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和韩宥时小跑步回到三班队伍，两人挤到最前排的位置。
「你们刚刚是去洗澡？」问话的是林慕心，他们隔壁的队伍是二班，留下的全是没参加啦啦队表演的人。
林慕心戴着深蓝棉质渔夫帽，身边放的是一箱水，待会儿给班上表演完的人喝的。
虽然没参加表演，但为配合班上活动，她也穿着啦啦队服，高二队伍里不知多少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及腰长发，肤若凝脂，浓翘眼睫如同一把小羽扇，轻轻搧呀搧，让她寡淡的眼神带些迷人神情，同班的人在今天看得可惜，颜值担当不愿去表演，没能看到与平日不同的她。
不过，这也好……外面不少苍蝇想接近他们颜值担当，乾脆这样藏着，竞争力也小！
「可惜没洗发精。」江雨应。
「也没有人帮忙按摩。」韩宥时说。
林慕心低笑：「要不我把你们的需求告诉陶子柠，我相信她会很乐意，韩宥时要的按摩小妹，应该会不少人要应徵。」
江雨可以想像，陶子柠会放弃啦啦队表演，过来给他洗头……
「你报名什麽个人项目？」韩宥时问。
没参加啦啦队的人，除了团体项目外，需另报个人项目，替班上分担活动。
「桌球。」
江雨对桌球没什麽兴趣，自然接不下什麽话，简单地应一声，幸好韩宥时继续跟她聊了一些，以至於气氛没什麽尴尬。
说来，他跟林慕心很少搭话，小馒头她们兴趣多，能聊的范围广，林慕心的话……他跟她真没多少交集点。
反倒是韩宥时，跟她挺有话说的，不知是磁场对了，还是他本身健谈？即使对方反应不到热烈，他总能在对话里停在洽当处退场，不於尴尬，不於急躁。
校内广播打断他，体育老师的浑厚嗓音从广播器清楚传来。
「第十六组表演，二年二班。」
「开始了。」林慕心道。
除了他们三人外，剩余的二班及在位的三班全拍手热烈欢呼，压过其他客套拍手的班级。
他们二三班是什麽关系，
无论场上场下绝对待对方如亲！一，是他们两班感情好；二，是他们班导感情好；三，是他们班导逼他们感情好。如此，他们两班感情真的好！
江雨清澈的眼映着蓝白小点精彩舞动。
不得不说二班表演在开场音乐一下的瞬间已经赢得所有班级，团体表演最在意的是同步率，二班同步率高，画面震撼强烈，举手投足整齐划一，完全能说是最强开场，陶子柠运动神经好，学习力极快，担任二班开场女领队，大多人第一眼全落在她身上。
表演尚未结束，已让不少人惊呼连连，嘴角上扬。
「没想到陶子柠有腰欸！嗯……不是纤细那种，但看着也不错。」隔壁四班的人与朋友谈论着。
倏地，他们查觉到带刺的冰冷视线紮入他们的颈，两人回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吞咽口水，安安静静看表演。
江雨转过头，继续看表演。
在大庭广众下，大肆讨论女生身材，无耻！
二班的女生啦啦队服不是刻意露腰的短版，是那种露出一指节的短版上衣，唯有双手高举时，才会露出整个腰。
陶子柠活跃度高，在同年级里是话题人物之一，天真烂漫的她，让不少人不自主接近认识她，好似再坏的心情，跟她说几句话全能一扫而空。
可是，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得到她热烈回应，毕竟她追着江雨跑的事，是同年级知道的事，尤其是同层楼的。
「欸你有没有看到，刚刚左右两侧转身回来的动作超帅！」韩宥时拍他手臂。
「嗯。」江雨用力点头，视线在队伍中央的小队上。
韩宥时说的动作他没仔细看，所有目光全聚在场上维持阳光笑容的女孩身上，她似乎比其他人更发光发热，模样比其他人清晰。
二班表演结束，退场回班级队伍里，林慕心和其他同学忙着递水给他们。
陶子柠一回来便找了离江雨近的位置，席地而坐。
柔润的脸颊一片绯红，白额渗汗，有人传来湿纸巾给她擦拭。
她拿冰凉的矿泉水贴在脸旁。
「你们班表演很厉害。」江雨说。
她没一点谦虚道：「当然厉害！练得腿都要断了。」拧开瓶口，开始大口饮水，模样十分豪迈。
「不把我们三班放在眼里啊。」
陶子柠余光注意到旁边的曾翎翎拧不开水，探手拿来直接帮她拧开。
「看看我们宝姐姐今天多青春风骚，不说我们跳怎样，光那种向心力，必要拿冠军！」
曾翎翎指着陶子柠，再指指水瓶，对江雨竖起大拇指，彷佛在说「你看这女人多棒」。
他扯扯嘴角，陶子柠背对着她，根本不晓得自己被夸赞。
「我们杰哥也穿啦啦服呀！」
「你们杰哥不够心，要就穿裙子！看我们宝姐姐可是献出大长腿呢！」
他们杰哥只有大毛腿……
高二啦啦队表演结束，年级团体竞赛的名次全於下午的闭幕典礼一起公布。在其他竞赛项目还未轮到自己时，班级需安排轮班顾自己班的商店。
此次班级商店，二班和三班狼狈为奸！
一名个子高高的男同学身上全是刮胡泡，他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元，一掌拍在桌上。
「两盘！」男同学满脸刮胡泡，完全看不出原本的五官。
陶子柠笑笑地收下，随意两手摊掌，曾翎翎和另一位女同学立刻拿一罐刮胡泡喷在免洗盘上，递到她掌上。
她扬起专业服务笑容，迅速说：「使用完的盘子可再拿回来购买有七折优惠，不使用的话请丢进垃圾桶，谢谢惠顾，祝您复仇成功。」
男同学拿来两盘刮胡泡後，冲天咆啸，扬长而去。
隔壁摊的三班，摊前有位半脸加後背都是刮胡泡的女同学，掏出一张一百。
「一包湿纸巾。」虽说仅露出半张脸，可却阴沉得吓人。
哈利双手将一包粉色湿纸巾呈过去。「好的，一包湿纸巾。」
「这是找您的八十元，谢谢惠顾。」石头谄媚一笑。
女同学拿着湿纸巾，往旁边跨一步，边抽出湿纸巾擦脸，边跟陶子柠买刮胡泡。
「我要一个盘子，三十元的份量！」语气里有浓浓恨意。
「好的。」
当女同学拿到三倍的份量後，眼睛里闪过一丝雷电，带着三倍的复仇扬长而去。
哈利撑着头，又见一个复仇的身影离去，欢闹声中不知哪里又传来尖叫。
「我们两班是不是在造孽啊？」
「不是在制造欢乐吗？」江雨走向摊子来笑说。
他黑发湿漉漉，浏海被他耙上去，露出青涩俊逸的五官，漂亮的眸子比过往还闪耀。
陶子柠睁着杏瞳，霎那间说不出话，连呼吸跟着被掠夺。
在刮胡泡开卖後，他自己被袭击多次，本来已经被太阳晒乾的发，只好再去水龙头冲乾净。
「子柠，你差不多要去舞台了。」曾翎翎拍她手臂提醒。
曾翎翎一拍，她才回魂，一时答不上话。
「干嘛？你不会是紧张吧？」江雨轻笑。
「真假！女战神紧张了？我还没瞧你紧张过。」石头夸张大喊。
「我哪紧张了！要紧张的话，是紧张跟你──」她暧昧看江雨一眼。
江雨收回视线，冷道：「得名再说。」
「什麽啊？」石头他们不晓得江雨和她的约定，满脸狐疑。
曾翎翎没替他们解惑，握拳对着陶子柠喊声加油。
「你们先去舞台吧，等等换班後我们马上过去。」
「好，那我先走啦！」
曾翎翎和二班其他同学朝她挥手，喊几声加油。
江雨跟她一同往舞台走去，途中有不少小竞赛，在经过腕力比赛区时，他们瞧见王哥正和另一位壮硕学长比试，两人面目狰狞，不相上下，旁边助声不断。
「干了他王哥！」
「压死他、压死他！」
只是他们的加油声有别於其他竞赛，特别热情有杀意。
「韩宥时说桌球快结束了，等等会过来。」江雨把手机收回口袋。
林慕心在比桌球的时段，她们正巧要顾摊子，不能全部的人过去看，於是有空闲的韩宥时和何晓过去给她助声打气。
从他们位置看去，前方人群众多，是所有竞赛里聚集最多人的一区。
越接近舞台，歌声越清晰嘹亮。
在表演的是一名戴红色棒球帽的男生，虽然是唱动感的快歌，但不难听出他嗓音温柔浑厚，要是唱的是情歌，肯定迷倒台下一片妹子。
「听起来不错，你遇到强敌了，他连RAP的地方都超强。」江雨盯着台上向观众鞠躬的红帽男。
「你等等要站在明显一点的位置，我怕我上台後找不到你。」
「赶紧去报到吧，抽签过了吗？」
「嗯，前天抽了，现在只要报到就好。」陶子柠口袋拿出号码牌「十九」别在胸前。
刚刚表演的红帽男是十一号，接下来几个没到特别惊艳，有的就是唱得还可以，也有紧张忘词的，更有大破音者。
哈利和曾翎翎他们接二连三地赶过来会和，林慕心他们也在人群中找到他们，在轮到十七号表演者时，陶子柠被叫去前方等待表演。
江雨沉沉呼一口气，目光灼灼，不知为何，竟然比要表演的人还要紧张。
「接下来的表演者是十九号，二年二班陶子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