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落汤鸡冲进屋内。
许容安知道章泽岑的习惯,不敢一身湿的跑进房间。
果然!看到他在玄关开始像个变态脱掉湿得可以挤出两桶水的西装外套、衬衫时,她在心中深叹口气,然後认命的解开外套脱掉T恤,完全被同化为变态女。
但是她受伤,实在无法扯掉湿黏在腿上像层紧身膜的牛仔裤。努力的单脚站着脱牛仔裤,不小心靠在正脱着长裤的章泽岑身上,两人一起跌在地板上。
「章泽岑!」跌倒时撞到伤口,痛得她皱眉。「帮、帮我脱牛仔裤,我脱不下来。」
看她疼得皱眉的小脸,章泽岑张开双手,握住牛仔裤两边,艰困地缓缓褪下整个贴在她腿上的紧身牛仔裤。原想绅士地避开目光,但她雪白肌肤上出现对比的成片紫黑,大腿外侧更有长长一道湿透的红纱布。
他章泽岑从来就不是胆小之人。但那一刻,当他掀开红纱布想看看伤口时,他的手指,微颤。
小伤?没什麽关系?
这女人,坚强得让人心疼。
「你应该打电话告诉我的。」不该如此吓他。
「小伤,没事的。」
强撑的坚强假象再次破裂,泪水滴落脸庞。还没擦去难看的泪水,她被人一把抱起,压在大门板上。
「章泽岑……」她衣服原本就已经脱得只剩下贴身衣物,被章泽岑胡乱一压,牵动伤口。「好痛。」
停下动作,章泽岑疼惜眸光温柔看着她。「不要再受伤。」
「好。」
「容安……」
「嗯?」推开他,她抱起自己近似赤裸的身子,想避开一些碰触。
低头,他亲吻她鼻尖。「你这个爱逞强的呆瓜!」
那晚,章泽岑帮许容安重新上药,贴上纱布。「何时拆线?」
「一星期後。」
「我会排开时间陪你去。」
「不用,你……」她停下话,看着那双微闪不悦的迷人凤眼。「你工作忙。」
没说话,章泽岑眯眼睨视她数秒後,带着微微怒气离开她房间,还她一个清静。
相处一段时间後,她变得很会看章泽岑眼色,知道他生气或高兴。
但是她,直到睡前还想不透章泽岑生气的原因。
她知道他忙,那麽体贴他,凡事自己处理,这样子不对吗?
凌晨一点多时她睁开眼睛,口乾舌燥的,怕牵动伤口,她慢慢的走出房间到厨房想喝水,看到躺在客厅沙发休息的章泽岑,身前的电脑依旧闪烁亮光。
「泽岑,到房间睡,不然会感冒喔。」轻摇陷入深眠的他,想叫他到房间好好休息。「章泽岑——」
这男人,事业心极重。
明明可以不用那麽努力,毕竟钱赚得再多,也是为人作嫁,所有利益归朱氏集团。但是他还是如此拼命,尽自己应尽的责任,甚至在无人看得到的地方,付出更多辛劳。
成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幸运,必须付出代价与努力。高薪、高分红的另一面,就是把命卖给老板,做牛做马。
他这麽忙,她哪还舍得拿自己那些无聊小事,让他更累、更辛苦。
两人的专业差距极大,所以她不敢乱动章泽岑桌上那堆写满外文、数字,稍嫌凌乱的资料,只是轻轻坐在沙发前的地上,看他。
她的诈婚同志,真是个漂亮俊秀的男人。
温柔目光静静看着他,小手微带谦卑握住他放在胸前,像钢琴家却又更像艺术品的纤纤美手,放在自己脸庞,偷偷地感受他的温度。
她是多麽幸运的人!竟然能嫁给自己暗恋多年的非凡男人。
所以,她要更坚强,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手机传来接收到信件的微小铃声,章泽岑睁开眼,发现自己又睡在客厅沙发。让脑子清醒数秒後,他想站起身去倒杯水解解渴。身子一动,差点踩到睡在沙发前地板的许容安。
这呆瓜,是要逞强到什麽时候?
关心他、体贴他,也没必要睡在地板上陪他吧?
抱她回房间,这小呆瓜还睡得沉,连动都没动。
到厨房喝过水再绕过来,她还是睡得相当沉。
坐在她床沿,修长纤指顺着她脸庞上尚未褪去的擦伤痕迹轻抚,高大的身子就这麽靠在她身上,闻着她散发的清香,带着微笑闭眼跟着她进入梦乡。
嗯,她今天又换了一种沐浴乳。好香的茉莉花香……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