酒了好吗?」收了收眼神里倾泻太多的情绪,莫以禕微笑着挑出小熊留在碗里的红萝卜丁,他盛汤的时候忘了先捞掉。

得到肯定的回应後,主人拒绝了客人想帮忙洗碗的提议,推她到客厅沙发坐下,还拿来电视遥控器要她自己挑个电影先看着,晚点等衣服都乾了再送她回家。孙楟搂起一旁的毯子和抱枕,认真浏览萤幕上的电影清单,对送来一杯蜂蜜水的莫以禕轻声说了句谢谢。如果姜禾看到的话,大概又会被碎念一番说他根本不用做这麽多,孙楟可有手有脚的。可是女朋友嘛,他不宠谁宠呢?

想起兄弟就想到昨晚在咖啡厅培训的副店长与店员,莫以禕捡起身为店长的责任感,走去房间传了封讯息,手机立即震动回应,是小狐狸敬礼的贴图。

「等等送我去找姜禾吧,还不想回家,而且也有事情要跟她讨论。」

正想去客厅找熨斗的时候,电影正好结束。孙楟边说着,一边接下莫以禕递过去的衬衫及裤子,布料充斥着薰衣草的香味,这只猫咪似乎是薰衣草重度使用者,沐浴乳、洗发精、乳液跟衣物柔顺剂都是这样放松神经的味道。

「所以你刚刚在看什麽电影啊?」想起方才在厨房里,余光发现孙楟盯着萤幕微微皱眉的表情,莫以禕边发动车子边问。

坐进副驾驶座,孙楟的回应带着笑声「教父。我觉得挺好看的,推推。」

「是跟黑手党有关的电影对吧?其实我小时候想过要建立个黑手党呢。」

「没想到以禕小时候就这样坏坏的呢?黑手党要杀人耶。」

莫以禕顿了顿,傻笑着将车子驶出车库「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常看动漫啊!那时候我真的很幼稚,还画好基地跟总部的各种设计图。」

「其实现在还是,」孙楟目光始终停留在一边认真解释,边仔细观看路口来车的大孩子,又笑了几声「但这挺好的。」

「你刚说什麽?」驶出巷口前,再次确认身旁的女孩是否有系上安全带。

「没事,」挺起胸示意自己是个安全宝宝,小熊眯起双眼「我只是想说去咖啡厅之前要不要先打电话给姜禾确认她在店里,听说她最近都很忙。」

莫以禕又愣了会神才重新唤回注意力,待他淡淡应声好,她才拨通电话。

「那晚你说有事要先离开後,孙楟跟我聊了一下天就累得在休息室睡着,後来你来接她时我们叫醒她,她就不记得你是谁了。」

「我请吴黎帮忙在孙楟的拿铁加安眠剂,接着用那阵子刚研发成功的机器装置,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消除部分记忆,发明这机器也是为了要方便我们之後行事工作。」握住马克杯的双手手指用力得泛白,莫以禕试图平静地承接姜禾此时脸上的不解「我怕自己回不来,所以想让她忘了我,只要我记得就好。」

「你果然是个胆小鬼,就算这麽做也是假他人之手,」姜禾想起当时使劲推开莫以禕的孙楟,以及他脸上的了然「为什麽不跟她说实话坦承一切呢?」

「因为她没有必要和我一起承担这些,她应该幸福的啊!」

莫以禕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来讲这句话喊出口,五指随即松开,马克杯落下,却没有变成碎片,反而被姜禾接住,稳稳地交回他手中。短发女子看着瓷杯出神,就连几分钟後工作室外的敲门声都没听见,於是姜禾叹了口气起身去开门,站在门口的是那个也隐瞒她很久、隐瞒她很多事的小服务生。

「店长他还好吗?」女孩担忧的脸十分急切,姜禾瞥见她的手上捧着一盆仙人掌「我刚刚才记起要把这个拿过来。」

不知自己为何竟莫名慎重地接过植栽,副店长要小服务生提早打烊,然後再带三杯饮料进来,从女子的态度中发现她大概已经了解不少的吴黎,也只是应了一声後便转身离开。吴黎在吧台捣鼓着饮品,边哼起小曲,一边晃晃想像中的狐狸尾巴笑出声,希望她家店长这次真的可以勇敢一点,她可不想再变成夹心饼乾了。

「她忘记的隔天你就消失,那两年後的现在你回来了,」姜禾发觉莫以禕在看见她手上的植栽後,就点亮了眼底的光「所以最後赢了吗?那个男人。」

「其实…」下意识地点头後又摇了摇头,莫以禕眼神闪烁着「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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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是星期日晚上的飞机,见完那个小不点姐姐就要走了。」

把哭得双眼红肿的店长送回他家,整理完店内环境,姜禾拿来冷藏柜剩下的甜点全摆在休息室桌子上,虽然副店长的脸色不太好看,吴黎还是乖乖大口吞下蛋糕,毕竟不吃白不吃,马尾女子好像也不是在生气的样子。应该算是在难过吧?对於自己视如兄弟的好友居然隐瞒了这麽多事情,还攸关生死,如果是她的家人,她也会很难受的。

「明明是他的粉丝,这两年却从没问过我店长去了哪里,是不是因为你都知道?」姜禾抽出纸巾一面递过去,眼前的小狐狸嘴边沾满奶油「可以的话,把你知道的也都跟我说,好吗?」

「好啊,」吴黎闭上眼扬起笑「毕竟我是能为他奉献所有的那种粉丝。」

他们在某个下过太阳雨的午後第一次见面,吴黎大一,莫以禕大四。

好像每所校园总有霸凌事件,只不过都大学生了还这麽幼稚让她觉得有些可笑,大大小小的伤都在隐隐作痛,教学大楼间的小道不太会有人经过,吴黎也没什麽朋友可以打电话求救,更何况这种状况又有什麽必要让谁看见呢?

「你没事吧?」轻柔的声音像微风拂过,她忍着疼痛睁开眼睛,一张担忧的面容正在检视自己身上的伤口,是个短发女孩,後面还站着个棕发男子。

被带到医院治疗後,听到女学生说自己一人住校园附近,就帮她请了假,还让她暂住他们家里,把她照顾得好好的。等伤养好了以後回学校上课,之前那些欺负她的人也没再来找过自己,听说有个短发女孩去找他们好好地谈过。对吴黎来说,那时的莫以禕是救命恩人,愿意把负伤累累的小狐狸带回家,给她完善的照护,还耐心地教她以後要怎麽好好保护自己,他是那道拉她一把、将她拉出黑暗泥沼的光。

後来常常去找短发女孩,绕着他不停打转的小狐狸,被莫以禕和白霠语重心长地询问要不要加入他们的工作,因此学会许多技术、能操作不少防卫武器的吴黎就被安排到咖啡厅里工作,实际上是负责检视周遭安全,并保护姜禾。

「所以才会明明跟咖啡有关的事都不懂,以禕却还是愿意录取你。」马尾女子想起帮这小店员特训的那几天,吴黎每天都学得要死要活的样子,他兄弟其实也是个狠人呢「那後来也是你消除孙楟记忆的,对吗?」

「老实说,副店长…姜禾姐姐,」吴黎将吃光光的蛋糕空盘堆叠好,语气一派轻松地问着「你真的觉得小不点姐姐忘记店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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