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阳光正好。
是个适合下聘的好日子,韩淯涔心里如是想道。
「都准备好了吗?」韩淯涔仔细翻着手里的聘礼单子,那是京城里绣工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在那大红色的锦缎上绣出来的聘礼单子。
「王爷,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一小厮上前道。
少年放下手上的东西,眼珠子转了转,漠然道:「去把库房里那两尊金雁跟母妃留下的玉佩取来。」
他漫步到外头的桃花林前伫足,低声说:「母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不过,淯涔要娶王妃了,母妃,那是个很好的女子,放眼世间再无第二人能与她企及。她不是什麽好人,可她在我眼里是最善良的,我也不是什麽好人,所以我决定跟季翎一起反了这江山。」
「母妃,这世间太多桎梏了,他无法舍去先祖啸王的忠义,我亦摆脱不了身上流着皇家人的血,太肮脏了。本王不愿成为皇子,可你深爱父皇,他却由着那老妖婆赐死你,本王不恨别人,只恨自己无能罢了。母妃,你死於这万里山河,本王定让山河为你陪葬!」
韩淯涔一掌便摧毁了眼前的桃花林。
「这念想,不要也罢。母妃,本王定会带着那老妖婆的血祭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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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王府是门前热闹一片,自那日韩淯淩在朝堂上宣布两府联姻,又随着季翎现身朝堂之上,人人都想着啸王府有极大可能出山,不再隐身乡野之间。
季诩学着那男子装扮束起发来,一袭黑衣的隐身在离大门最近的那棵参天大树上。
她正看得出神,季诩从没见过啸王府竟门庭若市般,送帖子的送礼的都有,可真是奇观阿!
不过,那个王八蛋不是说今天要来给她下聘吗?怎麽那麽久还没来?
少女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在底下那片乌压压的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
忽而身後一道声音传来,「小姑娘,看什麽呢?」
季诩也是忙着寻找韩淯涔,也没注意听那人说些什麽,只忙不迭摆手道:「嘘,我在等我的夫君,他今日要来,本郡主可得好好吓吓他。」说完还孩子气的哼了声。
却见身後那同样一袭黑衣的少年一把揽过女子,即使全身黑亦是藏不住那人眼中倒影的光彩及身上的贵气。那贵气彷佛浑然天成般,任谁也无法忽视。
「夫人还未过门,竟如此思念为夫,为夫真是感到欢喜。」那人戏谑的语气让季诩心中一惊,再怎麽经过大风大浪,也是不堪心上人如此调侃。
季诩听出这是韩淯涔,身子一动便要跳下树,却不想被少年箝制住。
「嘘,淳王来了,他可不是什麽善类,从我记事起他便处处与我和你兄长作对,只怕今日他来是有什麽谋划,要多加注意。」韩淯涔搂住季诩的腰,又说道:「收敛气息,方才你忘记歛住才让本王找了到你。」
季诩听闻这话,便乖乖的歛住气息,只把韩淯涔的怀抱当做软塌,往後倚了下去。
韩淯涔微愣,不敢再如之前般胡乱动作。
自己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毫无戒备的靠在自己怀里,即使韩淯涔定性再佳,亦是禁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东西。
然而季诩又微微动了一下,冷哼道:「王八蛋,回去练练你这定性吧!」
「这可怪不得本王,美人在怀,如此娇媚的样子,即使为夫定性再佳,也是忍不住的。爱妃就省点心吧,日後可有你难受的。」韩淯涔调皮一笑,低头吻住眼前人。
季诩顿时觉得心里某一个地方忽然就软了下来,双臂绕过韩淯涔的脖子,回应了他热烈的吻。一时之间,竟被他吻得昏天暗地,罗衫半解,那火红色的肚兜微露了出来。
季诩顿时羞红了脸,一脸气愤又带羞怯的瞪着韩淯涔。
「果真娇艳。」韩淯涔微微一笑,使坏的把身子往前一顶,「夫人如此动人,为夫可真要按捺不住。」
「滚!」
众人只听一道女声划破那喧闹不已的啸王府天际,而後见一少年打横抱着女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爱妃,再不下来的话,本王可不介意直接将你带回定王府日日春阁情事。」韩淯涔戏谑的声音淡淡在女子耳边响起。
「你无耻!来人,快请王兄出来治治这到处在啸王府撒野的蠢货!」季诩嗔怒道,转眼间就没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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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身处内院正斜靠在王妃怀里的季翎早已将外头的动静都听了进去。
「爱妃,你说他们这洞房花烛夜会不会比大婚还要早个好几日?」季翎边把玩着啸王妃的青丝,悠然问道。
「小时与淯涔相好,我也是乐见其成。」王妃温婉的笑容,成了季翎眼中最好的风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季诩风风火火的冲进内室,嘴里嚷嚷着:「季翎!你看你那亲选的妹夫,真是下流!」
季翎闻言,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你也差不多啊,这样吧,你这几日就跟着淯涔回王府吧!然後出嫁前一日再回来?」
季诩冷哼一声,扑向王妃怀里,「王嫂!你看看你的如意郎君!都这样欺负我。」
「我觉得他说的有理。」啸王妃温柔的摸摸季诩的青丝,语气里说不出的调侃。
此时韩淯涔走进,可谓春风满面。
「为夫也觉得有理,那淯涔就谢过王兄王嫂了。」
这根本连聘礼都还没下就抱得美人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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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淯涔一席人坐在殿内,随着韩淯涔一同前来的阿阳此刻正手捧聘礼单子,朗声唱道。众人只见那聘礼单子一页又一页,阿阳一项一项的唱着,竟是唱了一时半刻也还未唱完。
待到阿阳唱完时,长吁了一口气,将手上的物品仔细折好送到季翎面前。
「王爷,这是主子的聘礼单子,还请王爷过目。」阿阳将此物给了季翎後便退至韩淯涔身後。
啸王妃率先看见那聘礼单子不似寻常人家的,上头的聘礼项目都是一针一线所绣,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内便赶工出来,由此可见韩淯涔对季诩的心意。
「定王有心了,本妃瞧那单子可别出心裁呢。」啸王妃微笑道,「小时可真是好福气遇到了这麽个如意郎君。」
韩淯涔拱手回礼,「哪里的话,我倾慕小时已久,如今小时终於要成了我的王妃,且我早已允诺小时,定会让她风光出嫁,让世人知道小时是本王的王妃。」
一旁的季翎翘着二郎腿,身子往前一倾便将季诩拉进自己怀里,「妹妹,你真的要嫁给这王八蛋?」
季诩没有说话,她静静的看着他的双眼,她知道,他在舍不得她。
「王兄……若王兄真舍不得我,我就不嫁啦!当什麽王妃,在啸王府当个混世小郡主也是挺好的。」季诩亲昵的往季翎身上蹭。
「这才是本王的好妹妹,你还是赶紧滚回你的定王府当王妃吧!啸王府快没钱了,养不起你这一副碗筷。」季翎嘴上是这麽说,可他还是宠溺的目光,从小到大,从没变过。
「王兄!你怎麽这样!」季诩冷哼一声,说着就用力踩了他一脚。
两兄妹折腾了好一会儿,季翎总是挨季诩打,他也跟自家小妹闹得差不多了,装作吃痛的样子,放开了季诩,目光看向韩淯涔点了头,旋即起身走向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