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摩天大楼的顶楼抬头看,昏暗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往下看,原来五光十色的夜景早已取代了这世界最自然最美丽的点缀。
亮橘色的长发在黑夜中随风飞舞,同样不寻常的眼珠彷佛看透世间一切。要说此时站在顶楼边的女子美艳动人气质出众,那显然还将她看作是人,但这形容明显不够贴切。
如果说善良是上帝或佛祖赐给人的天性,那此女子绝不是被祝福过或被降福过的凡人或罪人。女子没有所谓的原罪,而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需要被原谅,她也不曾想过要每天祈祷以便死後升上天国,又或是日行一善积阴德来换取下一次轮回的福报。对女子来说,生来这个世界最大的价值与意义,就是来找看看她的人生究竟需不需要什麽价值跟意义。
女子的身後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牢笼,只见牢笼里有男有女,大概十几人,表情都是面目狰狞,猛力拍打玻璃墙面,但经过了十几分钟,此牢笼丝毫没有损伤也没有移动。随後女子转身望着牢笼里,那群人困兽之斗的模样,很是高兴。接着对身旁一个身穿黑色战斗服的高大男人下达命令,男子点头,然後将玻璃牢笼的一个小角打开,丢了一个类似罐装饮料的物品进去,不过几秒,此物品开始喷发不明的黄色气体,被关着的「囚犯」们闻入气体後,身体开始渐渐腐烂长出脓包,不但七孔流血,肢体也不受控制的扭曲变形。虽然外头的男女完全听不到这些人的哀求与惨叫,但光看他们的死状就可以想见那是极其痛苦的。主使的橘发女子,脸上没有一丝怜悯,反倒像是在欣赏某一幅名画家的毕生杰作,认真的眼神、满足的笑容,诡异的反应令人不寒而栗。直到气体完全充满了牢笼,已看不见屍体时,女子才又回过头望着眼前的巨大铁塔,满脸心事重重的模样,好似想到了某个人,女人。
「看来这个世界有很多人都喜欢双重身份。」女子的语气略显无奈。
「市长候选人、警视厅高层、滑冰国手、高中老师、家庭主妇、清洁工、街友……」
「阿柱,可以了,他们的资料我早记熟了。」女子打岔阿柱。
之後两人不再说话,所有的情绪再度沉静下来,气氛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女子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世界,突然产生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感觉,一切都太真实了,太真实到她想抓狂了。
此刻,楼顶冷冽的晚风像刀一般不断割着女子的面颊,不久女子回过神,惊讶自己竟然还有知觉,随後闭眼吸了吸握拳的右手,舔拭起每一根右手指,要把上头的粉末都给完全的吃入口中,现在她只想享受这万恶深渊的罪孽,与无穷无尽的堕落。等到女子品嚐完毕,放下右手再次重归於世的时候,她的双眸已可以勾人摄魂,神态邪魅如魔,这哪里还是人。
「下一站是哪里?」
「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