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的双眸,变爱了吗?」收音机播放着深夜节目。主持人沙哑的低音,以浪漫爵士乐衬托,为一番话添上另一层色彩。
范立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第几晚失眠了,适应教学工作後,范立恒得以跟失眠分手。
没想到,重遇家姐同时造就他跟「前度」复合。范士恒特爱收听深宵节目,他总可以透过节目在夜深兰静中缅怀一点点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是的,范唯恩是唯一绽放在他人生中的花,只能远观不能亵玩。
但,范立恒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对范唯恩产生不同的情绪,愤怒、担心、同情、嫉妒……只要一看见她,各种情绪就会倾泻而出,教他不知所措。最令他感到害怕的是,里面竟然包含爱慕……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他究竟在想什麽!范唯恩可是自己的侄女!虽然他已经不再上教堂,他可是已经领洗的天主教徒!怎麽可以跟侄女乱伦!他也极度憎恨那些乱伦的人,就是他们导致社会道德沦亡!
范立恒再次翻身,星期一应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范唯恩?他一遍遍问着自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手中紧握一个十字架。
范立恒在黑板上写好一道算式,转身。「请12号同学帮忙解这道算式。」
范唯恩徐徐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开始说话。范立恒执着粉笔的手一抖,没想到自己随口点一位学生,也能在茫茫人海中挑出范唯恩。莫非他跟她心有灵犀?
范唯恩鹤立在人群中,垂起眼帘说话的姿态,彷佛顶尖艺术家最完美的雕塑品。范立恒的目光完全不能离开范唯恩半秒,沉溺在她的美丽中。
良久,木然地吐出一句:「答案正确,坐下。」之後自己在说什麽,在黑板上写了些什麽,范立恒完全没有记忆。他的脑海被范唯恩的倩影占据。唯一可以肯定,当他再次跟范唯恩四目相投,心中五颜六色的颜料早已被血液冲走,只剩「着迷」色。
下课锺声适时响起,范恒九秒九收拾好随身物品。头也不回逃出课室。学生们面面相觑,心想班主任是否碰上不乾净的「东西」。
有人忍不住开口:「喂!有人知道范立恒上个周末发生什麽事嘛!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该不会是跟学生上床了吧!」诺大的教室顿时哗声四起。「看他一副老实人长相,应该不会斗胆睡学生吧!」有人随即反驳。「这位小姐麻烦你的想像力不要这样丰富。范立恒也许在前天家长日被家长们围攻,心情不好才是!」越来越多人加入讨论。
「他好像一整堂课都在留意范唯恩耶!莫非范唯恩偷偷向老都告白,遭到他理直气壮地拒绝,伤害了她的自尊心,因此在思考如何补偿?」「有可能!本来他们就很相配!」
一把毫无波拦但摄人的声者冷不防加人讨论:「你们有什麽证据确定范唯恩喜欢范立恒?」说罢,锋利的眸光直射邻桌一直无动於衷地听着别人肆无忌惮谈论自己的当事人,此刻还在悠闲地写小说「喂!你对这事有什麽看法?好歹身为女主角。」跟范唯恩成为同桌後,其不笋言笑的性格成功吸引自己所剩无几的注意カ。她想找出背後故事。
范唯恩无动於衷甚至没有看同桌一眼。有人
不放过挖苦地的机会:「看吧Frederica!她在回避我们的问题!她真的跟范立恒有奸情!」全班同学开始欢呼,每个人都一脸「哎呀~竟然!」的表情,众人交头接耳讨论着什麽,不时用嘲笑的眸光晲向范唯恩。
Frederica咬着牙,欲开口护航,范唯恩蓦地站起身:「我要上去交数学功课,还未做完的放学亲自交上去。」语毕,教室一下子鸦雀无声,只剩皮鞋践踏路在地版上的「啪、啪」声。
「那麽,全班都撽交作业了吗?」范立恒接过一大叠功课簿,故意低头不看着范唯恩。「8号欠交……」8字语音刚落,范立恒手一抖,差点把二十几本作业簿从七楼丢到操场。范唯恩徐徐开口:「我们都知道,8号习惯欠交数学作业。」范立恒突然一手推开范唯恩,掉下作业簿,直奔厕所。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尽将粘在心头的颜料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