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太守与太守夫人的爱情被业城上下传为美谈,木昭原先也是极为羡慕,若非进了太守府,她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发觉美好的背後是虚伪的谎言。
平时太守夫人压根不出门,总是独自待在房里,夫妻俩在府中的互动基本为零,木昭再笨也不会看不出来,何况身边还有像麻雀一样吱喳不停的骆清语,她嘴里出口的总是不知从哪里发现的府中八卦。
後来骆清语老是四处乱跑,时常不见人影,上一回看到她时,她正站在太守身边,笑得像只花蝴蝶,应对太守那张冷酷脸十分游刃有余,再看看她自己只是被太守问候的一句『可生活得惯』,便吓得口吃起来。
眼看着木昭给太守没脸而冷了场面,那个也老不在府里的骆清云突然从一旁窜出来救场。
「儿子给爹请安。」骆清云行了礼,眼底浸满了对骆太守的尊敬,举止间的从容立即就吸引住了木昭的目光。
「嗯,晚点来书房一趟,为父要检查你的功课。」
面对儿子骆太守的态度依旧没有太多波澜,再观骆清云的神情压根没变,似乎已经习惯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在木昭内心萌了芽。
骆清云微微躬身:「儿子知晓了。」
「嗯。」太守重重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木昭,木昭忙低头,也忽略了太守眼中几度变换的情绪,最终太守没再多说什麽离开了,木昭抬头时,正巧看见骆清语回头对她扮鬼脸。
她这才发现那妮子方才一个声音都没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木昭瞪了回去,骆清语笑了笑转回身小跑着跟上太守。
「呵呵,小妹甚是顽劣。」骆清云轻笑了几声,看着他微笑的侧脸,骆清云的形象在木昭脑海中变得鲜活起来。
见木昭一瞬不瞬地望他,他想起了什麽,轻声对骆清荷用叮嘱的语气说:「清荷妹妹以後看到太守就多绕道,哥哥我可不是每回都能救场的。」
「咦?」木昭惊疑道,「太守?」不是应该喊爹吗?
「清荷妹妹,人性复杂了这个世道,亲情、爱情都不是那麽一回事。」骆清云说着,彷佛给自己镀上了一层阴霾,木昭有着想去抱抱他的冲动,但理智尚存这种事情她终究做不来。
至於骆清云的话,她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那什麽又是一回事?这个太守是真的.......呜!」她话未说完,一只冰凉的手直接摀住了她的嘴,意识到自己的唇直接吻在他的掌心上,木昭的眼睛就忍不住狂眨了起来,这种血液在奔腾的感觉!
「别乱说话,」骆清云一时紧张没多想便摀住了木昭的嘴,然後他刚做完这个动作,才意识过来,对方就算变成他的妹妹,但终归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刚要收回手,却发现掌心下的肌肤迅速发烫起来,眼前的小姑娘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没等他反应,那小巧鼻子有鲜红的液体流了出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清荷妹妹!你怎麽了?」骆青云被吓了一大跳,忙收回手,没想到木昭的身躯没来由就是一软,他又连忙伸手揽住。
「我我我我我........可能是天气太热了.......火气大.......」
木昭迷迷糊糊地说着,想要摆脱现在这种尴尬的感觉,奈何她似乎真的中暑了,身体软成了一滩泥完全起不来,只能软在骆清云怀中。
骆清云无奈,只能拦腰将人抱起,唤下人前头领路,正要走进木昭的院子时,那个素来足不出房门半步的太守夫人赫然就出现在骆清云眼前。
华贵衣裳加身,头上的行头怎麽看都价值不斐,看来请动这尊大佛的应是太守府的另一个大佛,骆清云与太守夫人对上眼的瞬间眼神暗了下来。
而太守夫人的脚步未停,彷佛未看到他似的,藉着丫环的搀扶缓缓走了过去,直到太守夫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骆清云都未曾唤出一句『娘』,若木昭此时是清醒的一定会再次被这家人的相处模式震惊到,奈何当木昭发现自己正被骆清云抱在怀中时,又一个激动把自己弄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