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靖璵不动则已,一动祁靖珩就容易抓到破绽。
祁靖珩军系那边的人脉很快就找到了在易妡妍的暗卫手下逃走的费尚麟的行踪,然後便一直跟紧了他,果不其然,之前费尚麟能逃过跟踪是有人安排的,而祁靖珩的人跟踪了几天後,就发现了安排费尚麟消失的人竟然是南千阳。
那麽,五年前易案一事是祁靖璵的阴谋这个猜测就肯定了。
祁靖珩还想着要用性命威胁还是以利诱之策反费尚麟时,祁靖璵因为着急,终是做了蠢事。
之前各地发生的异象,的确是祁靖璵派人假造的,原先就只是想达到足以在皇帝面前为佐证的目的,所以并没有後续的安排,可如今因为有蒹葭交出阵眼的这个变数,却变成异象之所以消失,是因为在正确的阵眼里埋入了宝物的情况。
至於当初祁靖璵让卢廷去向皇帝禀报天有异象一事,皇帝的确又调了几名司天监的官员去问,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名单还是凑巧,调的居然都不是祁靖璵的人马,以致於皇帝问到的,都是天无异象的结论。
天象之说本就可能各有解读,但若卢廷的解读占少数的那一方还坚持己见,皇帝就得考虑这个卢廷到底是众人皆醉他独醒,还是他根本是有意错误的解读了天象。
如今祁靖璵只剩皇帝还病着的这个证据能证明蒹葭损坏龙脉,偏偏各地还真出现了一些祥瑞,比如某地进行祭典,竟有数百名百姓同时目睹蛟龙在云中盘旋,又迅速窜升隐入云间,世人传说这是盛世太平、祥龙现身,又比如在一着名寺庙锦鲤池,某日突然金光乍现,进池里细探,竟是不知何时池中出现一尾通身为金色的锦鲤,观其大小至少需饲养五年,但这五年间却不曾在此池中见过此金色锦鲤,此鱼一出现还并带金光,所以也被视为祥瑞。
类似这样的种种传言在各地开始传扬开了,也不知是道听涂说或是真有其事,总之是渐渐应了蒹葭所说,在皇陵阵眼中埋入宝物,将生祥瑞之言。
在蒹葭及祁靖珩即将渡过这一劫的焦虑下,再也不甘心被半是软禁一般藏着的费尚麟又闹腾起来,表示他在京城躲藏日子过得太不痛快,要祁靖璵找个离京城远的地方给他置办处宅子,还有一笔财富供他花用,就再也不会来劳烦他。
祁靖璵并不缺点小钱或是一座宅子,而是费尚麟的食髓之味,他怕费尚麟成为变故,所以心一狠决定下毒手,命南千阳解决他的性命。
然而,他失算了,祁靖珩派人一直暗中盯着费尚麟,因而救了他的性命,救了他的性命还不够,还擒捕了一个南千阳。
费尚麟脱险後知道祁靖璵竟然动了杀机,便决定要让祁靖璵付出代价。
「殿下,费尚麟这种卖国贼,您就打算这麽饶了他?」言旭晓看着费尚麟被属下带走暂押端王府内私牢,不屑於费尚麟所提出的配合代价。
费尚麟说,他可以出面告发当年易案都是祁靖璵主使,但必须保他一命,给他一笔财富让他远走高飞。
祁靖珩的表情看来没有多大波动,坐在主位上的他盯着坐在下首的言旭晓轻飘飘看了一眼,问道:「他说他能证明那些所谓的易相亲笔信函,是易相身边那个畏罪自杀的幕僚所模仿,还说他有盖在书信上那枚仿刻的易相玉印为证,也保留了数封易相真正寄给他的信函,上头所盖印戳确是缺角玉印,甚至,还有当年为了自保,保留下的祁靖璵与他之间密谋陷害易相的书信,你说,在一切证据都被毁坏的现在,我们还能在谁的手上找到这样的证据?」
「可费尚麟开城门通敌是真、陷害易相是真、易府上下百余口人命是真、京中受牵连遭问罪的数百人命全是真啊!」
「难道要为了不饶他的性命,就让你说的这数百人命枉死?」算算时间,易妡妍重生已经近两年了,这两年她该有多焦熬,祁靖珩不想再让她等了,他要为她洗雪易相的不白之冤,这是最好的机会。
「我们手上有南千阳还不够?」
「南千阳要杀费尚麟就能证明他是当年主谋吗?若他说,他看见当年谋反的逆犯,想擒捉他呢?」
「这……」言旭晓知道以南千阳的忠心,是宁可自承罪过都不会让它延烧到自己主子身上的,更知道以祁靖璵的狡诈,他不会承认没有半点证据的罪名。
「旭晓……我问你,带着所谓的『一笔财富』离京的费尚麟,遇到劫匪的可能有多大?」
言旭晓好似突然想通了什麽,用力拍了膝盖一掌:「属下明白了,届时,请殿下容属下告假数日,属下有要事要办。」能手刃此害,大快人心。
「你任我副将多年,兢兢业业、尽心尽力,难得告假我怎会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