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王媒婆到女方家说媒的这段时间里,赵卫锴为了能让自己越来越融入〝赵孟頫〞这个人物里,每天闭关在书房里除了翻遍各个角落找《鹊华秋色图》这幅画之外,也努力地偷偷用手机仅剩的电力查找着关於〝赵孟頫〞过去的生平事蹟,练习着〝赵孟頫〞最熟悉的书法字体,甚至自创「赵体」,也尽量从周遭的书卷里和平日与家丁相处的细节一一深入研究〝赵孟頫〞的生活习惯,以免露出马脚。
一个月後…
「都过了这麽久了,王媒婆怎麽都还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赵母日盼夜盼,盼了一个多月都没有王媒婆回应的消息,心急如焚地跑到赵卫锴面前跺脚。
赵孟家凉凉地来凑热闹瞥了一眼:「娘,像孟頫哥哥那种大龄极品男年轻时不去当人家上门女婿,现在还想娶门当户对的媳妇儿本来就很难了…有什麽好奇怪的?」
赵母瞪了一眼女儿:「胡说!你哥这麽优秀又有本事怎麽可能会没人看得上眼?一定是王媒婆贵人多忘事,要说媒的人家多了,忙到没时间来跟我们说,一定是这样的…」
赵孟家挖了挖鼻子翻了一个大白眼吐槽说:「孟頫哥哥被人家退货就退货了,有什麽好丢脸的?缘分未到强求不来,好吗?娘…」
赵母不服气地说:「哎呀~~你这丫头!怎麽能这样说你哥呢?你哥现在可是在朝廷当官,前途无量,多少人想嫁你哥,只是门不当互不对的女孩子家,我们也不是随便就娶进门的…这可是会让人家笑话的!」
赵卫锴听了妈妈和妹妹你一言我一句的,烦都烦死了…啪的一声,重放下手中的毛笔大吼:「好啦!你们都别吵了!娶不娶媳妇儿我说了算!只不过是素未谋面的管姓人家的女儿嘛…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何必只为一个陌生人伤了亲人间的和睦呢?」
赵母这时不甘示弱地戏精上身似的下跪哭天抢地又槌地大哭:「呜~~~哇~~~我怎麽这麽命苦就生了你这个不孝子…你再这样下去,在我百年以後是要怎麽到黄泉底下跟赵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这麽好的女孩子家,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赵孟家翻了白眼说:「娘亲,您这样有点言重了!刚刚不是还在说孟頫哥哥现在可是在朝廷当官,前途无量,多少人想嫁孟頫哥哥,只是门不当互不对的女孩子家,我们也不是随便就娶进门的吗?怎麽现在又改口啦?」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喜欢这个管仲姬当我们赵家的媳妇儿,不仅家世好又门当户对,你要是没办法找到这样的好媳妇儿…就给我乖乖把她娶进门!」赵母闹着脾气。
赵卫锴的脾气被逼急了:「娘,你闹够了没有?你连人家长得是圆是扁、脾性好不好都不知道,光从门第条件就认定人家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会不会言之过早啦?」
赵母见硬招不行就改好声好气的劝:「我和你爹不也是媒妁之言成婚走过大半辈子的吗?哪有像你这麽多事的…娘也是为你好,你还年轻…挑媳妇儿就是要先从家世来挑选,再来是家务活利不利索,才能帮你挑到贤慧的好娘子,脾性还有大半辈子可以慢慢磨,夫妻不就是一辈子不断的在磨合吗?女人的心只有女人懂,还是为娘的帮你好好地挑才不会看错人!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赵卫锴这个现代人怎麽会接受得了古人这种代代相传骗自己的孩子帮自己完成传宗接代任务的不负责任婚姻观呢?怒气冲天大吼:「够了!娘你可以消停会吗?再这样闹下去…我就终身不娶!我谁都不要!」
说完,赵卫锴就丢下娘俩到闹街上去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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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海楼」里,文人墨客品诗论画的聚集处。
一位画着疏秀空灵,韵味悠长的水竹水墨画者,身旁围绕着看热闹的人群引起了赵卫锴的好奇心。
嘶啧…这位面貌清秀的男子画得一手好画艺,不知…是元朝里哪个画家?吴镇?还是倪瓒?赵卫锴仔细回想着。
一位赏画人士评论着:「高低有致的两竿修竹,墨色的变化丰富,奇石部分略以淡墨勾绘…嗯~~~不错不错,真是好画技!」
另一位赏画人士则说:「竹叶下笔略带藏锋,叶尖笔锋微尖利…这位小兄弟的画技真的是不简单呐!」
「耶?周兄,这麽巧…怎麽您也来赏画啦?」赵卫锴又惊又喜道。
周密边看热闹边说:「想要增进自己的画技,还有寻找作诗灵感…当然要多到此处与人多多切磋,开开眼界罗!」
赵卫锴遇见志同道合的朋友,自然是兴奋至极:「太好了!我们果然是同道中人!那您旁边的这位是…?」
「在下高克恭。」
赵卫锴听到了响亮亮地高克恭这个名号整个眼睛瞪大,心想:挖靠!这不是在作梦吧?现在是元朝画家大集合吗?在这有生之年能够交到活生生的名气又响亮的南宋文学家周密已经很不得了了…现在居然还能认识到元朝人称天才型画家高克恭?我的天呐…我何德何能啊!
「人称天才型画家高克恭高兄?失敬!失敬!刚听闻您如此精辟的画评,在下受益良多…可否交个朋友,改日一起切磋画技呢?」
高克恭脸红谦虚道:「不敢不敢…赵贤弟的名号也远近驰名,在下也久闻大名,能认识赵贤弟也是在下的荣幸。」
周密此时打断两人:「互相认识完就赶快一起赏画吧!现在正精彩呢…听说,这位小兄弟名叫管道昇,德清茅山人。据说擅画墨竹、梅花、兰花、山水,还有佛像呢!」
赵卫锴心里疑惑:管道昇?不是个女的吗?怎麽会是个小兄弟?历史上管道昇不是赵孟頫的妻子吗?难道是同名同姓?疑…赵孟頫的妻子…哈对了!我未来的妻子终於出现了…
这时赵卫锴像发了疯似的向管道昇挥手大喊:「hi~~~管小姐~~~管姑娘~~~我未来的妻子~~~」
周密和高克恭面面相觑并一起拉扯着阻止赵卫锴胡闹:「哎哎哎!赵贤弟,别闹了你…这明明是个小夥子,哪里来的姑娘?咱们有些读书人长得比较清秀一点也是常有的事,但你也别这样羞辱人家嘛!」
赵卫锴不听劝的说:「唉呀你们不懂…你们古人总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当然就算女扮男装也会眼拙不会分辨眼前的人是男是女…但我一看〝他〞确确实实就是个姑娘,我一定可以证明给你看!」
管仲姬画完《水竹图》正准备离去…
赵卫锴在背後大喊:「管姑娘。」
管仲姬停下脚步下意识反射性的转头东张西望,心头一震:糟了!有这麽容易被识破吗?到底是谁?
赵卫锴不死心地走到管仲姬身旁:「管姑娘,请问您是管仲姬的姐姐还是妹妹呢?」
管仲姬决定装傻到底:「这位兄台,我不是管姑娘,请问您是…?」
「在下是赵孟頫,也就是之前王媒婆上门说亲事的那位。」说完,赵卫锴仔细一看…耶?她不是上次在古镇景区的那位傲娇女林…什麽婉的吗?她也一起穿越啦?这麽巧…
管仲姬一听…赵孟頫?不就是那个大龄极品男?之前不是已经拒绝了这门亲事了吗?怎麽追到这里来拆她的台…居然还看得出来她是个女的?不行,我还是不能让自己先露馅,探探口风先。
「赵孟頫?说亲事?我一个大男人怎麽会跟你有亲事?你认错人啦!」管仲姬说完赶快逃离现场。
赵卫锴一个箭步拉住了管仲姬:「管姑娘,不管承不承认,我都看出来你是个女的…你看你,两耳挂过耳环的耳洞就已经出卖你了!而且,你的嗓子没有突出的喉结,这些特徵…骗得了别人就是骗不了我!」
管仲姬听完心里来气并挣紮着:「你有病啊!你到底想怎样?我又不认识你!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麽…放开我!」说完,在挣紮的过程中,柔顺的长发就不小心落了下来…
赵卫锴不死心地把管仲姬按在墙边逼问:「所以你就是管仲姬管姑娘?」
管仲姬死不认地把头撇到一旁:「我不是管仲姬,我是管道昇。」
赵卫锴把她拉到一旁角落小声地说:「管道昇不就是管仲姬吗?管姑娘…」
管仲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怎麽会知道的?你想怎样?我不是已经拒绝这门亲事了吗?还来找我做什麽?」
「你别管我怎麽知道的…你说你已经拒绝这门亲事了?可是王媒婆并没有跟我们说…但是我找你还有其他的事。」
管仲姬不耐烦地问:「素未谋面,我和你能有什麽其他的事?」
赵卫锴左顾右盼小声地说:「关於穿越的事,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虽然之前我们有躲雨的小误会,但既然大家都不小心穿越到了元朝,我们不如结盟一起找找穿越回现代的办法吧!」
管仲姬听了觉得莫名其妙:「疯子!什麽穿越不穿越的…你有病啊!难怪你而立之年还娶不到妻子,原来你是个疯子!」说完,趁赵卫锴一个不注意朝命根子的方向踹了过去,并把手抽离逃跑。
赵卫锴忍痛哀号着:「不是就不是,好好地说就好了嘛…干嘛还踢人痛处?嘶噢…」
看完热闹的周密和高克恭因为发现找不到赵卫锴,一发现赵卫锴在角落边痛得蹲在地上,赶紧搀扶起来。
赵卫锴一手抱着痛处一手挥着说:「哎哟~~~痛…我没事!刚刚那位管道昇果然是位姑娘…我刚刚已经确认过了!」
周密点头安慰地说:「我们都知道了…刚刚披着一头长发踹了你一脚就跑走的那位女子是吧?」
赵卫锴忍着痛说:「呃嘶…你们都看到啦?其实,她就是之前我娘请媒婆去说亲作媒的姑娘。」
高克恭厘清思绪:「哦~~~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胸有成竹的说你可以证明她是个女子…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可是为什麽她怎麽会这麽怒气冲冲地踢了你一脚就跑呢?你们之前有什麽过节吗?」
赵卫锴为了怕又被人当疯子,只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说:「嗄?呃…其实没什麽大过节啦!只是有这麽一点点的小误会而已啦…不过,没事没事!哈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