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宰相大人嫁給我 — 可以悔婚嗎

正文 宰相大人嫁給我 — 可以悔婚嗎

这样他以後怎麽去外头赌钱、怎麽去喝酒、怎麽去斗雉、他和青青的幽会可怎麽办?

一想到青青那柔弱在风中等待自己的身影,他便十足十的不舍。

人家是青楼打杂的女孩,身子可青白得很,她还在等自己赎身呢……

还有那包子店里的二姐姐,干练精明却独独对自己有些小糊涂……那娇俏可人的模样,想到就陶醉在温柔乡里了……

「在想甚麽?」她淡淡的声音,打破了齐昊的思绪。

「可以悔婚吗?」他一张脸皱成一团,问道。

「本应该是可以的,但可惜我不同意。」秦何唯从善如流的回答了他。

她说不,任凭齐昊多能翻天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为甚麽不行?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毁了不是正好?」

秦何唯叹了口气,摇摇头。

「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此为古礼不可违。」

「那怎麽办?我们真得当一辈子的夫妻?」

秦何唯看他一脸不愿,便低头思索起来。

「倒也不是,若我死了,你也能自由了。」她认真的出奇,令齐昊浑身不自在。

因为自己不想结婚而让人失去性命,他还没混帐到这地步。

「有没有更平和的方法?」齐昊迟疑地问。

秦何唯点了点头。

「等我守边关回来,便能和离了……至多六载,不过可得委屈你吃上不少苦。」

「甚麽意思?」

「自古以来只有夫唱妇随,我镇守边关必得以你的名义,而如此一来,皇上便有可能让你带军。」

带军?别开玩笑了,他齐昊可是连拳脚功夫都使不出十招的人,说要当军师他可连最基本的齐史都还没读完。

这样的一个公子哥,怎麽可能提带兵出征?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知道。我守边关,你只要待在我身侧就好,你的工作由我来做。」

齐昊本想点头,但想了一想,自己是不是太没有男人尊严了?这怎麽听都像是吃软饭的男人啊,他的尊严似乎被践踏的有些彻底…….

「这件事先到此为止吧,我还有嫁妆要处理。」秦何唯怕他在深思後又衍伸出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和莫须有的杂想,於是便转移了话题。

果不其然,齐昊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到「嫁妆」上。

他随着秦何唯的视线,看到了在角落一箱箱整齐的「嫁妆」。

「这有甚麽?」齐昊走了过去,并打开了离他最近的一箱。

一整箱全部都是奏摺,叠的满而整齐,在最上方还有放好的笔墨砚。

「这些是今明二日得处理完的」秦何唯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你还是先就寝吧,我还得批阅。」她慢慢地走到齐昊身旁,将箱子的一叠文书拿起,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

齐昊看着满满的纸张,感到不可思议。

这些都得先由她批阅过再给父皇过目?她到底一天要花多少时间在这东西上?

「……需不需要帮忙啊?」他还是问了,而秦何唯听到後嘴角轻轻上扬。

她很清楚齐昊的善良,知道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那麻烦你帮我磨墨吧。」

齐昊听到後,悄悄的松了口气,要是叫他帮忙批改这些东西,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但要是磨墨的话他倒是能做到。

他乖巧的将砚台与墨条从箱中拿出来,站在秦何唯的旁边开始磨墨。

秦何唯没说甚麽,只是待他将墨磨好後开始批阅。

齐桓王是日理万机没有错,可工作负担最重的却是宰相。一天上书写奏摺的臣子何其多,皇帝肯定没有耐心和时间一个一个看,所以她必须先去芜存菁。

当蜡烛快烧完时,齐昊忍不住打了大大的哈欠。

「你先去睡吧,我再一点点就处理好了。」

秦何唯没有抬头,她的身子没在了文书堆中。

「嗯。」齐昊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床。

他才刚碰到床没多久,便快速进入了梦乡。

等到第二根蜡烛快烧完时,秦何唯才从奏摺堆中抬起头。

她听见了齐昊翻身的声音,过不多久又再次传来。

她皱了皱眉,起身缓步的走到了床檐。

映入秦何唯眼帘的,是齐昊睡得不安稳的样子。

似乎因为太热,齐昊满身大汗,秦何唯才发觉原来他连喜袍脱都没脱就睡了。

难怪会那麽热。

秦何唯不舍地看着他的样子,从袖中拿出了自己平常使用的帕子为他擦汗,再将他的外衣拖掉,可看他剩见里衣,又担忧起齐昊着凉。

她把齐昊移至内侧,再帮他盖上条薄被,确定他熟睡後才小心翼翼地离开床边。

看着齐昊,秦何唯微微一笑。

他现在还不习惯自己的存在,还会有些怕他,可时间总会让他习惯自己的。

慢慢地,一步一步,悄声无息的走入他的心中。

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他,让他完全习惯自己的存在。

秦何唯再次站起身,走回矮几坐定後,将自己的精神放到庞大的奏摺中。

齐昊起身得有些早,他已经很久没有睡的那麽熟了。

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件棉被,他起身低头检视,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里衣。

看到如此,齐昊不由得红了红脸,欲要下床去拿外衣。

他一下床,便被地上随风飞散的几张奏摺给吸去了眼光。

随着奏摺的来源,他看到了秦何唯趴在矮几上睡着的样子。

她的毛笔还在手上,墨尤未乾。

连蜡都还没烧完,而那蜡烛的替换,少说用也有四、五根才能麽多的灰。

齐昊看着她,有些呆了。

她说得很快就改完,便是把自己累成这样?

那已快跟她齐高的奏摺,便是所谓的一点点?

他知道宰相是辛苦的工作,但却从没想到是如此辛苦。

从前的自己,只是站在老百姓角度看着她游刃有余轻松自如的样子。

那样的呼风唤雨,是自己多少次偷偷幻想过的?

他从前认为的神气,原来是每日都必须那麽努力才能得到的。

似乎,宰相,也不是他所想像的那麽高不可攀,她似乎也只是普通人,比他人还辛苦上千万倍的普通人。

他本想再靠近秦何唯一些,但她却在这时候醒了。

「……昊?」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看着自己的齐昊。

…………

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了一瞬。

齐昊有些惊慌地想解释什麽,但秦何唯却低下头整了整衣服,慌忙地站起了身。「妾身去提水,误了夫君的时间实在对不住。」女子本该服侍男子,以夫为天,她这样不敬已然悖礼。

「不用了。」齐昊说道,而他不觉自己声音有些乾涩。

他看着秦何唯布满血丝的眼眶,出声制止。

秦何唯低下头,不直视他的眼睛。

「是妾身踰矩了,应当是先侍夫更衣。」

齐昊看他做小伏低的样子,说有多不适应就有多不适应。

他从前最憧憬的布是话本里的英雄,也不是说书人口中的才子佳人和功名利禄,就只是利於万人之上的宰相。

就只是玉面完相。

她该是抬头挺胸的,该是意气风发的温润佳人,不是如同普通女子一样。

难道因为二人成亲,她之後都得如此对自己?

他可不喜欢自己最崇拜的人,一点一点被自己毁掉。

「提水这种小事让其他人来做就好了。我又不是没有手,为何不自己更衣?」他恶声恶气的,但隐藏在其中的,更多是连自己都没发现到的不舍。

秦何唯没有说甚麽,而齐昊却误以为是她还在钻牛角尖。

「要是你和其他女子一样,那又有何资格当六皇子妃?」

他说这句话时,扭过了头不让秦何唯看见自己别扭的表情。

秦何唯愣住了,她很清楚的明白了齐昊的意思,但就是因为清楚才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是喜欢女子恭顺谦良??若真是这样,那似乎他在以他最大的努力接受自己。

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可能是欢喜吧。

「是。」

她如同昨天的躬了躬身,回到了那气宇非凡的她。

秦何唯再次抬头,而这次,两人对上了眼。

那一刻他见到的她,是他最喜欢的样子。

「那我去叫丫环提水进来。」齐昊转过身,往屋外走去。

秦何唯点了点头,将地上四散的奏摺一一捡起。

待齐昊回房後,秦何唯便开口说道。

「待会我必须入宫一趟,你便……随意吧。」

齐昊有些诧异,他以为她说甚麽都会把自己绑到宫里证明他们之间很恩爱。

「你不怕父皇那些妃子对你说三道四的?」

「无所谓,反正这之後还要去御书房一趟拿今日的奏摺回来,皇上不想我罢工便会帮我摆平流言。」

「你不是休假了?」齐昊看向她,尽是疑惑。

「名面上是休假了,但我真的休假可就苦了府里的幕僚了。」秦何唯答道。

齐昊本想慰问完便开溜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有些别扭。

怎麽听都是她在扛起所有的事物,要是这时再溜出去,可连个「义」字都没有了。

「我也去吧。」

秦何唯挑了挑眉,就只是盯着齐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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