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電影模仿遊戲同人小說《Enigmatically》休/艾倫 — <16>

正文 電影模仿遊戲同人小說《Enigmatically》休/艾倫 — <16>

然而,值得回味的记忆却未必是美好的。

在那唯一一次德军对布莱切利园轰炸的时候,艾伦正待在克里斯多弗所在的小木屋里。

这个寒冷的夜里有着沉重的浓雾,这让人很不舒服,而才把书面报告处理完的休正在迈步回小木屋的途中。

琼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先回宿舍了,而其他成员,他估计又是去酒馆里打发时间了,而说得简单一些,休认为他们是想大醉一场。

Hut8小组的所有成员显然再一次的面临了心理上的苛责。

月光是否皎洁一点都不重要,奏鸣曲终究开始演奏了,这是个多麽富有诗意形容,讽刺的是在代号名为月光奏鸣曲的德军轰炸行动之下,被牺牲的考文垂在这个美学意识实现的同时将会变得多麽凄惨凋零?

今晚德军轰炸考文垂的行动消息早已被他们的超级计算机破解了出来。然而为了大局,这场轰炸行动被邱吉尔隐瞒了下来,英国必须做出选择,比起之後让德军提防甚而改变所有的密码运作方式,本土的轰炸是必要的牺牲──早在很久以前,伦敦就已经是这道防线之下的牺牲品了。

人命和更多的人命,该如何抉择,普通人未必能马上做出决定,但邱吉尔不是普通人,他身边的孟席斯更不是个普通人。

能掌控大局的人,必然有其无情的一面。

休不自觉地在脑中勾勒起那在燃烧弹攻击下深陷於火海的考文垂,然而这个惨烈的画面却没有让他产生什麽多余的情绪波动,或许他对此该苛责一下自己......但毕竟,他也不是个普通人。

在休明白情报破解之後会产生必然牺牲的那一瞬间,他不能否认这件事带给自己很大的冲击,但在下一个瞬间,权衡得失的他马上就变得冷静、甚至冷酷。

休一直觉得渲染自己的情绪是种表演,这能让他更融入人群,因此看在别人眼里,他是感情丰富的。但休清楚,那些情绪反应都是被自己所严密控制过的。

而到了最後,无情这个字眼总是会被加诸到另一个人身上。

艾伦,那太过理智且机械般的表现总是不带有任何情感。

他我行我素、不近人情,刻薄冷淡且作风有些霸道,总是对人漠不关心,一个利己主义者。大家都知道他加入解码行动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麽聪明。

谁知道他有没有真正在乎关心的东西?布莱切利园甚至还有人说过「就连机器都比图灵有人性」这种话。

但那个大家都知道的「大家」指的是谁?休冷酷且不愉快地抿起薄唇──平凡人总是只喜欢动嘴而不动脑袋。

对於那个嘴巴总是说不太出好听话的艾伦,他可是花了好一阵子才明白他的感情有多麽丰富。艾伦的缺点就是太内敛了,不过是怎麽样的情绪都闷在心里,高兴的悲伤的,他似乎从没有想过要好好和别人分享。只因为他不擅长。

但他知道艾伦在努力,对他关心且在乎的人。虽然释出的情绪可能不及他内心的百分之一,但休知道,艾伦真的很努力了。光是看艾伦那麽努力却笨拙地想要照顾琼的模样,就可以发现艾伦付出了多大的真心。

即使休一开始不确定喜欢同性的艾伦和琼订婚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但天啊、他们两人无话不聊,琼就像是为了解读艾伦而生的美好女性。两人间那种和谐快乐的气氛根本无法让别人介入,就算没有正常男女该有的亲密举动,但精神的契合就足够了不是吗?......更何况,他压根不认为聪明的琼会对艾伦的性向毫无了解。

所以,既然琼都不在乎了,那别人还有什麽可说的。

而休总是以兄长的心态看着他们,并且给予祝福。毕竟在这个不算短的人生中,能找到像他们这样属於彼此的灵魂伴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唯一有些问题的是,喔、好吧......虽然艾伦很努力了,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琼在照顾艾伦多一些。而休确实也认为,琼的能干程度绝对可以胜过一半的英国男人。

在心中中肯地做出了结论之後,休不禁疑惑起自己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坦然接受了琼每天在离开布莱切利园时那带着俏皮与笑意要他好好照顾艾伦的眼神。

显然,在布莱切利,他不只多了个永远搞不清楚状况的弟弟、更多了个太过机伶总是不知道该拿她怎麽办的妹妹──休时常会这麽想着。

不过他是长男,多了个弟弟与妹妹,反而能为他日复一日的反覆工作增添起几分乐趣。

考文垂的事情让他担心起琼,但琼足够坚强,比较起来,艾伦才是更需要费心的那一个。

从最初那次决定抹杀掉包含彼得兄弟的牺牲时,他就现艾伦在他那完全没有情绪起伏的外表之下多了许多细微的小动作,在那之後,每次面临类似情况的时候,艾伦都会表现出一种无机质的冷静,并且眨眼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在某些时候,那些眨眼甚至能更贴切的被称作为不正常的抽搐。

但艾伦神经质的动作本来就不少,除了他和琼,其他人根本完全没有发现。

每到这种时候,琼总是会望着艾伦,露出担心的眼神,接着再带着慌张且求助的把视线转向休。

而休只能神情凝重地回望着琼,他明白艾伦等等又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疯狂偏执的啃咬着自己的指甲,甚至於过度呼吸。

艾伦总是以为自己隐瞒的神不知鬼不觉,但琼知道,休也知道。

他们对艾伦的方式显然过度保护,但这绝对不是他们在胡乱操心。

『老天,休!艾伦总有一天会崩溃的!他不是自己想要表现出的那种人!!』

琼曾经这样对休说着,姣好的脸蛋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而休却无法告诉琼艾伦早已在他面前崩溃过的事实──甚至不只一次,这关乎艾伦的隐私,更何况,说了出来也仍旧什麽都无法解决,反而只会让琼更加担心。

而最凄惨的是,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艾伦顽固倔强的像只驴子,在别人面前示弱显然会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也只能在艾伦身边陪着他。

这个认知让休感到很不舒服,他一向不是这种无能为力的人,他不愉快地皱起眉头,然而在下一刻,他的听觉便被爆炸声所吞噬。

休只感觉地面在摇晃,还没有恢复听觉的他抬起了头,他看到夜空上拉开了几道影子。

该死的纳粹轰炸机!!!

他骂了一句粗鄙难听的脏话,所幸优雅的他现在完全听不到。

他看着不远处伴随着火光的爆炸,毫不犹豫地加快了脚步。

休的耳朵仍然嗡嗡作响,所以他听不清楚布莱切利园的这场爆炸有多严重,但说实话的他也薄情地不怎麽在乎,他摀着耳朵,跑到目的地时脑中唯一的念头就只有「还好他们的小木屋安然无恙」。

他觉得自己几乎撞破了门板,他冲进了小木屋里。

而艾伦正那细瘦的身体正站在克里斯多弗前。他察觉了冲进来的休,缓缓转身的他面无表情地望着休,彷佛什麽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是突然的奏鸣曲吗?」他轻轻地问。

总算恢复听觉的休对於艾伦那无所谓的声调拢起了双眉。该死,他可以发现艾伦的眼角又开始抽动了!

这显然就是场突发性轰炸,那麽下一波的攻击会是什麽时候?即使他看到了撕开夜幕的德军轰炸机消失在浓稠的黑色之中,那也不代表他们不会回来。

现在,即使聪明如他也无法预料了,於是他只是本能地揽过艾伦,将他揽进怀中──即使这个动作在面对见鬼的空袭时完全起不了作用。

他用手护着艾伦的头部。「艾伦,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艾伦稍稍挣扎地抬头望着休。「我不想离开克里斯多弗。」他张大双眼,看起来就像个赌气的孩子,虽然仍旧面无表情。

「艾伦,我们必需离开。」

「会不会这是命运的安排?一场无预警的空袭?或许我就应该死在这里?」正准备强行带走艾伦的休因为艾伦的话而吸了一口冷气。

「你是个混蛋数学家,而且你从不相信命运。」休停止了动作,他看着艾伦。他有些放弃了带艾伦去避难所的念头,因为从这到避难所还有一段路。与其晃荡在没有遮蔽物的外面,待在小木屋似乎比较妥当了些──是的,即使这只是个小木屋。

而炸弹来袭,真要死的话也完全躲不过......休一瞬间有种彻悟的感觉,然而这麽想的他正在试图扭转艾伦那负面的想法。

「因为我决定了谁生谁死,我试图扮演上帝.l.....」

休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脏话,这大概不比上一次的小声,他灰蓝色的眼睛狠狠瞪着艾伦。「不要太自大了,真正决定的人不是你,而是邱吉尔和孟席斯那帮人。」

艾伦垂下头,迷惘地晃了晃。

「......那我...可以担心琼和这里的其他人吗?明明同样都被战争所迫害,我可以像这样偏袒某一方吗?」

艾伦低喃着,没有焦点的眼睛不知道望向哪里。他没有表情,也没有生气。

「老天,你当然可以。」

这是什麽论调,这个傻家伙竟然连担心这种感情也要顾虑这麽多?

「......那麽,我担心你,担心琼,担心彼得...担心......」

艾伦显然想要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念出来,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严肃看着休的艾伦脸上有着难得的不确定。

「休,当个人类一直比我想像中困难多了......担忧、害怕、痛苦......那些情绪我就是无法习惯。」

休眯起眼,这是他听过最哀伤也最让人心痛的自我分析,他回望着艾伦,隐隐看到艾伦的眉角冒出些微青筋。

艾伦的大姆指在嘴唇上摩擦着,但他仍旧没有表情。

休忍不住用双手托起艾伦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艾伦,没有人会想要习惯那些情绪。但你可以表现出来、发泄出来。」

「......我不懂。」但艾伦只是轻摇了一下头。「但是我好担心今天遭遇空袭的人,不管是这里还是考文垂......」

艾伦长长的眼睫颤抖着,那让休起了一种想要深吻他的冲动。

老天......看着眼前如同小动物般无助的却硬要装的无比坚强的艾伦,他顿时明白到自己对艾伦的感情早就超过朋友了。

他爱着艾伦,就像是件多麽自然的事。

喔、当然了,否则他为什麽会心甘情愿地为艾伦做那麽的事,就只因为责任感?

面对这个可能自从失去克里斯多弗後就再也不愿长大的脆弱男孩......他只想保护他,而他也受够了艾伦那种加诸於自己身上的折磨──

「──亚历山大先生!!」

休的回忆被硬生生的打断,他的酒杯碰上桌子的声音有些大声。

他抬高下巴,看着那匆匆闯进小酒馆的传令人员。

「有您的电话,是英国来的,很紧急。」

休收紧双眉,会打越洋电话找他的人就只有孟席斯了。

他一向不相信第六感,该死──!!!

休迅速站了起来,也不管一旁的麦特表情有多疑惑,他拉起了西装外套之後就直接奔出了酒馆。

在到了通讯室之後,他眯起那早已十分阴郁的灰蓝色眼睛,孟席斯不会特别打来让他唠叨的,除非......那最好不要出现的该死的除非......

他面色阴沉的拿起了电话。

「休~~~你在哪里?艾伦需要你!!」

出乎意料地,话筒另一端传来的不是孟席斯拿死板的声音,而是带有着哭音的女人声音。

是琼。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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