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的几天,我天天中午就往音乐教室跑,每天都可以遇见巍棠学长,有时候跑音学长也会纠正我,他就连教导人都这麽温柔,让我这几天都很愉快的练习,这是第一次我这麽享受练习过程。
在课业与徵选的相互交替下,终於迎来大家最期待的热音社徵选日子,这一天我特地画上淡淡的妆容让气色看起来好些。
化完妆余光我看见放在书桌前的粉红色盒子,我拿起来打开,天空蓝的发饰整整齐齐的躺在里面,我轻柔地拿起来握在手中。
之後我又挑选一件白色的小洋装放进书包偷偷带去学校。
振南高中的热音社果然是许多学生向往的地方,看一下报名人数就多达六十几位,徵选的场所在教学大楼某间音乐教室,这才刚放学,走廊上就充斥着许多准备徵选的人,有些人要表演吉他,有些人则是穿的嘻哈,看来是表演饶舌吧。
看到大家都信心满满的样子,我突然的紧张起来。
「小沐。」
「缃耘?」我没想到罗缃耘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当然啦,我是热音社的一员自然要参加这场盛事的,话说,小沐今天好漂亮啊,这身一整个是仙女下凡了吧!」罗缃耘浮夸的弯着腰摸我的裙子。
「你太夸张了啦,不过要去哪里看比赛序号?」我抿抿嘴有些害羞。
罗缃耘笑吟吟的勾住我的手臂,「我已经帮你看完啦,你是第十个表演,序号有点前面,不过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比较不会紧张太久。」
我摀着胸口庆幸,「幸好不是第一位,要不然我可能会紧张死,那既然前面还有九位,我再去练习一下。」
「好啊,把握时间,正好我也要去忙了,一会见。」
「一会见。」
我走到离徵选会场较远的教室,这里总算是清净多了,打开窗户,一阵属於傍晚的凉风吹过肩头,我拿出小提琴面对着橘黄色的天空。
琴弓贴着琴弦,我闭起眼睛拉奏,尚未拉到副歌,我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我中断练习往後看。
「言秉硕,你怎麽知道我在这?」我惊讶的看着他。
「刚好经过这,没想到居然听到一阵这麽好听的琴声,所以我就猜是你在这里,果然我没有猜错,真的是你。」
「因为我是十号,所以还有一点时间可以来这里练习,没想到我从小就参加音乐比赛,我到现在竟然还会觉得紧张。」虽然紧张,不过我很希望可以赶紧的站到评审面前,让他们听听我的努力。
他往上看喔的一声,「天空的发饰。」
我摸着绑在我头上的发饰,没想到他能发现,「想说这个发饰正好跟我的歌曲相符,所以就用它了。」
「你绑起来真好看,就像湛蓝的天空一样澄净。」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上,更显得他的脸庞更帅气。
我早已被这些话冲的半点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静静的望他。
言秉硕随意的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来,「听说你打算拉流行乐曲?」
「嗯,我怕我拉古典乐会被刷下来,毕竟这是热音社不是古典乐社,不过我想音乐是没有边界或限制的,用小提琴演奏流行乐也可以让人赏心悦目的。」我自信的说着,我一直都很希望我喜欢的古典乐能够被更多人听见,让人感受到古典乐的魅力所在。
「我为你感到骄傲。」言秉硕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他将我被风吹乱的发丝整理整齐,「一会不要紧张,表演之前深呼吸,我会坐在你前面,紧张时你就看看着我,我想这样你会不紧张些。」
他的这些话就像是橡皮擦,一点一点的擦掉我脑海里所有的思绪,心脏就像是喝咖啡一样,快到我快承受不住。
言秉硕的脸红的像颗苹果,他用手臂遮住嘴撇过头,见他的反应,我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应该快到你了,快去准备吧。」语毕,他急匆匆的离开教室。
我留在那许久,耳畔依然残留他说的那些话,一想到我就小鹿乱撞,不行不行,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我得赶紧去准备了。
上一个表演者开门出来,我深吸口气走进教室,教室里坐着一排评审,其中有一位是巍棠学长,他朝着我轻笑。
言秉硕就站在角落,他对我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站到正中间,我面对五位评审九十度鞠躬,「评审好,我是尹沐诗。」
坐在正中间的女评审对着我点头,「请开始吧。」
将小提琴架在颈部,我闭起眼睛开始演奏,琴弓在一根根琴弦上缓慢的来回摩擦,我把一开始前奏的地方改成天空之城的第一段,这首歌的歌名大家耳熟能详,且它的旋律空灵,令人瞬间就可以想像到蓝白相交的天空。
接着再以能够让两首歌相容在一起的旋律让两首歌成为同一首歌,〈天空之外〉这首歌前面较偏向抒情慢调,我刻意放慢我的步伐,并且加入一些特殊的转音让前面柔缓的部分把听众带入我的情境,一个人对爱情的希望,希望他可以像翱翔在天空的候鸟一样,总有一天回到原来的地方,就像他们的爱情回到最初的地方。
第二段我以铿锵有力的节奏把希望爱人能回来的渴望表现出来,就彷佛以眼泪以最後盼望一样,那种绝望那种祈求,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他愿意付出一切。
海洋犹如是他的归宿,而天空正是他寻觅的未来。
最後一段结束,我刻意让中间停顿几秒,最後我又缓缓的接上〈天空之城〉以凄凉而唯美的轻音作为一场得不到的爱情结尾。
演奏结束,我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我竟然滴下一滴泪,彷佛刚刚我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後却以悲剧收场。
为甚麽心里会这麽难受,难受到快要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