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梁午岁酣然入睡时,一抹身影摸黑悄悄爬上她的床铺,鬼鬼祟祟的蠕动着身躯,一双纤细的手不停地摸索着,像是在寻找物品似的,顿时一抹蓝光打上脸庞,原来此人正是梁午岁的好室友──林静。
「天啊……真的还假的,翟家军会传简讯给她?」林静一脸错愕的偷看着梁午岁的手机屏幕。
好奇心驱使着她点开这封无题的简讯,快速的瞟了一眼内容,林静差点没摔到床底下去。
「不是吧!妈妈啊──我家岁岁要开桃花了。」
简讯的内容只有一句话,相当符合翟家军那一贯简洁的风格,写着:「明天下午一点,我会来你家接你,不准落跑。」
林静下定决心开始对那外界传闻的黑道世家翟家军改观,她甚至想问问他是几零年代的人,难不成是林献堂先生那年代的吗?为何这封简讯可以打得这麽没有情调,邀约说得像要把人捉去拍卖似的。
她默默的转过头望向那打着鼾的梁午岁,她一脸睡得香甜,林静顿时有点羡慕她。
忍不住伸手碰触了下她的脸颊,说:「如果能像你一样,那该有多好。」
有过嫉妒的才算得上是友情,而没没无闻的不过只是过客。
将手机放回原处,林静蹑手蹑脚的下了梁午岁的床,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一大清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响彻云霄,扰人清梦,梁午岁蹙紧眉头,在狭小的床铺上翻滚、蠕动着身体。
声响依旧止不住,梁午岁终於耐不住的起身大吼:「到底是谁啊!」
此时,门扉悄悄被开启,一抹身影探进门内,眨了眨双眸道:「哈、哈,岁岁是我啦!」
「静静啊,拜托……我今天没课啊。」梁午岁一脸哀怨。
「你今天没课我当然知道,我只知道你今天有一场相当重要的约会!」林静一脸自信,挑着眉头朝着梁午岁露出媚笑。
「靠……你坑我了吗?」梁午岁的瞌睡虫瞬间灰飞烟灭,她从床上坐挺身子,嗔目结舌的看向林静。
「不是我,你自己看看手机吧!」她用眼神意会了下。
梁午岁蹙起眉头,有些疑惑的侧过身拿起手机,滑开手机萤幕,二话不说便点开了简讯,果真发现一封已被阅读过的讯息,她先是抬起眼眸望着一脸心虚的林静,对她皱皱鼻子表示自己的不满,随後低头点开简讯一看。
原本不看还好,看完後便觉得不得了,分明翟家军本人不在面前,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霸气却让人感觉他正把自己压在墙上,低声呢喃。
梁午岁越看越觉脸颊发烫,林静见状情势不对劲,於是出声喊道:「岁岁,你怎麽啦?」
「啊?没、没有啦。」梁午岁赶忙关起手机萤幕,将手机丢到一旁。
她不晓得怎麽原封不动地把简讯内容完整呈现,就算那只是几个简单的文字拼凑而成的,她仍然感觉欣喜若狂,却又感到忧心忡忡,深怕被欺骗。
「那你还愣在床上干麽?现在都十一点多了。」林静指着墙上的时钟大声咆哮。
「可、可是我还不确定要不要答应他啊。」梁午岁哭丧着一张脸。
「当朋友又不用钱,你就别管那麽多了,先从朋友做起,好好的观察他知道吗?」林静锐利的眼神扫过她,她的话无疑成了梁午岁的定心针。
这当然不是梁午岁头一次和男生单独出门,也不是头一次在衣柜前踌躇着要挑选哪件衣服才显得体面,但只要一想到对象是那个暧昧不清又面瘫冷漠的翟家军,梁午岁便打了个冷颤,感觉浑身不对劲。
最後还是选择较轻便的T恤和刷破牛仔裤,毕竟两人的关系还没熟络到哪儿去,不过就是老是摔倒什麽的被他帮助而已……
这麽说来,梁午岁还真是不晓得该说自己是迟钝还是脸皮厚。
「不是吧……你就穿这样?」林静看见从房间里头走出来的梁午岁,吓得遥控器差点从手中掉落。
「嗯?不然要穿怎样。」梁午岁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
好吧!林静只能不断在在心中默念:「希望翟家军的口味特殊。」
「我又不是要去相亲。」梁午岁默默翻一个白眼,认识这麽久怎麽可能不懂她那话语中的小心思。
「祝你好运。」
梁午岁踏出家门後不禁有种後悔莫及的感觉,她认为自己正朝着翟家军挖好的坑洞向下跳,她根本就完完全全中了他的大绝招,再加上林静这个八婆成为帮凶,根本不用套招就可以把她引诱到陷阱之中了。
她实在是太愚蠢了,怎麽事到如今才开窍了呢?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不过才刚过中午时分,梁午岁蹲在自家门口,她怎麽也没料想到有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若不是害怕转身进家门会被林静赶出门,她还真恨不得锁在房门里头足不出户了。
「这麽早?」倏然,头顶上传来一阵熟悉的低沉男声。
「你不也是吗?」
翟家军歛下眼眸,像是在沉思,若有似无的对上梁午岁的双眸。他怎麽可能告诉她,其实是想早一点见到她,才刻意提早起床提早出门,只是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形象和风格,他那是羞赧得说不出口啊!
梁午岁抬起眼眸,一眼便被他那忧郁文学的气质吸引,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凛然气息。他足足高她有一个个头之多,一头俐落有型的短发,浏海剪成现今大多数人喜爱的斜刘海,俊俏的脸蛋虽然还称不上是极品,但足以让路过身旁的人不禁转头多观望他几眼。
细长的睫毛拍打着眼睑,轻轻抿了下薄唇,他缓慢朝着梁午岁伸出大掌。
「你的面无表情真是扣分。」梁午岁握住他的手顺势起身,瞥了眼他那张面瘫脸,不自觉扬起嘴角。
「天生的。」翟家军只是无奈的耸耸肩。
由於两人不约而同的提早时间,於是决定提前实施原定的行程。一路上,翟家军紧紧握住梁午岁的小手,配合着她的步伐,也让她尽量走在内侧,避免她一个不注意就走到大马路上。
梁午岁倏地感觉到一阵不适,她皱紧眉头,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她想自己应该没有那麽……衰吧?
她开始放慢脚步,深怕和自己脑中所臆测的情形相符,然而拉着她的手的翟家军发现异状,慢慢缓下步伐,侧过头,用温柔的嗓音询问着。
「怎麽了?」
翟家军见梁午岁的步伐沉甸甸的,还面有难色,不禁蹙紧眉头。
「那个,我好像……」梁午岁扭捏的低下头。
「嗯?」
梁午岁羞赧地对他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一些,而翟家军只是点点头便凑近她的面容。她轻轻踮起脚尖,在翟家军的耳畔轻声说了几个字後,脸红的撇过头,完全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只见翟家军踌躇了下,然後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递给了梁午岁。
大掌轻拍她的头,说了声:「在这等我。」
梁午岁捧着翟家军的外套,尚未搞清楚状况,便眼看着翟家军的身影越来越渺小,她错愕的愣在原地。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