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红褐色大门前，南紊恒单手握住门把，还没打开来，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猖狂笑声。
「哈哈哈哈！看不出来他也有这麽幼稚的一面。」
「你不要看紊恒平常稳重的样子，他第一次看到时啊，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晴天霹雳来形容。」
林慧容还记得，她是在南紊恒七岁那年放这个影片给他看，本来只是觉得有趣，但不晓得是不是他从小到大比赛都是无往不利，看见这场比赛失利，竟意外打击了他的自负心，小脸完全藏不住挫败感，愣在原地忧郁了好一阵子。
「这就是男生莫名的自尊心啊哈哈，怎麽会想到人生第一场比赛会栽在一个女生手上。」
屋内笑声不断，即使知道自己的议论中的当事人，南紊恒还是耐心等到谈话声渐歇，才打开门。
听见玄关传来的声响，林慧容抬起头来。
「紊恒，你回来了啊，我和耘尉在家里等了你好久。」
「嗯，今天在学校有点事，所以晚了点。」换上室内拖，他微笑回应妈妈。
「好吧，那我上去拿个钱包，我们等一下就可以出门了。」林慧容起身往二楼走去。
等林慧容上楼，南紊恒往旁睨了眼这时间不该出现在家里的不速之客。
「嗨。」谢耘尉抬手，好整以暇的向他打招呼。
「你怎麽会在这里？」南紊恒淡淡瞥他一眼，「今天不是家教的时间吧？」
「怎麽样？家教外的时间见到我，是不是觉得很惊喜很意外啊？」
省略他不正经的回答，南紊恒直捣重点，「我妈让你来的？」
「正确来说，是阿姨邀请我来品尝你的好手艺，当作你上次段考的谢礼。」谢耘尉视线转往电视，笑得别有深意，「然後顺便观赏一下珍藏的影片。」
随着他的视线，南紊恒目光定格在萤幕上几秒，心里无奈叹了口气。
果然又是这个。
宝宝爬行比赛。
他至今为止十七年的人生中，最想抹去的绝对是这段记忆。
不对，是毁掉这卷录影带，因为他压根就没有这个印象，如果不是林慧容热衷纪录他小时候的模样。
他想，他应该也不会看到他人生第一场比赛的惨况。
身体迅速遮挡住萤幕，南紊恒紧急切掉画面，转身後，语带威胁的问：「我妈还跟你说了什麽？」
「没什麽啊。」转眼形势逆转，谢耘尉双手环胸，点头悠悠称赞，「不过那个小女孩真的很不简单，还懂得制造比赛的紧张感，等你好不容易追上来後，再来个绝地大反超。」
浮夸的叙述加上绚丽的手部动作，南紊恒觉得头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看来是什麽都说了啊……
「我那个是……」他张口欲辩驳，却说不上话来，谁会知道自己小时候在想什麽。
此时，林慧容带笑的声音传了下来，硬生生截断他的後续。
「是什麽？是想好今天晚餐要吃什麽了吗？」
「不……」
「没事。」谢耘尉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颇为真挚的点了点头，「我懂我懂。」
懂什麽啊！
南紊恒觉得头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