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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呢，我们能成为朋友就不错了吧—」比起其他男生来说，柾国稍微扁细的嘴唇张张合合，之後，抿了起来，向大家扬了起微笑。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悠悠的再次坐了下来，什麽事也没发生的样子，吃着碗里的饭菜。
我看着他和往常一样的表情愣了神，呼吸好像更加不顺了，连周遭的空气也变得稀薄。
为什麽这种时候要微笑呢？
「哈哈、确实两个人的个性差很多啊—那个，那再来多点几样菜吃吧，聊天之後好像又饿了呢—」小洁好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拿起了旁边放着的菜单挥了挥。
「…小洁你也太容易饿了吧—那就再来点几样吧！」其他几个眼色好的，也跟着打起了哈哈。
虽然柾国神色自若的，但我依然低着头、状况非常不好的样子可能被他们察觉了。
「哈哈—好啊！好啊！」
「乾脆再开一瓶酒吧！—」
之後，可以说是多亏了小洁的救场，让大家最後没怎麽再提起我和柾国之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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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就先这样了喔！」小洁两颊红通通的大力挥着手和我道别。
因为要让场子再次热起来，所以她一个人就喝了不少酒。
「嗯、你回家小心一点」我抬起了手也和她挥着手。虽然有男朋友来接她，但还是个让人担心的冒失鬼。
「…我们也回去吧」柾国有些细致、却稳重的声音从身後传了过来。
大部分的人在走出餐厅後就散得差不多了，只是我想陪着小洁到她男朋友等的地方，所以柾国才也跟着我一起到这的。
「嗯、嗯，走吧—」我一边点着头、一边小声的深吸大口气，转过身跑到柾国的身边。
在那尴尬的对话之後，我们都没有再说过话。所以，他刚才提出要送我回家让我有点意外。
他知道我刚才说的不是真心话吗？
「这个，还是穿上吧。」柾国再次把刚才脱下过的针织外套，直接披在我肩上。
确实，正在转秋的季节，如果不披上一件薄外套，回家肯定会鼻涕擤个不停。
「…嗯、谢谢…」我赶紧按住了肩膀上的外套，以免它被风吹得滑到地上脏掉。
所以，现在应该没事了吧。柾国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阿。
要是生气的话，正常人都会冷战或是直接挑明了吵架。虽然从来都没有看过柾国和我生气的样子。
…也是阿。
他应该知道我在想什麽，所以知道那些话不是真心的吧。
只是…想想从小到大的事情，的确被他照顾不少，也该找个机会感谢他了。阿，请吃饭好像还不错？
因为想到了好主意，所以我跑到了柾国的前头挡住他的去路，顺手拉起了他的双手：「柾国—你下礼拜周末有没有空—我有家很想去的餐厅，要不要一起—」
「利宇」但他却把我的手拉了开来。
柾国停下了脚步，拉着我的手让我也停下了脚步。
「…怎麽了？」我随着他，也停下来、站在原地。
「我们还是分手吧」
因为柾国的身高比我高上很多，所以他得要低下头才能和我对视。
但这时候，我并不是很想要看见他的眼睛。
柾国的眼睛并不是纯正的黑色，而是近似於咖啡的浅咖啡色。虽然正凝视着我，但他的眼底就像平静的海一样、没有任何波澜，一点情绪也看不出来。
「…什麽？…为什麽突然…？」我的双手渐渐垂下来，垂在身旁抓紧了衣角，同时皱起眉头看着柾国。
所以，那时候的、果然是真心话吗？
就在一个月前，我们在一起了。也就是，我们才交往了一个月。
「我们只适合当朋友」柾国还是一样的冷静，连声音也听不出来有任何的犹疑，就像是已经笃定这个事实很久、很久了一样。
提出要交往的是柾国，提出要分手的也是柾国。
「如果是刚才的、我可以解释—」我往前踏了一步，手虽然稍微抬了起来、却不敢再去拉着他。
要是他再次甩开我怎麽办。
「—解释什麽？说我们在一起了、但…只是你单方面的不想让大家知道—？」他的声音还是一样平淡，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一般的事不关己。
「不—我…」
我不知道应该要辩解什麽，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到底为什麽说出那种话阿。
我深深的低下了头，因为不想要让他看见已经盈满眼眶的泪水。
虽然声音已经颤抖的不行了，但我还是想要再确认一次。
「…所以要分手吗？」
我死死的盯着什麽也没有的地板说着，即使这样，我也不想抬头继续看着那个我不认识的柾国。
我所知道的柾国……所喜欢的他、是那个—总是温暖、又有时傻傻笑着的柾国，而不是这样，完全看不懂、完全感受不到感情的柾国。
「可以吗？」
搞什麽。
为什麽现在才来问我可不可以之类的话。
当然不可以阿。
我喜欢你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
我却说出了那种话—
「好」
又是我那该死的嘴。
明明是要说「不要」的，明明还有还多话还没有说出来。但却好像，永远也说不出口了，永远、什麽声音也发不出了。
就这样了吗、我们。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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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失去柾国恋人这个身分的我，在完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迎接了第二天的到来。
为什麽跟我分手、为什麽在这个时候、有喜欢过我吗，之类的问题，我都没有问出口。不知道是不想知道答案、或是已经知道答案，这两种现在怎麽样都无所谓了。
昨天也只是脑子混乱的被柾国送到家、又脑子混乱的洗洗睡了，而现在，又要脑子混乱的开始在新公司的第一天的上班。
「喂—新人，这个和客户交易的音档帮我打成逐字稿，这是相关文件—」当我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新位置上发着呆的时候，一份挺厚的、至少有三十页以上的文件和随身碟被放到我的桌上。
「阿、好的！」我慌张地站起来朝着放下文件就走的前辈方向鞠了躬。
但前辈已经走远了，应该是完全没有看见我。
我小声地叹了口气後、就坐回位置上了。这也是当然的，虽然早就知道在公司里的前後辈关系需要好好经营，但没想到现实比传说来的严苛很多啊。
没事的，毕竟是我自己选择这条路的，只要继续做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受人景仰的前辈！
怎麽可能会有人第一天上班就受尽公司的礼遇嘛。
「那麽、之後就有请江经理多多指教了—」熟悉的声音从慢慢被打开的会议室传出来。
真的有阿。
「快别这麽说，你肯来我们公司就职就该偷笑了阿—」我并没有猜错，柾国从那间被打开的会议室走了出来，而被他称为江经理的那位，则是跟在他後面也走了出来。
因为第一次看见柾国穿着西装的样子，让我愣了一下。还记得前不久他还是整天穿短袖短裤、在公园里跑来跑去的那个小男孩。
不过、是江经理！？那位不是我们这个部的最高主管吗？竟然上班第一天就能够跟经理他们开会了。
还有，跟在他们後面走出来的那些西装笔挺中年人，也都是在公司手册上看过的标准有权有势的人。
「哈哈、经理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柾国也露出了熟悉的笑容、谦虚的应对江经理的赞美。
「—柾国，包括我们在内、还有更上级的主管都很期待你的加入喔！接下来好好工作吧！」江经理也不再说些什麽，大概是还有急事，他重重的拍了拍比他稍高一点的柾国的肩膀之後，就往办公室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而柾国则是继续微笑目送经理和其他人，等到他们都消失在视线内才转过头来。他现在的位置大概是在我的两公尺远而已。
「上班不要这样发呆阿—？」
欸？转过头来？在跟我讲话？
_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