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一个礼拜自己回家的日子,这天周以修主动联络了她,告诉她自己会跟往常一样在後门等她放学。
一个礼拜没有见到他,思念是难免的,不过两人依然会透过电话稍微聊一下,不至於完全无法联络。但苏綮羽有些担心,因为前几天通话时,周以修的语气听起来都不是很好,似乎还带点疲倦,且通常只讲了片刻便挂掉了。
放学时刻正走向後门的她,正想着等等见到他,第一句话该说什麽。
「綮羽。」一声轻轻的呼唤,苏綮羽的视线向右瞥,果真看到了周以修。
「好久不见。」她微笑,接着看着对方的面容,样貌有些憔悴,「你看起来很累,发生什麽事了吗?」
她关心的询问,担忧的心情溢於言表。
「没什麽,已经没事了。」周以修摇摇头,露出一个笑容,「前几天孟薰出车祸了,住院了一个礼拜,我这几天都在医院照顾她,所以没办法来接你。」
「出车祸?」苏綮羽难得控制不住音量,「发生什麽事了,这麽重要的事怎麽没有告诉我?」
「对不起,因为我跟她都不想让你担心,而且她那段时间心情很差。」周以修叹了口气,「綮羽,我很自责,因为这件事会发生,我也有责任。」
他告诉苏綮羽,当天他正陪着姚孟薰出门,过马路时,她因为太期待所以用跑的,然而那时正好有一辆闯红灯的轿车朝她的方向驶过去,车祸就发生了。
「那她现在状况怎麽样?」苏綮羽有些焦急,「这不是你的责任,这件事的错完全该归咎到轿车驾驶上。」
「我那时候吓傻了,她那时候昏迷了几秒,醒过来後我一直叫她的名字,但她……她听不到。」周以修掩面,叹了一口气,「送到医院检查後,发现她的左脚扭伤,而且因为强烈撞击的关系,她暂时听不到了。」
「幸好这只持续了一个礼拜,她的听力渐渐恢复了,现在也已经出院,在家里休养了。」他又继续说,「不过听不到的那几天,孟薰每天都很难过,因为连医生也不确定哪时候才能复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幸好现在已经没事了。」苏綮羽松了口气,但看着他自责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想要让他振作些。
「綮羽,在我身边的人,好像真的都会变得不幸。」他停下脚步,「我真的很害怕,我之前以为陪着孟薰这麽久都没事就是没事了,但竟然发生了这麽严重的事,这让我很不知所措。」
「但这真的不是你的问题……」苏綮羽伸出手,原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最後还是没有放上去,「真的别自责了,孟薰看你这个样子,一定也不好受。」
她实在是不会说出什麽安慰人的话,过去还觉得这没什麽影响,但如今她却为此懊恼。
「那几天,不,直到现在我都还在想,当初如果我能走在她旁边,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周以修咬唇,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明明她没有做什麽,明明该出事的应该是我。」
「你们都不该受伤!你们都没有做错事。」苏綮羽激动了起来,听到他最後说的话,不禁有些生气。
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早知道。周以修明明很清楚这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悔恨。
「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好了。」说完这话,周以修一路上都沉默着。
苏綮羽犹豫了很久,一直想说点什麽来让他转换心情,但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情况反而变的更糟,於是最後选择了安静陪伴。
走到了家门前,即将分开的时候,她终於忍不住开口,「你回去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
才一个礼拜,他的神情就变的如此不同,想必过的一定很煎熬。
「嗯。」周以修微微点头,「抱歉,我不该把坏心情散播给你,我会好好调适。」
「你不需要忍住,我反而希望你不要一直努力想让我快乐,也让自己放松一些。」苏綮羽微笑。
「让你看到我脆弱的一面了呢。」他苦笑,凝视着她几秒,「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再见,我晚点会打电话给你的,到时候希望你已经振作了。」她挥挥手。
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周以修独自一人走在路上,频频叹气。
苏綮羽跟她……感觉越来越像了。
而自己在她面前,似乎也越来越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