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典没再多问，没多久李衡也进来了，换回了便服，连头发都是乾的。
王澈见到李衡回来，没再搭理郑典，另一个常跟他们混的小矮子也走进来，一群人嘻嘻哈哈，笑得没心没肺，彷佛天塌了都不关他们的事。
那节课郑典在自己的抽屉里摸索着铅笔盒，却发现一张字条。白纸上头写：如果有什麽困难要说喔！
字迹还算娟秀，应该是女孩子的字。字条没署名，看材质他猜是空白的数学作业本撕下来写的。
郑典拿在手上端详，猜想会是谁放的，一点防备也没有的，字条就往上被人抽走。
他抬头看，是李衡！他嘴上叼着筷子，刚毅的下巴看上去嘴唇红润，刚吃饱喝足心情大好，看着字条爆笑出声。
这麽一笑，前面的王老师快要忍不住动怒了。一般他们在下面做什麽他都已经放弃治疗，只要不吵到他讲课，他还能忍。王老师用力拍几下讲桌，要他们放尊重点。
李衡把字条收进口袋，回到後面去吃锅。後面另几个人都凑头过去问李衡是什麽东西这麽好笑。
下课钟都还没打，王老师只是回头抄个课本，李衡立刻站起来，高高举起字条。
「到底是谁啦？笑死我了！都什麽年代了还这麽婆婆妈妈传纸条，连名字都不敢留，写心酸的吗？现在竟然还有人用这麽老土的方式欸！勾男有三宝没听过吗？」
「哇！不错喔！郑典小老弟才来两天就有女同学暗恋你啦！」王澈附和。
「什麽勾男三宝？我还真没听过？」一个男同学拿出手机搜寻。
班上的女同学一致回头。
「发嗲、卖萌、主动好！」李衡说。
「你们不要这样！」郑典离开座位去抢那张纸条。
李衡揉成一团丢回给他，不过就是张没署名的纸条罢了，至於紧张成这样吗？
郑典捡起纸条急忙塞回笔袋。
站在前面的导师王老师，死鱼眼般回头看着底下这群人，觉得生无可恋。他从抽屉拿出麦克风，插上之後自顾自地说：「这学期的运动会你们自己选个召集人负责。」
王老师一点也不想管，反正这群人一点也不正经。
底下的李衡一听，立刻指着郑典说：「就他啊！既然他这麽受女同学欢迎，不如就他来当。每次女生都不肯参加项目，这回为了他，你们一定要参加喔！」
叶蓉听了想回嘴。李衡说的是哪国屁话？他们男生运动会也是开溜跑网咖的好吗？他有什麽资格说她们？
叶蓉在心里想，嘴巴上倒是闭得老紧，就怕遭到池鱼之殃，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她可不想帮忙。
经过大家一番沉默，王老师就当大家是通过了。
「新同学就你啦！记得来找我领相关表格。」话一说完立刻打了下课钟，教室里的人全跑光了。
郑典还一脸茫然。
隔天郑典拿到表格，想了想就乾脆全部贴在教室後面的布告栏上，然後在黑板上公告要大家记得去选填比赛项目。
过了几天，根本乏人问津，表格上头依旧空白一片。王老师看到郑典这麽做只提醒他下礼拜交给学校体育组的时候，人可以重覆参加，参加项目里的人一定要是满的，不能空白。
叶蓉在旁边听到了，告诉郑典，「这个班去年的运动会男孩子全都跑去打网咖啦！女生嘛，都不喜欢运动的，你可能……要拜托一下，看有没有人愿意参加，否则就只好都你自己下海罗！」
都自己下海？项目这麽多，怎麽可能全都他自己报名参加？他用眼神央求叶蓉。叶蓉假装没看见，直到他盯得她有点发毛。
「唉唷！我算了一下，我那天又来生理期欸！不方便。」
「趣味竞赛，参加一个，跟我一起。」
叶蓉蠕动了下嘴，勉强答应。
「就一个喔！」
「去年最後大家是怎麽参加的？」他想到去年，应该还是这群人，不会一整天都在泡网咖吧？
「……我觉得你不要知道比较好。」
「召集人是谁？」
「……」
「到底是谁？」
「很可怕，不要问。」叶蓉皱眉。
「说！」
「是……李衡。」她小小声地说，就怕被人听见。
郑典要她继续说下去。
「唉……去年这件事闹得很大，闹到最後训育主任出来收拾。」叶蓉一说完就跑掉了，不让郑典再问下去。
郑典回到座位上，掏笔的时候，发现笔袋里又有一张新的纸条。
这次他确定四周没人才拿出来看，上头写着：
别听李衡瞎胡说！真是不好意思害到你呀！我好自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