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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行曾经问过她,为什麽就认定是容璟了?
所有人都知道容璟和韩宁静在一起,却因为容璈的关系,虞初菀成为了两人之间的第三者。
起初她是抗拒过的,可是在自己父母的压力之下,和容璈之间,她柔顺的性子最後选择了妥协。和容璟一开始原来就是互不相交的平行线,对方也曾把话挑明了说对她并没有兴趣,但他不得不必须听容璈的安排和她在一起,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维持着表面不咸不淡的关系,私底下却是互不交流。
直到韩宁静的离开,虞初菀这个名字就好像名正言顺的被安排了上去,浮上台面上的那些光鲜亮丽,却藏着她从来就没透漏过的心事。
那麽又是什麽时候开始就只注视着这个人呢?
她不知道。
只是看着容璟和韩宁静紧紧牵住手的身影时会看得出神,渐渐的,看着容璟做出的举动,也会猜想如果站在他眼前的人是她的话,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你不是喜欢我吗虞初菀,那跟我在一起吧。」
所以当韩宁静离开时,容璟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眸,整个人都透着冷冽,抓住她的手的力道是那麽重,指间的温度是如此滚烫,像是要将她灼烧。
虞初菀从来就没有像当时那样,那个好字是如此艰难。
明明德国进修的机会就近在眼前,那是自己一直在追寻的梦想,可是因为容璟,她还是选择了留下。
在那之後他们也曾像普通情侣一般的约会。
虞初菀曾经看过容璟对着韩宁静温柔如水的模样,如今换她站在他的面前,得到的对待却截然不同。没有当初的温柔,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只是做着他想做的事,有没有她,并无所谓。
「为什麽你从来不问过我的感受?我们真的是在交往吗?」
容璟淡漠的眼神飘了过来,反问:「为什麽要顾虑你的感受?」
「你和……韩宁静在一起不是这样的。」虞初菀微红着眼。
「你又不是她。」
好涩。
在那之後即使他们确立了关系,容璟也从未在他的朋友圈里介绍过虞初菀。
某一次颂子无意间提起了韩宁静的事情,那是虞初菀从来就从未听闻过的事情,她坐在角落,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谈论着她没参与过的过去。
好闷。
回到家时,容璟拽着她的手臂,恶狠狠地说着:「摆脸色给谁看啊虞初菀?」
「我累了,不想跟你吵。」
「谁他妈要跟你吵,是你先摆脸色的,要是这样你以後都别去掺和了,坏大家兴致,也丢我的面子。」
容璟松开手的那一刻,虞初菀在他面前无声的掉了眼泪。
「我不会去的,再也不会。」
好痛。
之後的日子里,即便容璟在外传出了花边新闻,虞初菀也没有任何反应。
酒店里陌生的女人打过来的电话,示威的话语,既暧昧又矫情,她也从未有过回应。
容璟还会回到他们的家,那就是她最後的底线。
所以所有的攻击到了她这里就像打在了棉花里,外头的风雨和舆论,关起门来,他们两人之间就像什麽事也没有发生过,哪一方都没有提起,只是照着平常的步调生活而已。
然而在某日夜晚,秦之行传来了一张照片。
虞初菀看得出神,手止不住地颤抖。
很快,秦之行的电话追了过来,让虞初菀吓了一跳,手机掉在了地板上。
「菀菀,容璟回家了没有?那照片是他吧,还有身边那个女人──」
「嗯,他在家。」虞初菀打断,收紧了手,指甲狠狠嵌进掌心里,她细微的抖着声音。「之行你别担心,我还有事要忙,就先挂了。」
「菀菀!」在她欲要挂断前,秦之行又说了声:「别一个人待着,还有我呢。」
「谢谢你,之行。」
虞初菀看着手机屏幕,迟疑了好久,那串熟悉的号码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去。
时间不过八点多,她将手机丢在了一旁,将电视的声量往上调,偌大的客厅里,她屈膝抱着自己窝在沙发角落里,电视里的谈笑声逐渐变得吵杂,她虽看着,却一点也没看进去。
这段期间她一个人想了很多,从一开始到现在,这段婚姻里她唱独脚戏一唱就是十年,即使十年里有几个瞬间是让她感到欢喜的,也终究弥补不了她越发空洞的内心。
十一点了。
好累。
虞初菀找出被自己丢在一旁的手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不再给自己一点犹豫的时间,直接拨出了容璟的电话号码。
只不过几秒钟的等待,却彷佛像过了一个世纪。
所有的时间像是瞬间被缓慢播放,直到电话那头被接起。
「喂,你好?」
既熟悉,又陌生,好几次存在脑海里的嗓音。
「喂?」
虞初菀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好难受。
像是快要窒息。
沙发上一个个深色的圆点,一低头就模糊了视线,她才猛然发觉自己泪流不止。
好几次难以入眠的夜晚和恶梦惊醒,凌晨睁眼时让人难受,她在乎的,对方从来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过,即使他不曾给过一次回眸,她也一直坚守在他身後。
可是现实从来都不是美好的,虞初菀不明白为什麽自己会落到这种境地,把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自己吞下了,那然後呢?
容璟已经走远了。
她也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了。
「他不要这个家了……」虞初菀难过的呜咽出声,一次又一次,十年的时间,从来就没有什麽相对的回应。
容璟他是真的,不要这个家了。
虞初菀连最後的那道底线,也被他亲手撕裂的体无完肤。
「这算什麽、算什麽……为什麽非得是你?」
「为什麽我爱的人是你?」
「为什麽──」
没有人能听见她悲伤的嘶喊,在这段感情里,她清楚的认知到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容璟从来都是那麽的残忍,选择了一种最快也最狠的方式。
她哭着到最後,笑了出声。
那模样看起来是如此狼狈不堪。
「……我成全你们。」
至少这段感情,她要自己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