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搞不好就会有记者采访你，或是可以登上什麽名人杂志……」若以昕劈哩啪啦的说了一串话，似乎比他还期待他的未来。
「我不喜欢。」
「为什麽？」若以昕好奇的眨着眼看他。
韩尚再次感到不自在，连忙向前走，目光直视前方。「多此一举。」
「什麽？我听不懂。」她歪头。
「我为什麽要让更多人知道我？」
「因为、因为……」若以昕一时也答不上话，「你会变有名啊，呃、会有很多机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乱说什麽。
「机会？」
「就是……如果你有什麽很厉害的理想，你就可以透过媒体告诉全世界，你如果做了很棒的事，搞不好你曝光之後，会有很多人争相模仿，能够影响某些人，搞不好你会成为他们的启蒙者啊。」
韩尚看着她的小手在空中认真的挥舞着，说得头头是道，不禁想笑，长臂一伸，食指点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施力，推了推，「你才应该成为律师。」
「咦？」
「说得有道理，我会考虑看看。」
韩尚放下手，双手放入裤兜，目不斜视的向前走。若以昕後知後觉的将双手覆上额头，看着他修长稳健的背影，刚刚他摸过的地方有些烫啊。
「喂，等我啊！」若以昕回过神朝他喊，「那我是不是应该先跟你要签名？」
「……」
他们又聊了一些琐事，最後若以昕站在自家前的巷口朝他挥手，要他回去小心。
韩尚点了点头，才转身就见到吴玫的小轿车停在不远处，似乎看了他有段时间。
他侧过身，若以昕发现他的目光，笑盈盈的和他挥手便跑进小巷。
韩尚选择後座，因为不想说话。
「今天特别晚。」
韩尚淡道：「遇到了朋友。」对於长辈，该有的尊敬他还是懂得表露。
「以後到家打电话给我。」吴玫沉默良久忽然说道，似乎是不想给韩尚反驳的余地，她快速的启动引擎。「前几天我和凌安聊过了。」
「嗯。」
「我觉得她很不错，是个有想法的女生，据说之後想成为医生。」
韩尚应声，心里赞叹廖凌安可真会扯。
「比起一些只懂玩乐的学生，凌安的自制力很够，脑子也很聪明，我看过她智力测验的成绩……」
「测验只是机率和运气的问题。」
「有些人连这最基本的都没有。」见了红灯，吴玫放慢车速，她透过後照镜瞄了一眼韩尚。「小尚，你有很多选择，你很优秀，你应该得到最好的。」
闻言。韩尚环胸闭目，许久他缓缓说道：「一个人的好坏，跟聪明与否无关。」吴玫本还想继续说下去，韩尚直接打断：「我想睡一下，等会还有家教课。」
韩尚回到家，张景寒已经在他房间有一会儿了。「今天怎麽这麽晚？我刚看阿姨还特别去接你。」
他一言不发，卸下身上的书包，慢条斯理的拿出考卷。「只比平常晚十分钟。」
张景寒疑惑了下，「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听闻，韩尚愣了愣。
「已经七点了，是晚一个小时又十分钟了。」张景寒补充。
听闻，韩尚将视线瞥向墙上的电子时钟，上头清楚的显示着十九时。
他怎麽会……完全忘了时间？
张景寒见他的表情些微错愕，眯起眼斜看着他，「我们韩尚终於长大了啊。」他欣喜的揽过他的肩，「还知道跷课，老师好高兴啊！」
「喂，放手。」韩尚斥责。「不要碰我。」
「干麽？以昕妹妹可以碰，我就不行啊？」张景寒挑衅的戳着明显臭脸的韩尚。
听到他念出若以昕的名字，韩尚身上的血液像是回流般，感到异常紧张，「闭嘴。」
「现在连小女朋友的名字都不能说了啊？」张景寒调侃道，「小气巴拉，跟你女朋友告状。」
「喂！」韩尚连忙冲上前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说道：「我妈会听见。」
张景寒这才想起韩尚家的魔王，连忙点头，「啊，抱歉抱歉，我太替你高兴了。」
韩尚瞪他。
「不过既然都提到了，你就跟我说说她吧。」
「我们没怎样，不是男女朋友。」韩尚几句就交待清楚，从书包拿出讲义和铅笔盒。
「什麽嘛，韩尚你也太逊了吧，都多久了，连个小妹妹都搞不定。」
韩尚一顿，有些脑羞，「她跟我同年纪。」
「这麽说就是确定喜欢人家了嘛。」看在韩尚眼里，张景寒的笑容可称为恶心了。
「我没想探讨这个问题。」
「我想啊。」张景寒又更靠近他，「对方什麽地方最吸引你？」
「没有。」韩尚这麽说，脑子却意外浮出她似乎盛满笑意的明亮双眼。
「身材？长相？」
「肤浅。」
「所以不是以外表取胜。」张景寒继续推敲道，「那就是内在了，原来是善良清纯的小妹妹啊，韩尚你真无耻。」
「照镜子吧，你笑得更猥亵。」韩尚面无表情的回嘴。
张景寒笑而不语，扬手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想当然立即惹来韩尚不悦的闪避。
「能被你喜欢的女孩子，一定很不错。」张景寒说道，「抓好她，别弄丢了。」
韩尚有着旁人趋之若鹜的优秀，然而却没什麽野心。
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想要什麽，他不懂得争取，更不知道自己喜欢、讨厌什麽，所以任何事都不值得他动真格。
不过，若是不小心掘开他心里的慾望，他是会不择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