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还是挺开心的。
程筱久甚至一度觉得嫁给苏参也挺好的。
毕竟她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认识突厥年轻人。渔阳毕竟只是一个县城,来自突厥的商队有,但不多。过往的商队里还多是胡子邋遢的中年大汉。师父玛依拉的突厥朋友也都是已婚男子。做妾?她也是有底线的人。
程丰夫妇从不指望把程筱久嫁给大富大贵之人,门当户对的普通人家即可,但让女儿做妾,那是万万不能的。最好呢,是招婿入赘,否则程丰这支怕是要断了香火。
据玛依拉说,在突厥,牧民们通常也没有足够的牛羊作聘礼娶小妾,只有权贵人物会为了平衡各方势力、防止人财外流而多娶几个部落首领之女,甚至将寡居的继母、婶子、嫂子通通收归帐下。
理想如梦一般遥不可及。既如此,不如脚踏实地一些,专注眼前人。
尽管苏掌柜家颇有些家资,但毕竟是商人出身。程丰好歹曾是乡贡的举子,与苏家结亲,不算高攀。
苏参没见过雪。
除夕前後,蓟州下了场大雪,可把苏参高兴坏了。在白雪铺就的路面上来回打滚,死活不肯离开。程筱久瞧着他那滑稽的样子,笑得前仰後合,笑话他没见过世面。
「你懂什麽。等你嫁过来,你就知道了。热不死你。」苏参平朝程筱久做了个鬼脸,然後平躺在雪地上,惬意地闭上眼,「反正半年後,你就是我娘子了。」
说罢,苏参又睁开眼睛,坐起身,直直地盯着程筱久:「放心,我会照顾你的。」话语里透着股子严肃。
婚期定在了八月。苏掌柜带了足够的绢帛,直接在蓟州置办了聘礼。两家商定:先在蓟州小规模的拜一次堂,等八月程筱久跟随苏家父子回到岭南,再正式迎一次亲。
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还是嫁到那麽远的地方。程筱久有一种不真实感。
「就你那单薄的小身板,你还照顾我?」程筱久趁苏参不注意,团了雪球,猛地朝苏参扔过去,砸了他个满脸雪。
她一砸完,立马跑回家。
过了半晌,听到苏参在外面叫门:「小九,出来看看!」
程筱久认识的苏参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估计此间有诈。她探出去头张望,果不其然,一个雪球朝她迎面飞了过来。
程筱久向左一闪躲,雪球落地,碎成了一地雪沫子。
她刚要嗔怪苏参小心眼,就见门外立着两个三尺高的雪人。雪人的手是树枝做成的,一根长长的红布带分别搭在两雪人「手」上,将其牵连在一起。
苏参指着其中带着发钗的雪人道:「这是小九。另外一个是苏参。苏参和小九拜堂成亲,礼成。」
程筱久见此景象,莫名被触动。
接着,苏参拔下雪人头上的金钗,跑到程筱久面前,认真温柔地将其插到她的发髻上。「这是我送娘子的礼。」
程筱久从未被男子如此对待过,呆愣在原地。就这样,她的心被轻而易举地攻克了。
似乎,嫁给他,也没什麽不好的。
三月光景一闪即逝。
渐渐地,与程筱久上街,苏参不常携带钱袋了。买吃的用的,大多是程筱久出钱。
程筱久问起,苏参只说是出门匆忙,钱袋落在了客栈。
有一次,苏参派店小二传信说他生病了。程筱久放心不下,去他宿居的客栈探望。
程筱久到的时候,发现苏参坐在榆木椅子上,悠悠地往嘴里送着花生米。
「小九来了。」
苏参站起身,掸掉手、衣服上的碎屑,走上前,锁紧房门。接着,拉过程筱久就往床榻走。
「店小二说你病了……」他这,明显没事儿嘛。程筱久有些懵。
「无碍,就是有点头疼。你一来,我的病就全好了。」
苏参力道使得稍微大了点,程筱久脚下又被什麽一拌,整个人仰面倒向榻上。
嘶——好疼。
苏参也不关心她摔伤没,自顾自地开始宽衣解带。
程筱久察觉到不对劲,挣扎着想起身,却一下子被苏参按回床榻。
苏参不顾程筱久的挣扎,死死按住她的双手,慢慢欺身过来,压住程筱久。
「苏参,你想做甚?」
待他的唇距程筱久的脖颈只有寸余远时,苏参才以极暧昧的口吻缓慢地回应了她的质问:「想提前跟我的娘子洞房呢。为夫有点等不了了。」热气呼在程筱久耳根处,令她的脸颊不自觉的染上红晕。
程筱久别过头,「苏参,别,你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