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馆待了几日,杜伊白日没事时就是待在婉卿身边看她如何医病,令人敬佩的是,婉卿在这里看必多年,除了一些药材的费用,从未和病人收过任何的诊金,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不缺钱,那为何要向已经身怀重病的人收钱呢?
杜伊听完深有同感,留下大部分的银两给婉卿,「反正留给我也只是随便花掉而以,倒不如多帮助一些人。」
「……真是乖孩子。」婉卿推拒了几次杜伊都不接受,只能收下。
杜伊笑了笑,继续窝在婉卿的身旁。
慧熙早晨诵经完,从楼上下来,悄无声息的到她们身边,然後安静待着,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听着、看着。
又写完了一张药单子,「这次你又想待到何时就离开?」婉卿语调柔和,温柔注视着慧熙。
「会先进城一趟。」
「哪座城?」
没有立即回答,慧熙先是看了杜伊一眼才说:「……南阳城。」
啪嚓一声,杜伊手上的药罐子掉到地上,她全身僵硬的问:「这里是……卢洲?」
慧熙蹲下身替杜伊收拾脚下破掉的陶罐碎片,虽然声音低闷,但杜伊还是能清楚分辨慧熙说──「是,这里是卢洲。」
「你知道了什麽?」杜伊颤抖着身体,止不住的愤怒,质问会熙:「你是不是去查了?你是不是调查了甚麽!你说啊!」
婉卿见杜伊这麽激动,连忙抓住她的手,「伊儿你冷静点,有话我们好好说……啊!慧熙!你做什麽!」
只见慧熙起身後大手一挥,打晕了杜伊,还念了一声佛,面上没有任何的悔意,接着淡淡的说:「她太过激动了,现在说甚麽她都听不进去。」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伊儿可是个女孩子,你怎麽下得了手?都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动手的!」婉卿又气又担心,赶紧让慧熙去拿一张躺椅过来。
「贫僧……」慧熙黑眸深沉了不少,「不想让她用那种眼神看贫僧。」那眼神中流露了太多仇恨。
「那又如何!逃避可以解决什麽问题吗?椅子呢?还不赶快拿过来!」婉卿一直撑着杜伊,不免有些累,慧熙却是迟迟不拿过来。
「不必了,等小小回来我们就会离开。」慧熙接过杜伊,轻松的将她打横抱起。
「甚麽意思?」婉卿不明所以时,严霄正好回来,他对着慧熙说:「你要的马车我找来了。」
「谢谢。」
「你早就预料到了?」这下婉卿大概搞懂了慧熙想做什麽,「唉……你逼她逼的这麽紧,又是何苦?」
慧熙摇摇头,说:「只是能猜到她的反应,却不知她会这麽激烈。」慧熙一步步往外边走去,步伐稳重,到了门口前,他转过身,对着婉卿说:「不是逼她,只是想让她知到她应该知道的。」
「若是她不愿呢?」
「她不会不愿,她比谁都想知道那些事情。」慧熙充满了一股坚定的气势,婉卿自知说不过他,只能罢了罢手,「你记得等伊儿醒了要好好跟人家道歉就好。」
慧熙点头,「贫僧知道,先走了。」
婉卿送他们到门口,旁边跟着严霄,她挽着严霄的手,又嘱咐了几句,才说:「熙儿你要保重身体,若是可以,多回来吧……」她眼眶红了又红,哽咽道:「姐姐很想你……」
「恩,好。」慧熙将杜伊安放在马车上,双手合十对着婉卿微微低头,「你们也保重。」
回复他的是,婉卿极力遏止的哭声,慧熙不忍去看,疾步走上马车,扬长而去。
婉卿哭倒在严霄的怀里,「小小呜呜呜……他们会好好的对吧?」
严霄亲吻婉卿的发顶,沙哑的嗓音说道:「会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