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寧碎】 — 番外【棋逢敵手?】(全)

正文 【寧碎】 — 番外【棋逢敵手?】(全)

「你到底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老大不爽的语气、出自一名眉头似乎即将打结的英挺男子之口,任谁见着了他这副模样和被那浑身魄力四射的压迫所洗礼,没有不乖乖卖上几分面子的,唯有此刻他说话的对象、面前的清秀男子不买他的帐。

踢到铁板的感觉也不过如此窝囊吧。莫浪澂翻了翻白眼,却也拿凌零穗没辙。

「再一下子就好。」坐於办公桌前、埋首在一本又一本医学书籍的他头也不抬地敷衍。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不下十次、也让我等一小时了!」从牙缝中迸出的声音搭上本人努力维持的优雅语调,只在突显这人的耐心快消耗到了极限。

放眼观医院上上下下、或其他交友圈中,谁敢叫他莫大医生(虽然不从医)多等上一分钟,除了凌零穗,同样的戏码在医生休息室内不晓得上演多少遍去了。

「所以说再一下就好呀。」凌零穗这次好心抽出三秒钟,瞄莫浪澂一眼。

见状,克制的不雅之语就差哽在喉咙没说出口。「别看了啦!」受不了被忽略的男子最後索性把椅子搬到凌零穗身旁、硬是跟他挤着小小走道上的空位,接着他将原先停留在医院内部作业系统的电脑萤幕切换至电视节目的画面,还把音量特意调高,打定主意要干扰对方。

像小孩子一样。见他堪称幼稚的抗议举动,凌零穗叹笑在心中,很聪明地没说出口。「我要在这里把这些资料看完。」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如果现在跟莫浪澂回去後绝对不会再碰到医学相关的书籍,凌零穗有此自知之明,所以他大都抽出空闲在医院完成全部的工作,包括资料的蒐集等等,且在这样的场合自己较能专心,他已经很习惯医院带来的熟悉与安全感了。

「随便你。」轻瞥他一眼,莫浪澂立即转回视线到电脑画面上头。

闹别扭?凌零穗此刻真的想摇头叹息了,「澂,别这样,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安抚的程序少不得,虽然他觉得莫浪澂应该要感到庆幸有他这麽一个认真又耐操的员工……但这些话此际讲出来仅在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而已,他没如此不懂得察言观色。

「都说了随便你。」反正一个小时也等了,还怕接下来的几分钟吗?

凌零穗保证自己绝对有听见对方由喉头传出的一声闷哼,犹夹着浓浓的不满意味。

半晌後他一一合上所有的资料,把注意力全还给他──委屈这位大少爷了,他当然知道这人愿意等待那麽长的一段时间,算极为难得了,何况类似的情形早不下数次。

通常凌零穗会懂得见好就收。诸如此刻,聪明地不去试探莫浪澂的情绪反应,他把视线放在前方的萤幕画面上。

因为选择神经内科的领域发展,待在此单位的时间相对上拉长许多,偶尔需要值班的日子则常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必须留守医院的情况,加上他个人习惯将值班室当家来住,受不了的莫浪澂多次来访後,无意中使得这儿的设备扩充了不少。

电视盒、少而齐全的医学书籍、对外使用的网路、私人专用的小冰箱与单人沙发坐椅,便利了凌零穗、同时更方便他自己,算是其他科别的值班医师休息室所没有的福利,特别还只有这间、甚至隔壁的另外一间医助暨医师值班室亦乏这些优惠。

莫浪澂转到一个歌唱节目(但显然他的心思并未真正放在观赏节目上),上头的一位艺人倒是吸引了凌零穗的注意──「这个人、最近很红呢,」连甚少看电视的自己耳濡目染中都听闻过他,「叫什麽来着……很常看到他的节目、广告,医院的护理人员也会聊到他。」

「Eiffel。」莫浪澂替他解答,语气中仍透出些许未平复的不满。

「对、就是这个名字,取得很特别,不晓得有怎样的意思。」他掩不住好奇。

「你这麽关心他?」这下莫某人真的不高兴了。

「你不觉得吗?」聪明一时的凌零穗这刹那却没注意到他酝酿的怒气,学名叫妒忌、俗称吃醋,仍一迳说着:「原本我以为他跟普通艺人没什麽差别,後来看了看,好像又不太一样……该怎麽讲呢,是气质吧,Eiffel有种自然的巨星风采,又没有明星的架子,感觉上挺舒服的。而且他长得不错、歌唱得好,是难得的实力派歌手。」听着由音箱传放出来的悠扬歌声,着实令人放松不少,凌零穗无意中和缓了紧绷的情绪,表情顿时趋於柔和。

气质,难道他没有气质?长得帅,他会长得输那家伙吗?他是歌星,歌唱得好本来就是应该的。「那人有什麽好,不过是个笨蛋加同性恋。」莫浪澂毫不留情地批评。

「澂,你──」本来要指责他无缘无故就乱骂人,不过听闻到最後一个关键性字眼,凌零穗难免疑惑:「为什麽说他是同性恋?」

「雷达感应。」莫浪澂没好气地回一句,惹来凌零穗的白眼,才进而解释:「之前,我看到他跟一个人在接吻,对方是男的。」普通人不会没事找同性之人玩亲嘴游戏吧,所以说那家伙是同性恋也不为过。

「原来如此。」倘若消息一放出,绝对是个头版级的大新闻。看不出来呢,难不成「帅哥非死会、即为同性恋」这句话果然是陈年不变的真理?

他别有所思地瞥向莫浪澂,发现他同时视线亦落在自己身上,「怎麽了?」

「你还要继续讨论那家伙?」浪费太多时间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莫非不知道别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提到另一个男人吗?看来还有再教育的必要。

「要不然呢?」凌零穗失笑。终於肯正视他啦?眼神取笑着莫浪澂。

「你!」轻哼一声,猝不及防地,莫浪澂长手一揽,拥过身旁的人,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而後空出另一只手攫住对方的下颔,不让他有逃开的空间,下一秒吻上那抹含笑的唇瓣。

惩罚似的轻咬,惹得一声呢喃的抗议,换莫浪澂满意地扬唇,随及放柔力道,从起先的试探、再慢慢深入。

伸出的舌寻访对方的存在、在另一张不属自己的口中找探,滑过那人的上、下排牙齿,再与其舌交缠,循序渐进的过程不知不觉染上一丝情慾的味道。

凌零穗讶异自己在当下竟然还有残存的理智记得要提醒他:「澂,别在这里,会有人……」看这人彷佛有继续下去的决心,他赶忙阻止。

「不会有人来。」莫浪澂信誓旦旦地说。谁敢这麽不识相?

况且还有另外一间值班室可以使用。他压根不把凌零穗的警告放在心上。

离开令他留连的唇瓣,吻朝着下方前进,落到白皙的颈上、细啄,手这时也忙了起来。

凌零穗的白衬衫不知何时被从裤子拉出、多了机会叫莫浪澂光临,大手抚上他胸前、顺着肌理挪动,引来阵阵的酥麻感。

「澂,门没锁……」虽大脑此刻无法整理目前的情况、为什麽一个吻而已,会发展到现在儿童不宜的画面,然而见他好像下定决心继续,凌零穗唤着匮乏的理智挣扎。

「唔……」声音下一瞬便被堵在对方口中。

霸道又自我的人……他来不及骂道。

小小的空间里头、情色的温度逐渐上扬。

洪景飞手上拿了一份病历资料、踩着已然成为习惯的急速步伐,穿过医院特有的长廊,从一般外科来到神经内科领域的病房。

即使非自己熟悉的地盘,不过医院建构总有既定的格局,因此在询问医护人员、自己想找的人可能的位置後,他直接走往医师休息室。

「杨医师不在这里喔,可能正在开会吧。」休息一室的医助尽责地提供消息给他,「凌医师在隔壁,你要不要去找他?」

凌零穗,洪景飞知道这个人,听说跟院长的儿子是同期友人,两人感情不错,因此毕业後、服完兵役,便进了旗下的医院工作,接着用扎稳的实力粉碎掉「靠关系」的传言。

是认真、具有潜力且值得栽培并期待的新生代医师。即使目前仅有R2、R3的资历,然而未来定不可限量。

同样在主治杨医师手下做事,应该多少都曾听闻此刻他手中的这份案例吧,又或者他知道可以找到主治医师最快的方法。洪景飞决定去拜访他。

刻不容缓的,他来到医师休息二室门口,很有礼貌地敲门。

一段时间过去,却没人应门,洪景飞忍不住感到疑惑,尤其竖耳一听,隐约又可听见其中有细细的音乐声传出来──里头的人不会睡着了吧?

一样在过苦哈哈的值班时代,他完全能体会个中之辛苦,然而目前手头的个案又拖不得时间,当下洪景飞决定做一次坏人,残忍地去打断别人的睡眠。

象徵性再敲了几声门,他最後乾脆直接转开把手、开启休息室大门。

下一刹那、愣住。

吻得难分难舍的两人……若他没眼花,他们应该就是传闻中「感情很好」的主角吧?

莫浪澂与凌零穗,同期友人,他们都用这样的方式在表达友情?

也难怪没时间应门,是他太不懂世故了……顿了几秒,洪景飞欠了欠身、从终於回过神顾及到有第三者打扰的两位男主角投射过来的讶异眼光中,冷静地解释:「对不起,打扰了,你们请继续。」接着又持着一贯镇静的态度退场。

出了门、隔绝里头活色生香的场面,洪景飞走了数步,这才恢复脑子的正常运作──无法立即跟凌零穗商量(他很难忽略掉方才莫浪澂瞪着自己的眼神、摆明了要他快点识时务地离开),至少得问到杨医师的行踪吧,事关一条人命的存活,马虎不得,就算真的很尴尬地必须再去打扰一下里头亲热的两位,他仍得硬着头皮光顾一次。

幸好,他对同性恋免疫。不由得想起(他很不愿意想到那个笨蛋)自小一起长大的友人:Eiffel,跟他的同性恋人毕清源,因为他们,自己早很习惯同性恋的存在(他只是替毕清源感到可惜,不知道他哪条神经糊涂了,居然看上Eiffel那家伙)。

只是没想到医院中极为被看好的两位杰出青年会是一对……摇摇头,不再对别人的家务事多做评论,洪景飞依旧敲了敲门、这次没花时间等里头的人许可,直接就开启大门。

「那个、请问,你们知道杨医师在哪里吗?」本来想问凌零穗的,然而考虑到他目前的状态也许不适合回答、莫浪澂又一副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模样,最後索性不点名了,不管谁都好,最好快点告诉他答案。

他也不想打人别人的好事呀,天地良心。洪景飞无辜地耸耸肩。

意料不到这人还会进来第二次,原本打算直接发展下去的莫浪澂凭着灵敏的反射神轻,迅速拉起身下情人的衬衫,遮住那若隐若现、惹人遐思的身躯,下一个动作是从休息床上起身到电脑前,俐落地扳过萤幕、刚好让洪景飞可以看到,他手指飞快按了几个键,画面便从起初的节目画面跳离。

「我无法告诉你杨医师在那里,可是我可以告诉这个人、你在哪里!」低沉的声音透出些许抑制的愤怒,莫浪澂眯起眼,视线笔直打在洪景飞看了萤幕後僵直的身子上。

那是监视器的画面,医院不可免的在各个地方都装有监视器,但现在这个影像停留在某个他此刻(或说以後)根本不想见着的人上头──Eiffel,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先别提那人总有莫名其妙的空闲时间,反正他的到来绝对没好事。洪景飞脸上霎时浮现出显而易见的黑线……算你狠,莫浪澂。

「我去问护士好了。」当下毫不犹豫地退场。

速度之快到一旁已经大概着好衣的凌零穗也没机会告诉他杨医师的所在点。

「别理他。」莫浪澂甩过头,「你不会现在才要喊停吧?」他看着他犹带着迷蒙诱人的表情,却已然把衣服穿妥,显然不想配合下去,心情这时跌到谷底。

「我刚刚就喊过了,你枉顾民意。」凌零穗还有心思跟他打哈哈。

「该死的!」都是那个CR害的!他开始拉代罪羔羊来发泄自己隐忍的怒意。

「澂,你少牵连别人了,」看出他掩不住的心思,凌零穗笑道:「就说在这里会有人闯进来吧,我们、回去再继续。」说完,脸也红了大半。

这副模样谁还把持的住,他从来不自诩为圣人。莫浪澂倾下身、准确地吻上对方微启的唇……

「零穗……」咀嚼他的名,品尝其口中的芳香,暧昧的气氛轻而易举地再度被点燃。

谁还顾得了回家。

只是──

「那个、我来提醒你们,」门第三次被开启,这次闯入者没有任何迟疑。

双唇倏地分开,「……」莫浪澂听见自己神经断裂的声音,「如果你该死的快点出去,明天就准备升VS!」

意外的收获?

「我想说的是:记得锁门,我来替你们锁门。」洪景飞好心提醒,随後风似的火速退场。

末的,医师休息二室里头爆出一阵清爽的笑声。

「看吧,回去再继续。」凌零穗笑得流出了眼泪。洪医师,真的是太绝了,他觉得莫浪澂这下子终於碰上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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