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男友那张脸又青又紫的，想上前理论，就被成虎抓住了衣领往墙上推，传来一声闷哼。
「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别再不要脸的来招惹他，懂？」成虎在耳边低声说，一字字充满着威胁。
被放下来的时候他脚都要软了，而成虎也没打算多理这个跳梁小丑一眼，拉着肖安生直接走人。
「虎哥你？」肖安生也不知道从哪开口，虽然自己把事情都全盘托出了，但让人看见这种状况也太可笑了。
「没事，他应该不会再来烦你了。」成虎拍拍肖安生，就刚刚那副软脚虾模样，还不如当初抡着扫把打他的肖安生呢。
幸亏肖安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麽，只觉得一直以来麻烦成虎太多了，想说谢谢，又觉得不够有诚意。
「不用想太多，如果他再来纠缠你就把我推出去就好。」成虎倒是知道肖安生的个性，阻止了对方的道谢，毕竟这也不算什麽麻烦，就是太恶心人。
「还是麻烦你了，不过要是有虎哥你这种男朋友倒也不错。」肖安生说，他想缓解刚刚的尴尬，话说完才觉得字字透着暧昧。
两个都是弯的，还单身，这玩笑开不得啊开不得，肖安生忧愁。
「那啥，刚刚那个是玩笑，别放心上。」他急忙澄清。
谁晓得虎哥笑了一下，「那也要别人不嫌弃。」
肖安生呼了一口气，又打哈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整件事才算是带过了。
回到饭店，一个连络起人，另一个想着明天去医院要带些什麽，有点苦恼。
「虎哥，你觉得小唐苹会需要什麽啊？」肖安生问，他可真没这方面的经验。
成虎将到口的家人两字吞进肚，硬生生的转了个方向。
「糖果饼乾或小玩具吧。」成虎说，他其实也不太清楚。
肖安生点点头，零食饼乾还好说，这他熟，就是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卖娃娃的地方。
最後肖安生还是在医院附近的夹娃娃机弄到的。
他抱着之前很红的旅行青蛙，也不知道小女孩会不会喜欢这种绿绿的生物，但偏偏这还是娃娃机里头最可爱的，他总不能夹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给人，什麽尖叫鸡还好说，拿哀凤七耳机跟小型按摩棒给小女生？
带着零食和旅蛙，肖安生小声的踏进了病房，唐苹望着窗户一动也不动，只有睁着大眼才证明人醒着，还是肖安生叫了声才反应过来。
「哥哥！」小唐苹很开心，脸上因为太久没表情而笑的僵硬。
肖安生放下食物，在小女孩面前摆弄着青蛙，一蹦一蹦的跳到小女孩怀里。
「这是给糖糖的吗？」唐苹问着，却爱不释手的摸着青蛙。
「嗯，还有这些呢。」肖安生把糖果一样样拿出来，他也不知道小孩喜欢什麽，索性全买了。
唐苹又笑了，抱着青蛙，却没敢轻易动手拿糖果。
肖安生心又疼了，这小女孩怎麽跟杂货店那群屁孩们差这麽多？自己没开口，就乖乖巧巧的连手都不伸。
「这些都是糖糖的哦。」肖安生拿了一个小熊包装的巧克力递过去。
小女孩的眼睛亮的发光。
一个下午肖安生哪都没去，直接在病房里跟小姑娘玩了起来。当然，唐苹现在愿意开口说话就是一件好事，要说玩也就肖安生讲讲故事逗孩子笑，再多肖安生还不敢奢求。
一连几天，肖安生变着花样带玩偶过去，甚至有次还带了盆假花，把小姑娘的病房装饰的童趣可爱。
「糖糖现在还在生病，等好了哥哥就送你真的花好不好？」肖安生哄着，自己能做的不多，竭尽所能的让唐苹看到希望。
唐苹重重的点头。
「糖糖要不要出去看看？」见着小女孩气色好多了，肖安生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着。
虽然这几天有试着带唐苹在病房附近走走，但出医院还没有过，就不知道唐苹会不会因此而抗拒。
唐苹抓着娃娃的手指紧了紧，而肖安生见状又想起唐苹的爸妈，急急忙忙的改口。
「就到楼下而已，不会跑太远的。」他担心大马路会让小姑娘难受。
唐苹这才答应。
虽然唐苹的脚好的差不多了，但肖安生还是不大放心，去护理站借了轮椅就推着小姑娘到医院门口。
阳光很好，暖洋洋的却不刺眼，偶尔拂过脸的风舒服的让人想直接睡过去，肖安生跟唐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毕竟自己会有离开的一天，他想让唐苹试着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
小姑娘一开始还会和肖安生说话，但突然间却没了声，他一低头，就发现唐苹颤抖着，连嘴唇都咬的发白，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计程车不放。
肖安生一看就觉得要糟，推着人急着回病房，把小姑娘按在怀里安抚着。
「没事了没事了，不会有人再伤害到我们的糖糖。」他懊悔自己的不够谨慎。
唐苹颤抖着的身体逐渐平稳，但她还是揪着肖安生的衣袖，哪怕点滴回血了也不放，还是肖安生赶紧按铃请护士帮忙才解决。
「我看过那个车。」最後，唐苹说。
肖安生还没回去，就急着打电话跟成虎讲这件事，唐苹看过计程车，这意味着什麽？
成虎那头很快就接了，只是背景音有点嘈杂，一下吆喝着皮蛋豆腐一盘，一下是汽车按喇叭的声音。
肖安生很快把刚刚的经过讲了一遍，就听见成虎那头安静了一下，说这事还要再看，让他方便的话先来饭店附近的小吃街。
但肖安生是谁？等他走到小吃街已经是半小时後的事了，还是成虎出来接他的。
成虎领着人带到一家小KTV，柜台人员看也不看的低头滑手机，肖安生还在想这路怎麽长的都一样，就发现包厢里头已经坐着两个人了。
「这些是我队员，三角跟大只，这是肖安生。」成虎介绍，而他的队员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人看。
「嫂子好！」叫大只的先开口，人壮壮实实的看着憨厚，但马上被成虎巴了一下後脑勺。
「别乱叫。」成虎沉声说。
一旁的三角庆幸自己没傻傻跟着喊，又有点怜悯的看着成虎，还不是嫂子啊……
「我跟虎哥不是那种关系。」被一声嫂子弄愣，肖安生也急忙澄清。
这下连大只的表情都很同情了。
成虎才不管他队员是怎麽想，就让肖安生把刚刚的事再重复一遍。
「你说是台计程车？」大只摸着下巴说。
肖安生点点头，「是。」
三角在旁边想开口，又不想抢了他们虎队的风头，纠结的扭来扭去。而大只本想继续说，就被三角撞了一拐子，还摸不着头绪自己做错了什麽，满脸委屈。
「我在想，会不会是唐苹想起了什麽。」万众瞩目中，成虎开口了。「当初撞上他们的那台车，就是黄色的。」
肖安生静了一下，也难怪唐苹会是这个反应。
「但直接问也太残忍了，还是小孩呢。」三角说，当初这个小姑娘也是被他们多方关注。
「但就怕问了，法官会裁定小孩子的证词不够有力。」成虎说，这也是他最担心的。怕问了小女孩难受，还得不到应有的公平。
「那些监控……真的没办法吗？」肖安生小心的问，他不是警察，怕这些是不能询问的东西。
三角也是见过世面的，一看就知道肖安生担心什麽，豪爽的拍了拍对方的背。
「别紧张，都是自己人了，没那麽多不能问的。」虽然还没追到，不过也是半个自家人嘛，没有歧义，很棒。
「关键的都没了，剩下都是一些看不清人影的画面。」大只倒是没那麽直白，实在是被打怕了。
之前成虎说这事时，肖安生就有准备了，但再次确认还是掩不住失望。也对，如果真的还留着关键证据，虎哥也不会那麽烦恼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有凶手了，民众也会开始淡忘这些事情。」成虎接着说，这三点都是关键，哪怕情节再恶大，有了担下罪名的人，这些都会被遗忘在更加抓人眼球的新闻中，只偶尔在发生时被拿出来当先例。
「当初急着找人出来顶罪也是这个原因，树大招风，他们也不敢冒着被群众抵制的压力，就只好用这种下策了。」
在何时，民众的力量都是伟大的，这也变成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够去操控那些被媒体洗脑的人们，到时候就算再惨烈的案件，化作文字之後，只要几天明星艺人的风流韵事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其可笑。
肖安生思索着，却苦无对策。想问成虎有没有什麽想法时，就发现播着歌曲的萤幕在暗下去的空档隐约照着自己的轮廓。
「镜子！」肖安生喊，同时转头看向成虎。「虎哥，他们的车窗有贴膜吗？」
成虎一愣，车前窗是不透的他知道，否则就不会什麽也看不到了，但其他车窗可不好说……。
三角大只像是意识到什麽，互击手掌。
「嫂子你太厉害了！」大只真心佩服，而沉思在案情里头的成虎完全没注意他的蠢队员又乱喊了些什麽。
三角没说话，拿着手提电脑就在键盘上打着什麽，一声不吭的。就肖安生一脸尴尬，还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但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三角潜进去监控系统找，却发现车窗也贴了膜，照不进去。
「没什麽，至少我们有新的方向。」成虎安慰，肖安生也是好心，他们总可以找到办法的。
而肖安生很失望，看着三角快进的画面，上头的确什麽也看不清，就只有凹陷的车头彰显刚刚出了什麽事。
「等等！」突然的，肖安生出声。「可以再往前一点吗？……再往前点，对，就是这边！」
肖安生喊停的地方是车子摇下了车窗，虽然只有一个缝隙，还是看不到脸，但却照到了驾驶者的一头红发。
富二代的发色。
成虎激动的不行，仅凭这一些虽然还不够，但至少他们有了一点筹码。他紧紧的抱住肖安生，双手颤抖。
「你真的是太好了……」成虎说，他本以为无望的事，肖安生却给了他希望。
後来三个被停职的警察相互讨论了一番，肖安生也没插嘴，这就不是他该开口的时候了，他静静等到三人讨论出个结果，才在回饭店路上和虎哥商讨。
「我想明天去问问糖糖。」肖安生说，哪怕是一点机会，他也想帮助小女孩。
「别太直接。」他怕唐苹承受不住。
肖安生点点头，想到今天唐苹的反应，心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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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安生：你们虎队现在吃我的住我的。
三角大只肃然起敬的改口：大哥好！
成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