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过後紧接而来的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猎大赛,不只皇家贵族就连平民百姓都喜欢在秋天狩猎,由宫里主办的秋猎大赛今年已是第三届,皇子们和稍有身份的大臣儿女都必须前往共襄盛举,我自然也在名单中,过去只在电视中看过秋猎的情景,现在有机会当然也想身历其境,可惜我既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只好佯称染了风寒,推了这次的秋猎比赛,眼睁睁看着秋猎大队浩浩荡荡的出城,过了十几天一行人又声势赫赫的满载而归。
前阵子泰安鹰和漠然时常往我院子走动,怕彩虹被发现已经挪到库房好几个月了,彩虹以为自己做错事才会被关禁闭,委屈的搞起自闭,我每日都拨空去找牠玩上半个时辰。
「小姐,秋猎队伍回城了。」
「我知道。」
「漠将军一回城马上就来了。」
「知道了,你接着喂彩虹,我先回院子。」本以为重阳节的事过後,他便不会再来靖王府找我了。
从库房一回院子,漠然就来了,手里捧了一件貂皮披风,说是给我过冬用的。
伸手接过,摸了摸披风的雪白皮草,这毛皮摸起来轻柔仿若无物,确实是上好的料,看着这件美丽的披风,总感觉能想像这只貂在雪地上尽情打滚的样子,本在森林活的自由自在,却被拿来做成披风,心下不忍索然无味问道「你打到的?」
「这只貂毛色这麽美我也舍不得打,是皇上打的赏赐给我,我便让人做了披风,又听说你染了风寒顺道看看你。」
「已经无大碍,我这不是好的很。」我双手一摊。
漠然拉了张椅子坐下「可我估计着你就根本没染风寒。」
拆穿就拆穿,也没要瞒的意思,笑问「肯定是三哥,不然你怎麽知道。」添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道「不是勇兄,我胡猜的,想着约莫是你逃避骑马所以借故推托,若你真心想去就算真染了风寒也会去。」
先是微微一愣,随之而来的是惊讶,漠然他竟然将我的心思看的那麽透彻,我道了句「嘘,心照不宣。」
「沈琅受到叶赫将军重用,这次也在狩猎出席名单内,你没一起去不後悔?」
略感讶异脱口而出「琅哥哥也有去?他没告诉我。」
我低下头暗自沉思,漠然可能是怕我难过连忙安慰道「沈琅近日是叶赫府上的红人,忙起来忘记告诉你也是情有可原。」随後又转移话题道「早听说过你以前骑马骑的好,不如鼓起勇气再试试看?不然多可惜。」
「你没听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再说上回有人说我胆子小,那我就真的胆子小了。」
我是故意这样说,可漠然还是顺着我「为了赔罪,等天气暖一点,我带你去练练?」
对骑马是真没兴趣也实在是不想学,连忙另开话题打岔「前两天刚得一把钓竿,正打算差人给你送去你就来了,我去取来给你,等开春垂钓时可用。」
知道我故意馍糊焦点,漠然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罢了,不骑也无所谓,以後你想去哪,我带你就是。」
不是不知也不是感受不到漠然待我与众不同的心意,可我不可能背叛琅哥哥,只好狠心拒绝「府上有马车、马夫怎敢劳烦你。」
见漠然没回话,怕他难过我接着笑问「都知道我是装病,为何还送披风来,不是白白浪费了。」
「再一个月余就入冬了,这披风你就收着以备不时之需,难保你不会因为贪玩真的染了风寒。」
摆了摆手飒爽道「哪那麽娇弱,我强壮的很,风寒什麽的这辈子怕是跟我是无缘了。」
漠然不以为然,此事不容我拒绝「先让采英替你收着。」
漠然坚持,我也没矫情,毕竟这披风漠然特地命人做了女款,我不收下难道要漠然自己用不成,吩咐采英把披风收下,又命采英去取钓竿。
那日信誓旦旦把话说好说满强调不会感冒,才没过几天马上就染了风寒,又发热又咳嗽,躺在床榻上昏沉两天。
漠然从三哥那里听到消息,特地来探望一见面就开口戏谑「...你不是说强壮的很?这都还没冬天呢,你就染风寒了。」
全身上下就剩眼睛能自由活动,瞪了漠然一眼。
「说的都是实话,你怎麽还瞪上了。」
勉强拿起手帕擤了一把鼻涕威胁道「再贫信不信我抹你衣服上?」
漠然笑了笑一脸嫌弃连忙躲开「你好生休息,入冬後更冷,注意保暖,看你还有精神我便走了。」
看着漠然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油然而生一股难过,琅哥哥就算再忙,听闻我生病了,难道连托人来关心的时间都没了吗?偷偷抹了抹眼泪又睡了过去。
前两年的冬天,都是和蔼亲切的冬天一点儿也没让我冻着,今年的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简直可以把人冻成冰棒,病中还是不忘彩虹,便吩咐采英记得在库房也放上一个炭盆。风寒刚好手里抱着汤婆子还是觉得冷,索性将自己锁在府里,学动物冬眠过冬非必要就不出门,三哥偕漠然来过几回,硬是要我在屋里陪他们下棋,我哪会下棋啊,每次都惨败,实在觉得无趣趴在桌上偷懒耍赖,惹得三哥和漠然都哭笑不得,半个冬天几乎就这样在屋里渡过。我和薇娘时常互通书信,薇娘肯定告诉过琅哥哥我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可琅哥哥还是连派人捎个口信都没有,心里总有说不上来的不踏实感。
从年末过年到新的一年,都没有见过琅哥哥,期间我按捺不住写过信送去彤管楼却是薇娘回的信,薇娘信中说琅哥哥许久没去彤管楼,在沈府也是早出晚归,很少碰面,保证绝对会转交信件到琅哥哥手里,等着等着新年已过。再次听闻琅哥哥的消息他又升官了,虽然还只是个七品地方官,不过听闻叶赫家和太子都很重用琅哥哥,在仕途上终於否极泰来,琅哥哥离他的心愿也越来越近了,虽不能常见面但我还是替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