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大滩血从口中吐出,摀着嘴想要止住血,但黏稠的液体还是从指间流出,半个身体倒卧在自己的血泊之中,我觉得我好像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当我能够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色时,画面已经不再模糊不清了。
半爬起身,我瞪向了那只该死的螳螂人。
褚冥漾看着眼前的人仅仅皱起了眉,彷佛只是遇到了有些不开心的事情一般,但是他们相互握住的手却出卖了若若。
少女猛地收紧了手掌,指甲陷进了褚冥漾的皮肉里头,黏滑的血滑过交叠的指间往下滴落,在脚边形成的血滩淹没了他们的双脚。
当三角螳螂人有了下一步的动作时,褚冥漾完全反应不过来,他甚至没能在那一瞬间抓紧若若的手……不对,是若若率先松开了手,就为了不让他也跟着一起被甩出去。
还缠着绷带的後背强力地撞在了石壁上发出极大的声响,粉色的身影摔落在地,为了遮掩绷带的痕迹而特地放下来的长发披散在石地上头,褚冥漾听见了几声轻咳,然後粉色细丝便与快速扩散开来的黑血融为一体。
原来被刺穿是一件这麽痛的事吗?
已经顾不得若若那边的状况了,当褚冥漾颤抖着身体移回目光时他只能看见三角螳螂人那血色的眼睛,冰冷的触感开始慢慢没入腹部,剧痛随着利爪一点一点的推进直冲脑门,痛得他几乎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整张脸扭曲在一起,连呼吸都觉得痛。
痛、好痛……
不知道那三角螳螂人到底在坚持些什麽,继若若之後它真的把下一个目标放到了自己身上,当褚冥漾感觉到痛的时候一口黑血已经从嘴里喷出来了。
不到半秒的时间眼前顿时模糊成一片,血红色的眼睛化成一滩红水在眼睛前方飘荡,虚幻的难以捉摸。
那究竟是什麽样的颜色?
脑袋里满满充斥着好痛两个字,其它的事都已经无法思考了。
然後,往腹部深入进去的冰冷突然停止。
「景罗天的手下,你想死吗。」
一阵混乱之中,褚冥漾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冰冷的语气在耳边回荡,让某人从痛到快要陷入昏迷的状态返回人世间,勉强聚焦视线往前看去,他看见三角螳螂人停下了动作。
光是讲句话就能当闹钟把人从阴间拉回来的人他就只知道一个……就是那个还没把脸皮扒开的变脸人。
而且变脸人的一句话还足以让三角螳螂人抽回手,然後晃着沾满黑色跟红色鲜血的手往後退,像是对来者相当忌惮。
「虫骨,你要自己放弃这个人,或者是立即享受眨眼成灰的快感……」带着愉悦看戏的心情,安地尔如同耍帅般的台词只讲了一半,眨眼间、三角螳螂人的虫脑还有上半身猛地在大家的眼前炸裂开来,并不是单纯炸开来然後乱喷毒血而已,而是整个上半身炸得连灰都不剩的那种。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不知道那是谁做得好事。
哗啦的一声,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只见原本倒卧在地的若若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半爬起身了,她整个人趴跪在石头地面上弓起身子,自垂落的发丝间褚冥漾勉强能看见若若的半张脸庞,一大口黑血从张大的嘴里涌出,然後血液便接连不断的随着咳嗽起伏被大口大口的吐出,接着若若所吐出的不再是黑血。
「喔……」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话被打断,变脸人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声看着若若。
「褚!」夏碎不知道什麽时候赶到了褚冥漾的身边,想要一把将学弟扶起顺势远离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紫袍,不过却突然被站在正前方的滕觉、也就是安地尔所制止。
说真的,他已经够痛了,老兄麻烦你就不要找碴好不好……
痛到很想飙脏话的褚冥漾白眼直接往上瞪过去。
「你现在移动他,虫骨的毒马上就会传遍他全身。」用着滕觉的脸皮勾起一抹欠人巴的冷笑,安地尔无关痛痒的很直接告知了褚冥漾攸关自己性命的问题。
「……你什麽时候开始这麽好心了,安地尔。」毫不掩饰的直接揭穿安地尔,夏碎倒也没有真的把跌坐在地的人拉起来,可见安地尔刚刚说的话还是有一半的可信度。
露出诡笑,安地尔突然从手上翻出了一支银针,视线瞬间转到褚冥漾的身上,「当目标相同时候我就会变得非常好心,所以不用怀疑。」
皱起眉,夏碎在同一时间也注意到了安地尔的动作,但却不知道该不该制止对方。
下秒、长长的银针还是被稳稳地拿在手里,但银针主人的脖子却扭向十分不正常的角度,乾净的脸颊上多了一个被狠狠踢过的大片红痕。
「不要随便动我们家的人。」恶狠狠地瞪着滕觉,墨黑的双眼接着又将视线移向了那个不知道为何居然整个上半身都消失的螳螂人,护在褚冥漾身前的人喘着气,全身上下都是尚未凝固的血迹,看起来好不狼狈。
然後、那个人说出了连自己都不能够明白的话,『褚冥漾的伤势由我来负责就足够了,你少多管闲事、安地尔。』
看着一滴血从染血的半边脸颊滑落,褚冥漾突然觉得那个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有点奇怪,虽然若若什麽基础术法都可以轻易上手,但是唯独治疗类型的却是烂到家的那种不是吗?
不管怎麽想都不对劲,褚冥漾伸手把护在自己身前也受了重伤的人抓回来,「若若、你别勉强了……欸……?」
瞪大了双眼,黑色的眼瞳对上同样的墨黑。
但是,原本应该身受重伤的若若身上根本没有半点伤口,就连断掉的手指也已经──
「漾漾……?会痛的话就别乱动。」转过头看着慌慌张张抓住自己的漾漾,我发现漾漾的整张脸都是死白的,突然间觉得当时不应该放手的,就算跟着一起被甩出去了也好过让他一个人留在原地。
猛然地,漾漾拽着我的手掌突然用力收紧,疑惑的眨了眨眼,我皱起眉来,突然之间觉得脑袋深处传来一阵钝痛,然後漾漾摇了摇头,「我没事,不痛。」
闻言,恢复清澈的紫眼微微地眯了起来,「那就好。」
「真过份……都说了目标相同时我就会特别好心的啊,这样乱踢很痛的啊。」声音悠悠地在脑後响起,我立刻转过头,但我却看见了安地尔的侧脸居然近在咫尺,伴随着他用双手把脑袋转回原位的喀喀声,我们之间的距离顿时近到可以感受彼此的气息,「嘛、不过也不需要了就是。」
不到半秒的时间我马上一巴掌往安地尔的脸上挥去,包着滕觉脸皮的不速之客迅速退了几步闪掉了。
「阴魂不散。」一睁开眼就看见我最讨厌的两种东西都出现了。
「对着之前的救命恩人说这种话不太好哦?」
顶着自家人瞬间看过来的疑惑视线,我暗自在心底咋舌,「我从来都没有被你救过。」
「是吗。」耸耸肩,安地尔一付你不承认无所谓的模样,接着突然看向安静已久、上半身都已经整个消失不见的螳螂人。
只在眨眼之间,和刚才的情况一模一样。被炸裂开来的身体断面冒出比刚才还要大的泡泡,不一会螳螂人的身体就再生了大半,四周的白雾重新再现,「安地尔,你想打断我的好事吗!」
「言重了,我对你的好事没兴趣,尤其还是这种我已经不想用的旧手法。」冷冷一笑,安地尔伸出手指一弹,靠近他的血虺群不用半秒立即烟消云散,轻松到好像我们之前跟白雾搏斗的辛苦都是假的,「不过呢,这个两个人类都是我的猎物,也是我主上需要的人,如果你敢对他们动手,我会让你知道什麽叫做後悔莫及……不过你好像已经早一步动过了呢?」
冷冷地看过去,只见螳螂人颤抖了一下,不敢继续反驳,「那、我要杀其他人你就不干涉是吧?」
「那当然。」
我和漾漾同时转头看向安地尔,错愕着。
而对方则高高在上的盯着我们,露出冰冷的微笑。
*
石窟的最顶端在震动。
一颗细碎的小石头掉下来然後砸在我的头顶上。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巨大震动,很像是不赶快逃跑天花板就会塌下来那种感觉。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安地尔弹了一下手指,很悠哉的环着双手,完全无视於我方一脸紧张以及敌方一脸想海扁他的各种表情,「刚刚我来的途中,看见了七陵学院的那些学生联合其他几个在地面上的人正在破除你的大型结界,估计再几分钟你在湖之镇布下的封印结界就会被破坏,然後这里会立即冲来所有袍级的参赛者,所以我劝你要灭口的话尽快下手,不然就没机会了。」
安地尔一脸就是看好戏的表情。
「你怎麽不早说!」螳螂人气急败坏的吼着。
「你想对我兴师问罪吗?」语调扬高,安地尔一付你可以尽管来跟我打没关系的态度。
然後螳螂人很孬种的泄了气,把满腔的怒气全转向了另一边,他瞪着正打算替我们疗伤的夏碎学长,「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同一秒,四周白雾蜂涌。
「既然知道那些都是虫就好办了。」抢先挡在我们前面的是千冬岁,他从背袋里面抽出四张三角形的符纸,「大……夏碎,你先帮漾漾和若若疗伤吧。」
看着往众人扑来的巨大白雾,千冬岁非常镇定的弹动手指,四张符纸立刻飞出并停留在半空中、一致的同时点燃白色火焰,『据守西方的护神,降临於四方大地,与我相应。』三句话念完的同时,地面立即出现久违不见的大型光阵。
由此可见,螳螂人的结界就是造成我们不能使用法术的主因,而且结界好像真的开始变弱了,之前就连要发动个小阵法都很难。
「趁现在来治疗吧,若若你的手先过来。」夏碎学长拍了拍漾漾的肩膀,把我们的视线全都拉回来,当我伸出半个手掌都不见的右手後我们同时一愣。
别说整个手掌都不见了,我的右手根本连半个伤口都没有,只留下黑色的液体凝固在伤口的四周,不知何时开始、疼痛已经全部消失了。下意识低头一看,果然连肚子上的大洞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平坦的腹部也是半点伤都没有只留下血痕。
要不是我刚才还痛到在地上打滚,我说不定会以为那是一场梦。
反覆翻转着手掌,我不管怎麽样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抬起头,我看见夏碎学长面具底下的紫眼仅看了我一眼後便闷不吭声地将视线转移到漾漾的腹部,果不其然、连他的伤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整个人愣在一旁,我不知所措的飘移着目光,然後垂下眼眸。
猛然地、某个非常大的碰撞声在前方响起,涌上来的白雾像是碰撞到透明的墙壁,大群的白雾全被隔绝在距离千冬岁十步远的地方就过不来了,地上的光阵微微转动着闪出银紫色的光芒,完全不为所动。
安地尔就如他所说,真的完全不出手就站在旁边看着,嘴角还噙着诡异的笑容。
「几个小娃,以为玩这种小把戏可以抵挡得了吗。」螳螂人又咭咭咭的笑了起来,「我没太多时间跟你们玩……」说着,他伸出手拍在千冬岁做出来的结界上,一个奇异的声响传来,千冬岁的前方居然凭空出现了一道金色的裂痕,然後慢慢裂开。
千冬岁的脸上落下一滴冷汗。
裂痕逐渐扩大。
就在夏碎学长打算上前去接手的时候,一道细微的声音从螳螂人的身後响起,『与我签订契约之物,让攻击者见识你的剽悍。』
银色上绘刻着红色的图腾,枪尖从螳螂人的胸口突出,准确无比的穿过他的心脏,硬生生的窜出皮肉。
地面上,移送阵的光阵正在缓缓转动着。
「你们这几个家伙怎麽全都搞成这付德行。」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学长眯起血红的眼睛,一手握着枪柄,另外一手抛出一颗半腐的人头,叩咚一声滚了两圈,然後马上被白雾吞噬。
安地尔吹了声口哨,「不错,动作挺快的。」
「又是你!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
「没错,又是我。」安地尔耸耸肩,很平顺的回答,「是说大家怎麽都喜欢说我阴魂不散呢?把我想要的东西交出来不就没事了吗?」
在两人毫无意的交谈间,还是没死的螳螂人突然整颗头一百八十度向後转,对上学长的脸,「咭咭咭,送死的又来一个……」
「送你去死!」冷冷地往旁一看,学长一巴掌直接把螳螂头给打回去原本的正前方,「千冬岁、伊多,马上把所有受伤的人都传出去湖之镇入口,医疗班已经在那边等候了。真是太夸张了,他们前一天居然被挡在镇外面没有进来!给我搞笑!」
在短短几秒内学长立刻摸清所有状况,然後游刃有余的朝着我们这边喊着,红眼扫过我和漾漾然後露出厌恶的眼神,像是在嫌弃我们全身都脏到不行似,「……你们也搞得太狼狈了吧。」
勉强扯出笑,我很想把中指伸出去回敬学长,我们刚才可是差点死掉结果你居然嫌我们脏。
石窟又狠狠的震动了一下,掉下了更多细石。
「千冬岁,这里。」夏碎学长迅速结出几个手势接着一掌拍上地面,折着红光的大型阵法乍然出现,千冬岁与伊多马上将受伤的两个双胞胎扶进阵型当中,然後回过头喊着还想冲进去开打的人,「西瑞!」
西瑞恶狠狠的瞪了螳螂人一眼,接着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拖进去。
「你们跟着一起出去吧,快点。」夏碎学长走了过来,两手各拉着我和漾漾这样说着。
夏碎学长突如其来的碰触让我的反应顿时慢了半拍,但我很快就回过神来站起身,毕竟我们在这里就是学长们的绊脚石,而我身旁的漾漾迟疑了一下,显然很想留下来观战。
「谁都别想走!」螳螂人的动作比我们快很多,下一秒就摆脱了学长的长枪冲破千冬岁的护符,它伸出变形的手掌直直地往这边冲过来。
夏碎学长当机立断的将漾漾往我身上丢,而我接过手後连忙拖着漾漾往後逃。夏碎学长往旁边跳开,同时红色阵法与上面的人全数消失,「小亭,保护褚和若若。」一声命下,小亭重新变成大黑鸟飞过来,在我们的头上打转。
螳螂人扑了个大空,他转过身,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夏碎学长和学长两人,已经完全不看我们这边一眼了。
黑色的铁鞭发出清脆的声响落地,旁边是银色的枪尖。夏碎学长站在学长旁边,面具後的紫色眼眸充满了相当的自信。
「我知道了……咭咭……我知道了……」螳螂人笑了几声,两手指尖窜出像是尖刀一般的长甲,上面折射的是黑色的阴森光芒,「你的搭档。」
「没错,他是我的搭档。」夏碎学长这次完全不否认,很直接的回答螳螂人,让我和漾漾瞬间有种刚才白白被捅的感觉。
「景罗天七大高手之一虫骨排名倒数第二,前属第二烂,这种货色你还跟他折腾这麽久。」完全无视螳螂人就在旁边,学长冷哼了一声。
「有点原因啊……」
「该死!你说谁倒数!」很明显的学长一句话直戳螳螂人的死穴,它马上爆吼了起来,原本人类模样的两只脚猛然撑高转为巨大,一下子就变为像是镰刀一般的昆虫脚。
「你啊。」学长非常自然的指了指差不多要大抓狂的螳螂人,挑衅敌人的技能已经突破天际了,「跟另外一个鬼王的第一高手相比,你看起来的确比较像渣渣。」
站在旁边的安地尔勾了笑,继续看他的好戏。
「对了,根据我这两天在排水道的搜查後大概可以知道这只鬼螳螂的目的了。」站在原处看着眼前的敌手,学长一点也没有居於下风的弱势,反而有压倒性的气势,「黄色的血虺破坏,白色的血虺食人,被食的人猛然乍死时灵魂会马上被这只鬼螳螂吸收,这就是他的目的。」
「景罗天的手下虫骨,你收集这麽多灵魂,难道是你家的主人准备重复耶吕鬼王的野心吗!」学长说着然後甩出一样东西,那是一颗黑色的水晶球,「这是你们之间的传信器,不好意思,我在另外一处石窟找到就顺手毁掉了。」
水晶球落在地上只发出一点声响,接着不到半秒立即碎化成粉末。
湖之镇的谜底,这此揭晓。
螳螂人看着那颗被甩在地上的水晶粉末在颤抖着,那是一种愤怒至极的表现。
「你们几个小娃,真是找死……」它抬起头,大大的双眼已经变成深沉的黑红,石窟四周产生了不自然的剧烈震动,「该死!」
那瞬间,螳螂人身体里迸出许多像是刀刃般的刺脚,接着它整个人扭曲变形,化成了拥有蜘蛛身体和螳螂头的诡异东西。
『火焰之契、冰冽之息,我是你的主人,你服从我命令。与我签订契约之物,展现你隐藏冰冷之後的炎之面容。』将长枪放横,学长念出了一段我们都没听过的吟句,『烽云凋戈,重现殛火。』
银色的长枪猛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我看见剧烈奔腾的烈火当中银枪融毁,接着自中央重新拉出一条长线。
以火焰之色为型,冰冷为腾,带着红金属光泽的优雅长枪重新漂浮空中,枪身刻画了银色的图腾,与先前截然不同的造型,气势熊熊。
『昼光之名、夜影之型,我是你的主人,你听从我号令。与我签订契约之物,展现你隐藏黑夜之後的光之面容。』与学长做了相同动作,夏岁手上的黑鞭猛然形体扭曲,『冬翎甩,重现光域。』在扭曲之後出现的是铜金色的铁鞭,上面有着蛇般的咒语黑纹,与学长的幻武兵器几乎要成为同款相辅。
「那啥啊……」站在我身边的漾漾傻傻地看着学长们各自转变了自家的幻武,然後发出很奇怪的感叹声。
「是幻武兵器的二档,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转二档後能够提升兵器威力。」往旁边看了一眼,我开口解释了几句後将目光放回打斗上,同时也担心战斗会波及到我们这边,只好扯着漾漾的衣领又後退了几步。
「两个小娃,以为把兵器反属性就可以赢吗。」螳螂人冷笑了好几声,接着把他的尖脚从地上抽起来。螳螂人所碰过的地面开始出现了黑色的腐蚀痕迹,浓浓的黑烟爬出细丝四处飞窜。
「不,把兵器反属性,就一定会赢。」学长将红色的长枪在头顶大剌剌的甩了一圈,金红色的火焰像是有生命力一般画出了美丽的回圈,然後并未熄灭就漂浮在空中,「看看是你再生快,抑或是我们帮你火葬快。」
语毕,两方几乎是同时有动作。
眨眼间、学长与夏碎学长一左一右的出现在螳螂人巨大的身躯旁边,红色的长枪挥舞,就是那麽一瞬间,一个大脚切面平滑的被截了下来,还没完全落地,熊熊的金火就已经将整只断脚烧为灰烬,一点灰也不留。
夏碎学长同时舞动长鞭,啪啪的几声,已然抽断了好几根从螳螂人身上长出来的利刺,落地之前同样被漂浮着的火焰烧尽。
螳螂人的脸色丕变,可能没有预料到反击来得如此之快。它在失去了一只脚之後重心瞬间不稳,整个巨大的蜘蛛身躯猛然就往我们这边撞过来。
站在空中盘旋待命的小亭反应很快地一把扯住我们的衣领把我和漾漾往後摔开好一大段距离,抓着漾漾的手,我们在地上滚了一圈後才爬起身。
金色的火焰在燃烧,原本弥漫整个石窟的白雾渐渐消失,最後连一点也不剩。
「你们这些小娃该死!」螳螂人发出剧烈的怒吼,四周震得更加厉害,好像随时都会倒塌一样,然後他转过头,气疯的红眼对上我们。
我和漾漾同时一愣,和螳螂人对看了好几秒。
立刻抓着漾漾从地上爬起来落跑,小亭已经早一步挡在我们面前了。
开始逃跑不过才三秒的时间,惨叫声突然响起。
因为那惨叫声实在太难听太凄惨了,所以我可以很有自信的跟你打赌那绝对不会是我的惨叫声也不是漾漾的。
原本打算冲过来把我们两个最好杀的菜鸟都杀掉的螳螂人整张脸很爽快的正面撞破漂浮在空中的碍眼泡泡,而且泡泡的膜还黏在他的脸上。
泡泡一被撞破、里头的液体全部洒在他脸上然後冒出大片的白烟,我们听见螳螂人发出锐利的惨叫声,它的一只手按住脸,没按住的另外一边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腐蚀,泡泡水融到里面的肌肉白骨都暴露出来,黑色的血水跟白烟不断冒出。
我看着被撞破的泡泡皮,有那麽一秒心中充满惊骇。
血比王水还要毒的螳螂人居然也有被腐蚀掉的一天。
而且在打出那颗泡泡的本人看起来比我还要吃惊,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漾漾的幻武自立自强保护主人。
所以我应该对漾漾另眼相看?还是请他的幻武节哀?
*****
冒天→→POPO极为缓慢搬迁中。
20180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