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看见她难过,但也说不出任何能安慰她的话,也许就这样让她抒发情绪,是最好的办法。
「他是我的前男友」抽泣声停止没多久,她轻轻靠在我肩上,带着一点鼻音说着。
「嗯?」
只要她愿意说,我就愿意倾听,反之,我不会过问她不想告诉我的事情,也许这就是我们的默契。
「当上你们的代导师没多久之後,我对他提出了分手」她说。
不知道该怎麽应答,担心自己的无知又让她伤心。
「和你们最大的不同是,我已经过了相信爱可以克服一切的年纪再单纯的爱碰上现实总是让人有点心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和他对於彼此的未来根本没有共识,有爱,能怎麽样呢?」她冷静地说着,我从来就不觉得爱情真的能像电视里那样美好,自从遇见了她更是确定。
我们之间七岁的差距,你已经有好多我参与不了的过去。
对你的喜欢,我也是那麽无能为力。
「那通电话又是怎麽了?」我轻轻抹去她脸上还没乾的泪水。
「就像刚刚你在校门口看到的,他不觉得我们之间是结束的,知道在我家等不到我,就直接到学校找我,我担心影响学校宁静才到门口赴约,只是没想到现在更清楚他的品行,分开是对的,我没有错,电话里的他很努力的替自己辩解,最後反而恼羞成怒的对我吼着,真的没想到我们之间会变成这麽难堪呢...」她手里握着手机,那种无奈是我想像不到的。
她只是轻描淡写,而我不会懂那样的挣扎。
「都过去了,别让自己痛苦」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
「谢谢你,幸好刚刚在校门口被你遇见了」霎时间,泪水滑过她的脸庞。
你的眼泪,总是让我不知所措。
「别哭呀...我陪着你」我摸摸她的头,擦掉脸上的泪水。
「你还小呢,不必介入这种事情」她笑了笑。
「因为是你,我怎麽能不理不睬」我说。
「我很谢谢你,但这真的不是你该介入的事情,傻瓜」她笑了。
「我知道我解决不了,但又怎麽可能让你一个人呢?」我皱起眉头。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个人,就像今天,你不就来了吗?放心,我能解决的,不会因为这样就退缩」她说道。
因为你,我也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怎麽连头发都还没吹乾,明天感冒了怎麽办?走,我帮你吹头发」她拉起我。
我坐在化妆台前,她拿着吹风机俐落的帮我吹着头发,她的嘴角带着微笑,专心的吹乾我的每一根发丝,透过镜子看着她,明明需要保护、明明需要帮助,却什麽都不说的她,我能做只有陪伴,正如她所说,不是有爱就能战胜一切,就算再喜欢她,我对她的情感只适合放在心底。
房间里只有吹风机运转的声音,没有任何对话,这是我们之间最近的距离。
她关掉吹风机,放到了化妆台上,笑着看向镜子里的我,从背後抱住了我,把头轻靠在我的肩上。
「今天,谢谢你,一直以来,也都谢谢你」她在我耳边轻轻说。
「我...我没做什麽啊」我略显紧张。
隐约中能闻到她的头发传来的阵阵香气,她的温度是那麽让我安心。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她立刻站起了身。
「睡了吗?」一接起电话,是小静。
「还没呢,刚吹完头发」我看向还拿着吹风机的她,笑着说。
「我还担心吵醒你了呢,记得我说明天要给老师惊喜的事情吗?」
「记得啊,让你决定就可以了」我担心被在一旁的她听见,走到了客厅。
「明天晚休把她带到顶楼吗?我想不到该用什麽藉口」
「这样啊...我也觉得有点困难,我想想看,明天再告诉你?」我说。
「好啊」
「那你也快睡吧,晚安,明天别迟到了」
才刚挂掉小静的电话,老师从房间走出来,双手叉腰看着我。
「是谁呀,怎麽还要躲开我才能说话,男朋友吗?她开玩笑的问我。
「才没有男朋友呢,小静打给我,有些话当然不能让你听见」我故意这麽说。
「我还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呢」她噘起嘴来。
「请问我们美丽的姿娴老师,您要就寝了吗」我问。
「我最亲爱的慧颖同学,试问今日我该於何处就寝呢」她故意附和着我。
「这点我倒没想那麽仔细了,客房已经堆得像杂物间了,只剩我的房间和爸妈房间能睡...」
「我真服了你啊,进去你的父母房间太没礼貌了,给我一件被子吧,我睡客厅就好」她说。
「让你睡沙发我会良心不安的,你睡我的床吧,我去沙发睡」我说。
「别这麽推拖下去了,我记得你的床是双人床吧,一起睡就好了呀」
睡在同一张床?是不是代表我必须失眠一个晚上了呢?
「没关系啦,我睡沙发就好」我觉得自己的脸因为害羞开始发烫。
「都是女生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吧,赶快准备睡觉吧,明天都迟到了该怎麽办」她笑着。
把客厅的灯关了,她拉着我进房间。
这样子的景象,总觉得有大大的违和感。
「睡在学生家还是第一次呢,这种感觉好新鲜」她一边说着,拉起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你能不能别那麽兴奋呀,我都不知道该说什麽了」我边整理书包说。
「我没有兴奋,赶快睡觉,时间不早了」她躺在床上滑着手机。
如果每天都能像现在这样,对我来说就像是梦一般的日子,真心希望不要再是因为安全被威胁被迫到这里过夜。
收拾完东西,准备了明天要穿的制服,发现她已经睡了,手机还丢在床上,连眼镜也没拿下。
「一个人在家的你到底有多邋遢呢?」明明知道她已经睡了,我还是对她笑着说。
把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柜,再轻轻拿掉她的眼镜,静静的看着她的脸,让我的嘴角也不禁上扬,我关掉了房间的灯,也慢慢地拉开被子的一角躺上了床。
被窝是有温度的,充满的是她的温度,我以为会紧张的睡不着觉,想不到因为安心,睡意反而比平时涌上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