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良賦 — 但總有那麼一點機會(一)。

正文 良賦 — 但總有那麼一點機會(一)。

「就是这里了。」梁弦安朝身後的男孩大手一挥,指向面前的餐厅,脸色非常难看。

本来是打算约在公司旁边每每都很多人的西餐厅,敲苏岐一大竹杠的,谁知道这人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自己说要订位的却没订,导致他们现在只能放弃那间回来吃高价位的便当店。

「阿姨!」她照惯例朝柜台的太太打了声招呼,遇到的熟客也对他们笑笑,最後坐进老位置。

「这里也没什麽不好啊,」苏岐也跟着入座,「你感觉是常客。」

「就是因为是常客啊!」她翻他一个白眼,「你就是小气。」所以才故意不请她吃好的。

「我是真忘了。」边看着菜单边好笑的回覆,「常客有什麽推荐的吗?」

「没有。」耸耸肩,她这礼拜已经把所有的餐点都点了一遍,每一份都很普通,有点像她家後巷只需要五十块的自助餐,这里百元起跳还得加上服务费。

苏岐也不在意,迳自点了两份把帐给结了才回来。

梁弦安盯着他走向柜台再走回来,「你变得好成熟。」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龄朋友,现在都成了英俊挺拔的医生了。

「你还想要我请什麽?」回来的人一脸警惕。

「……」大概只有外表成熟了。

「怎麽样?工作都上轨道了?」开始了朋友见面的例行性问话。

「普普通通吧。」梁弦安也是例行性的回答,其实什麽她都在电话里跟苏岐讲过了,「你呢?」

「我在电话里都讲了。」他耸耸肩。

「那我们到底约出来干嘛?」所以要说通讯发达有什麽坏处,大概就是见面时都没话说了吧。

苏岐思考了会,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很暧昧,「现在还是一直去找牙医吃饭?」

「没了,我这礼拜都在这吃,」口气很哀怨,「然後他就故意在诊所吃饭。」

「故意?」他皱眉,「有必要?」就他从弦安口中听到的,那人应该没有讨厌她到这种地步吧?

「我不知道,但我昨天生气了。」如果那种话能算生气的话,如果小雯有传达给傅于言的话。

苏岐也明显不相信她的话,「你是说发牢骚?那不算生气。」

「……」这人还真精啊,「决定命你为梁弦安肚子里的蛔虫。」还抬起手在他头的四周做加冕的动作。

苏岐一掌拍开,「不需要。」

梁弦安第二次在这间餐厅受到这麽多人的瞩目,当然两次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她身边的人,「所以为什麽我身边都是帅哥?」

包括随着服务生眼光的转移看到的两个高个。

该死,这麽巧。

「神经病,」苏岐看着她把菜单碰的立起来挡在她脸前,「躲什麽?」

「嘘!」拼命的用最小声的音量要求他不要转过去却未果,只好自己躲好先。

「哪一个?」苏岐倒是很感兴趣,第一眼就知道他们的身分了,梁弦安每天跟他讲上百遍,听得耳朵都要烂了。

看着菜单後的手缓缓伸出来朝前面指,他摇摇头表示不能赞同,「不是你的菜啊。」

这次从菜单出来的是半颗头,像是在确定自己指的没错,「前面那个。」看他笃定的点点头,「为什麽?」

「後面那个才是你的型。」不怕被发现似的还明显的朝庄希平的方向指,梁弦安紧张的拍掉,看着他们入座後才把菜单放下,松了口气。

「你到底在躲什麽?」奇怪了,这人平常不是说老追着他跑吗?

「我昨天说,我不会去吃饭,要他可以安心在诊所吃。但他没有,」表情有些失焦,「所以应该不是因为我吧?」可能又是其他理由……

「然後呢?」那跟躲有什麽关系?

「没事。」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要躲,可能自己内心还是有点别扭。「为什麽後面那个才是?那是什麽型?」

「何添那型。」

「……」只想把这人给杀了,「何添不是我的型。」

「那你为什麽跟人家在一起?还让人家到处说你闲话?」把盘子里的菜全扫给她,再把她的排骨给拿走。

「我早跟你说过了。」顺便把饭里的肉臊丢了过去。

「他现在还烦你啊?」看着她点点头,苏岐翻了个大白眼,「吼他真的是疯子。」

何添是她大学的同学,从一入学就喜欢追着她跑,梁弦安这辈子第一次被这麽直接的告白,一时也不知道怎麽拒绝,又是朋友就答应了,可三天之後她实在是受够了,才非常直接的和他提分手。

可能受了伤害,总之他开始到处跟系上的人说她是一个可怕的女人,玩弄别人感情,成功让梁弦安成了男人眼中又爱又恨的那类人,还藉机博取同情跟班上好几个女孩在一起,听说连毕了业他都还常常挂在嘴边当遇人不淑的过往。

对於这件事梁弦安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毕竟不要干扰到她的生活就好,而且这件事她也有不对,明明不喜欢就不应该在一起,但他总在跟现任分手之後又传简讯来求复合,搞得她也很困扰。

前阵子会被小雯发现也是因为他又传简讯了。

「你有没有骂他?」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麽建议她了,可梁弦安这人大概是真搞不清楚生气的定义。

「有啊,我说你是哪位,复什麽合。」还很无辜的把手机拿给他看。

「……小姐,你不是骂他,你这是对付诈欺或推销电话的举动好吗?」真的会被她打败。

「不然我应该打什麽?」已经准备好,只要苏岐一说,她就立刻打出来传送给何添。

「不要再烦老娘,不然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默默把手机收起来,什麽鬼,还以为是古装剧台词。

「你就是这样,受了委屈都不说,」苏岐大概是说教说上瘾了,「就跟那个傅医生一样,这样冷落你你也不发火。」

「我发什麽火?」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能随便生气啊!「如果我一生气他讨厌我怎麽办?」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生气你至少要跟人家说清楚你喜欢他。」每天在他面前闲话家常算什麽追求啊?

……她以为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再说吧。」很多事情是急不得的,「我昨天告诉你的你觉得怎麽样?」对着他露齿笑。

「很痛。」没有一点同情。

「……」不要再这样吓她了好吗?

「我真不懂,之前叫你看个牙医打死不去,现在竟然要去矫正?」

「我只是在思考,又还没有一定要去。」表情有点心虚。

苏岐马上就看出来了,「你这表情就是一定要去了,拜托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啊,你不是老叫我矫正,」拍拍他的肩,「所以姐姐我这有一部分也是为了你。」

「……」屁,「不是去装牙套人家就会喜欢你,不然那麽多病人他不就万人斩?」

「我没有说这样他会喜欢我嘛。」她只是觉得这样可以有藉口去跟他相处。

「梁弦安,这麽怕痛的人,你为了一个可能讨厌你的人这麽委屈自己干嘛?」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她脑子在想什麽。

梁弦安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好像为了他,自己就愿意做很多原先很害怕的事,自己就愿意打破很多原则。

「评估而已,又不会痛。」熟悉又好听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传来,丢下一句话又离开了。

「……」

「……」

平常听觉就满敏锐的人,对她的声音又这麽有辨识力,完全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傅于言还真的是很尴尬。

结完帐看着坐在靠窗位的那人,一副挨了骂的委屈样子,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麽,再想到他们刚才的话题,脑子一热就走过去了。

真是该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麽,每次看到她委屈的样子就浑身不舒服。

太开朗的人,只要一有悲伤就会很明显。

他走得潇洒,倒是留在餐厅里的两个人不知其所然的互看。

「……他搞窃听啊?」

「……」梁弦安也不知道要回什麽,「应该是你讲话太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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