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湘发现,爸妈回家的频率越来越高。
但是让她摸不着头绪的是,他们开始做些以前从不会做的事,比如坚持要送她上下学,带着她买新衣服,一大堆她不爱的连身小洋装,连公司的聚餐也都想带着她去。
「爸、妈,我不能和你们去,下个礼拜就要学测了,请让我好好读书。」
「不差这个晚上吧,我们也不担心你的成绩,都维持得很好啊。」
除了难以沟通之外,李果湘唯一欣慰的大概就是他们终於能正常交谈了,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是成绩的问题,是⋯⋯安定的感觉。」父母亲一脸你说啥的问号表情。
「考试前要让心情稳定,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还是那种需要微笑和寒暄的场合,她光是想到就觉得精神紧绷。
只要有事情不如父亲的意,他就会叹口气,揉揉太阳穴。
「不准找乐恬来我们家。」
「那我去他家呢?」
「⋯⋯」
李果湘的父亲垮着一张脸,他看着李果湘认真没在说笑的表情,他已经知道她女儿不是在顶嘴,就只是诚心诚意的发问,他又揉起太阳穴,不知道怎麽回答,索性撇过头拿起车钥匙就要离去。
但最後还是抛来一句,「别太晚回家。」就轻轻带上门。
她有些讶异的扬起了眉,好像渐渐感受到了什麽改变。
按下乐恬家的门铃,出来迎接的男孩笑得灿烂,「果湘!电视上在播环太平洋唷。」李果湘呼吸一滞,她低头看着袋子里的历届试题。
「我们吃饭的时候看就好——」乐恬拉着她进屋,一进到客厅,她的双眼就紧黏着电视萤幕。
阿嬷也拿这两个孩子没办法,自动将晚餐移到客厅的桌上,乐恬帮忙阿公和阿嬷夹好菜,让他们靠着沙发吃,而他和果湘则坐在小板凳上。
「啊要记得动嘴巴!」阿嬷已经吃完一轮了,两个孩子碗里的饭一点都没有减少!直到她威胁再不吃就把电视关掉,他们瞬间抖了一下,才纷纷动起筷子。
看到大怪兽肆虐城市的时候,他们终於狠下心转成新闻,两个人一起收拾碗盘,一边讨论已经看了好几次还是不腻的电影。乐恬和李果湘对於电影的品味一模一样,他们对有巨大生物或是机器人的电影情有独锺。
机械公敌、阿凡达、钢铁擂台、哥吉拉、侏罗纪世界、变形金刚⋯⋯而环太平洋,拥有大怪兽和机甲猎人,他们第一次看的时候,激动得不得了,只差没有抱住电视机。
两个人在厨房学着操作机甲猎人的场景,玩得不亦乐乎。
阿嬷和阿公无奈的对看几眼,但又觉得,现在考试压力这麽大,让他们玩一下也无妨。
这时候的他们,看起来是多麽满足。
李果湘晚上十点的时候乖乖回家,但是父母亲还没有回来,她留了玄关的灯,便自个儿洗澡睡觉,躺在床上,她想起了那个夜晚。
还好乐恬最後没有感冒,不然她一定会觉得很愧疚⋯⋯
他的嘴唇真的好软好软,如果要用食物来形容的话,李果湘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是热汤圆,冒着腾腾蒸气,蒸得她满脸通红。
她就在浑身不对劲的情况下入睡。
而在学校,李果湘也感受到了小南的变化,她不再兴高采烈的与他们搭话,只是维持着礼貌,浅浅颔首。
她很想念那个笑得甜美的女孩。
於是在下课时间,李果湘慎重地和乐恬说她要去找小南。
「我也一起去。」
「不,我找了阿虹陪你。」
李果湘捏着阿虹的袖子,「嗨,乐恬小朋友,今天下课想玩什麽呢?」笑得和蔼可亲的高大男孩朝傻眼的乐恬挥挥手。
「我一点都不想跟你玩⋯⋯我想跟果湘⋯⋯」
「怎麽可以这样伤了阿虹大哥哥的心!」
而她早就趁着空档走出教室,来到一年级的大楼,有许多学弟妹认出传说中的冰山果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垂着视线,直接就来到了小南的班级,拦住一名学弟,他马上抖抖抖的问有什麽事吗。
「请找小南。」
「好、好⋯⋯」
学弟朝教室里头喊了小南的名字,原本在位置上说说笑笑的学妹们转了过来,而李果湘只是直勾勾的望着小南。
小南踏着小心翼翼的步伐来到门边,看到学姊,她仍是矛盾的不得了,心里面是开心的,但同时又有什麽在隐隐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