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是杜丹自作主张,没想周全。冬藏爷不喝,咱端来就是多事,下回杜丹会记得先问。真是对不住呀,杜丹先前都在下人堆里做事,做事不周全,还请冬藏爷和秋落爷多提点,杜丹会记住的。」
听完她的话,冬藏哼了声,便转过头去,不予理会。
秋落倒是朝她笑笑。「没事没事,忙什麽就忙什麽去,待会儿咱吃完再唤你来收。」
杜丹鞠了个恭,赶忙远离这两个难伺候的爷,回去继续忙活。
但她还没走远呢,又一道声音劈来了。
「秋落,你是不是又偷夹我的蛋。」
「哪来你的?蛋明明就在我碗里,是我的!」
杜丹很想跪下来喊阿弥陀佛,这几位爷到底是怎麽回事?
想当没听见,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但那饭是她拎来的,若不去解决,这笔帐十之七八会被算在她头上,自己在这院里还不晓得得干多久呢,这四个爷随便得罪一个,以後的日子肯定都不会好过。
她深吸口气,扬起职业笑容,急忙跑回去。
「向晚爷,兴许是我漏了,刚刚赵大妈替我将饭盒放进桶里,我也没瞧仔细,可能在厨房漏了没放上,我立即回去给您拿,真是对不住呀!我马上回来!」回到廊下,杜丹也没拆穿秋落的胡扯,反倒顺着他的话往下讲。
这几位爷都还来不及反应,杜丹便撒开脚丫子往外跑。
「丹丫头,没拿就算了!」向晚在後头喊了声。
「别,我马上回来!您先吃呀!」她远远回喊。跑得飞快。
这会儿,看那彷佛有鬼在追,早跑远了的背影,廊下拿着饭盒的三人互望一眼。
「便宜你了。」向晚表情是好笑。
「是呀,多了颗蛋。」秋落表情也不愧疚。碗里两颗蛋,笑着叉起一颗往嘴里送,收得理所当然。
若那丫头过来探究,这里还有人打算要跟她吵吵,问她这蛋怎麽就掉到秋落那去,到底是她没注意,还是秋落扯谎。
但那丫头厉害,问也不问,错直接往身上揽,人立马跑得没影,这下後面的话都没得吵,顶多等她回来念个两句就解决。
别看这看似下意识做出的反应,把尾巴掐得刚刚好。
「那丫头反应倒快。」有人嘿笑道。
这边三人,似乎对这插曲心照不宣,心里想着什麽小九九,大夥懂,不必挑明说。
至於跑远的杜丹本人,哪有空去细想这几位爷的古怪心思。
她忙得要死!
打从被调到这院落起,她就没得闲的一刻,虽然自己先前也常乱转,但现在忙的都是「份内工作」,马虎不得。
先说工作。
一早,得先送吃食,接着收衣洗衣,这院落里,除了小少爷外,还有四名随侍。蒋府里的下人不见得天天换衣服,但这四位随侍却跟主子一样,日日更衣,从里到外全换。
那一堆披披挂挂好几层还看来要价不斐的布料,就够杜丹小心翼翼地忙上一阵。
洗完衣服後,她得赶回院里洒扫,除了少爷住的屋子和书房,其他几间屋子全都落入她的工作范围。中午还得送饭,送完後等收,下午时可以抽空去吃她那一顿,吃完回来继续将未做完的事干完,最後还得送第三顿晚饭,收完後才能收工回她屋里去。
以上这些,还不包括那四位小爷三不五时突发奇想丢给她做的事。
这个说要喝茶,那个要水冲脚,再来一个说地上都是水像什麽样,又来一个说,你们几个够烦,有丫头伺候就不错,看不惯就自己动手,真当自己大爷呀?
这四位爷,虽然不是主子,也搞得她够呛了。虽然她看得出来这四人有故意整她的意思,在逻辑上不是不能反击,奈何自己只是个下人,她不确定自己若真的辩赢,那四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把她这小丫头吊起来毒打一顿。
毕竟连个九岁的小丫头都要整的,那四人看在杜丹眼中已经有点变态了,这里也没人权这玩意儿,九岁的小身板反抗能力近乎零,为了自身性命安全着想,她还是用最安全的方式,姿态摆低了,他们要玩便玩,自己见招拆招便是。
不过是夹缝中求生存,这点事,还难不倒她。
即便精神有点折磨,在工作上,杜丹还是带点强迫症地将所有事都处理到最好,每天都搞得自己脏兮兮的,晚了爬上床就脱力睡倒,比吃了安眠药还好用。
与她同房的小竹,也听说小少爷的落院不好待,见她每天都累得跟鬼似的,常常一脸同情地看她,也不敢乱抓她聊天解闷了,让她能好好睡觉。
可不管再怎麽忙,杜丹还是坚持下来了。
有板有眼,把一项项交待的事情,全有条不紊地办妥,对所有问题,见招拆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坚持下来了。
又是一日,天色稍暗。
收完饭菜桶子,回来擦完桌椅、洗完窗、再度被某两位小爷当娱乐调剂了一把,杜丹终於能抽空去饭堂吃了自己那份午膳。
回到院落,她又开始忙其他活,後院的杂草略长了,得除。那里还有不少白芍,她去找管花草的隆爷爷问过了,这院里的白芍已经植了四年有,待它这回花期过,便可以挖出来晒药,所以她也留了心特别照顾。
她又蹲在後院里忙活了好一阵,才想出去提水,但脚步踏出不远,见到前院一道身影,急忙缩回步伐。
是这院落的正主──那位小少爷。
杜丹被调进院落已一个月,虽然时常忙得团团转,待在院里的时间也不甚固定,但也发觉,凡是她在的时间,小少爷就不会出房,偶尔她不在,他却是会出来走动。
像现在自己在後院忙,他人就出现在前院。一次、两次,就够她察觉,应该是这主子不想让她撞见,於是她收了步伐,连第二眼也没瞧,便往回走,乖乖地站在後院罚站,等听见主子回房的声音。
这一站,就站了许久。
晚了,终於收完最後一顿饭菜,今儿个快把後院整个整修过一回的杜丹,又累得像只小龟地爬回房。
虽然很想立即倒头大睡,但活像个小泥团,弄脏了床被不好受。她意志撑着,去女眷池把自己从头到尾弄乾净,换上乾净衣服,才终於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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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是杜丹自作主张,没想周全。冬藏爷不喝,咱端来就是多事,下回杜丹会记得先问。真是对不住呀,杜丹先前都在下人堆里做事,做事不周全,还请冬藏爷和秋落爷多提点,杜丹会记住的。”
听完她的话,冬藏哼了声,便转过头去,不予理会。
秋落倒是朝她笑笑。“没事没事,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待会儿咱吃完再唤你来收。”
杜丹鞠了个恭,赶忙远离这两个难伺候的爷,回去继续忙活。
但她还没走远呢,又一道声音劈来了。
“秋落,你是不是又偷夹我的蛋。”
“哪来你的?蛋明明就在我碗里,是我的!”
杜丹很想跪下来喊阿弥陀佛,这几位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当没听见,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但那饭是她拎来的,若不去解决,这笔帐十之七八会被算在她头上,自己在这院里还不晓得得干多久呢,这四个爷随便得罪一个,以后的日子肯定都不会好过。
她深吸口气,扬起职业笑容,急忙跑回去。
“向晚爷,兴许是我漏了,刚刚赵大妈替我将饭盒放进桶里,我也没瞧仔细,可能在厨房漏了没放上,我立即回去给您拿,真是对不住呀!我马上回来!”回到廊下,杜丹也没拆穿秋落的胡扯,反倒顺着他的话往下讲。
这几位爷都还来不及反应,杜丹便撒开脚丫子往外跑。
“丹丫头,没拿就算了!”向晚在后头喊了声。
“别,我马上回来!您先吃呀!”她远远回喊。跑得飞快。
这会儿,看那彷佛有鬼在追,早跑远了的背影,廊下拿着饭盒的三人互望一眼。
“便宜你了。”向晚表情是好笑。
“是呀,多了颗蛋。”秋落表情也不愧疚。碗里两颗蛋,笑着叉起一颗往嘴里送,收得理所当然。
若那丫头过来探究,这里还有人打算要跟她吵吵,问她这蛋怎么就掉到秋落那去,到底是她没注意,还是秋落扯谎。
但那丫头厉害,问也不问,错直接往身上揽,人立马跑得没影,这下后面的话都没得吵,顶多等她回来念个两句就解决。
别看这看似下意识做出的反应,把尾巴掐得刚刚好。
“那丫头反应倒快。”有人嘿笑道。
这边三人,似乎对这插曲心照不宣,心里想着什么小九九,大伙懂,不必挑明说。
至于跑远的杜丹本人,哪有空去细想这几位爷的古怪心思。
她忙得要死!
打从被调到这院落起,她就没得闲的一刻,虽然自己先前也常乱转,但现在忙的都是“份内工作”,马虎不得。
先说工作。
一早,得先送吃食,接着收衣洗衣,这院落里,除了小少爷外,还有四名随侍。蒋府里的下人不见得天天换衣服,但这四位随侍却跟主子一样,日日更衣,从里到外全换。
那一堆披披挂挂好几层还看来要价不斐的布料,就够杜丹小心翼翼地忙上一阵。
洗完衣服后,她得赶回院里洒扫,除了少爷住的屋子和书房,其他几间屋子全都落入她的工作范围。中午还得送饭,送完后等收,下午时可以抽空去吃她那一顿,吃完回来继续将未做完的事干完,最后还得送第三顿晚饭,收完后才能收工回她屋里去。
以上这些,还不包括那四位小爷三不五时突发奇想丢给她做的事。
这个说要喝茶,那个要水冲脚,再来一个说地上都是水像什么样,又来一个说,你们几个够烦,有丫头伺候就不错,看不惯就自己动手,真当自己大爷呀?
这四位爷,虽然不是主子,也搞得她够呛了。虽然她看得出来这四人有故意整她的意思,在逻辑上不是不能反击,奈何自己只是个下人,她不确定自己若真的辩赢,那四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把她这小丫头吊起来毒打一顿。
毕竟连个九岁的小丫头都要整的,那四人看在杜丹眼中已经有点变态了,这里也没人权这玩意儿,九岁的小身板反抗能力近乎零,为了自身性命安全着想,她还是用最安全的方式,姿态摆低了,他们要玩便玩,自己见招拆招便是。
不过是夹缝中求生存,这点事,还难不倒她。
即便精神有点折磨,在工作上,杜丹还是带点强迫症地将所有事都处理到最好,每天都搞得自己脏兮兮的,晚了爬上床就脱力睡倒,比吃了安眠药还好用。
与她同房的小竹,也听说小少爷的落院不好待,见她每天都累得跟鬼似的,常常一脸同情地看她,也不敢乱抓她聊天解闷了,让她能好好睡觉。
可不管再怎么忙,杜丹还是坚持下来了。
有板有眼,把一项项交待的事情,全有条不紊地办妥,对所有问题,见招拆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地坚持下来了。
又是一日,天色稍暗。
收完饭菜桶子,回来擦完桌椅、洗完窗、再度被某两位小爷当娱乐调剂了一把,杜丹终于能抽空去饭堂吃了自己那份午膳。
回到院落,她又开始忙其他活,后院的杂草略长了,得除。那里还有不少白芍,她去找管花草的隆爷爷问过了,这院里的白芍已经植了四年有,待它这回花期过,便可以挖出来晒药,所以她也留了心特别照顾。
她又蹲在后院里忙活了好一阵,才想出去提水,但脚步踏出不远,见到前院一道身影,急忙缩回步伐。
是这院落的正主──那位小少爷。
杜丹被调进院落已一个月,虽然时常忙得团团转,待在院里的时间也不甚固定,但也发觉,凡是她在的时间,小少爷就不会出房,偶尔她不在,他却是会出来走动。
像现在自己在后院忙,他人就出现在前院。一次、两次,就够她察觉,应该是这主子不想让她撞见,于是她收了步伐,连第二眼也没瞧,便往回走,乖乖地站在后院罚站,等听见主子回房的声音。
这一站,就站了许久。
晚了,终于收完最后一顿饭菜,今儿个快把后院整个整修过一回的杜丹,又累得像只小龟地爬回房。
虽然很想立即倒头大睡,但活像个小泥团,弄脏了床被不好受。她意志撑着,去女眷池把自己从头到尾弄干净,换上干净衣服,才终于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