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鸟要吃红烧乳猪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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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里,红烛滴泪,新娘子难得娴雅地坐在床边。披着红盖头的夜珠盯着一身赭红的衫裙,把玩手指,看着袖口绣了金丝的黑边,心里平静得过分,连她有时也气自己的平静。就不能够再高兴一点、再悲伤一点吗?
是的,不能。
人声渐近,一票妖兽簇拥着新郎倌,送他到新房门前,女眷好不容易劝着一班醉鬼。终於,人声又渐远,他们大概是去伯奇的府上续饮。本是一片寂寥的新房,有种暧昧胶着,等待其中一方的突破,可是未有人开口,她就先听到一记嗝声,不禁笑将出来。
「……罗、罗嗦!偶、我……不就多喝了两杯,还是很清醒的!今天……我是你相公!」某鸟脚步踉跄地扑到她身上,她不打算撑着他的身子,顺势往後倒,不慎被沉重的凤冠咯了一下,痛得低呼。
「你怎麽这麽不小心!这凤冠重极了,快摘下来!」刚刚说话都不俐索的男子,只是听到她一声低呼,酒醒了几分,赶紧助她摘下琳琅的凤冠,掀起红盖头,又彷佛醉了,呆呆地盯着她的脸。
夜珠像是对待小时候的他那般,搔了搔他的下巴,笑道:「奴家等相公亲自为我脱,哪敢僭越。」
一直披着红盖头的她,这才看清她嫁了一个如何不得了的相公。他今天穿着黑色深衣,绣上金线,低调而华丽,袖口、衽边、腰带滚上跟她新娘服同色的赭红。若没这一点红、没了他脸颊的醉红,他压根儿就是朱雀的姿态,绝丽、严谨,不管多美,也有种正义不可侵的凛然,与七情六慾无关。
她花了近百年,为他添上这一抹红。这是专属於她的红,而不是朱雀原有的华美火红。
「对,我、我是你相公,相公、相、相公……」陵光说着,侧着身子、把脸转向後方,深深吸了一口气,耳根一片赤红。夜珠低笑,「相公如此娇羞,甚是可口,奴家似乎等不及了。」
「胡说!妇人岂可调侃男子,要、要……这种事要等男子……」
「要是等你,不知你羞到什麽时候,我们才能真正成为夫妇。还是说现在你不想了?」
陵光急急转过头来,满是酒气的嘴凑上来,堵着她的唇,便要把她压到床上,手忙脚乱地解她的嫁衣,险些扯烂。夜珠推拒着他,虚喘着:「……不是要你做得这麽快。」
「谁叫你突然说这些怪话!」他皱眉,苦恼不已:「我怎可能不想,蠢野猪。」
「我们未喝合卺酒,你大可反悔。」
陵光一个箭步下床,在桌上找到酒壶,就着壶嘴灌了一口酒,嘴对嘴渡入她口里,在唇舌交缠间,她小声抗议:「不是这样的、要、交……交杯……」但兴在头上的他被她打断过几次,内心气恼,醉得不辨东西,一句话也听不入耳。他以为她嫌喝得不够多,自己把壶中的酒都乾尽,又缠上她的嘴。
算了,合卺不合卺,有何关系。反正这段婚姻最多持续五年,待陵光飞昇为凤,记起朱雀的身份,他们就劳燕分飞。
壶里的酒既烈又醇,入口微苦而不辣,後劲强得很,陵光的神智又糊涂起来。夜珠多少猜到陵光是只不胜酒力的小小鸟,当年青龙带朱雀到「逍遥酒庄」,朱雀虽然喝得不少,喝的都是最温和的酒水。来到故城,陵光与孟章成了狗咬狗骨的损友,常结伴喝酒,大多是陵光看着孟章喝的,後者喝两埕酒还可谈笑风生。
陵光从来未醉过,不知若他大醉,翌日会否什麽都记不起来?
「小小鸟……」夜珠躲闪着身上男子的亲吻,嫁衣早就被抛到床下,通身只剩正红色的肚兜跟亵裤:「我们再喝些酒,好不?」答案显然是「不」,陵光褪下自己的黑袍,攻势因她下一句话暂停:「你若是依了我,我这晚任你怎样做都行。」
他闻言,身体相当诚实地放开她。夜珠披上外衣,到後园掘出一埕桂花酿——当年陵光趁她酒醉、占了她便宜,翌日说终有一天要娶她,她後来神差鬼使地酿了一埕酒,想着他日後娶别的人或者嫁给那麒麟,这就成了嫁妆——这埕酒,结果成了她的嫁妆。
她低笑。
「味道如何?这可是当年养我的人,亲手教我酿的酒。」夜珠半裸着身子,坐在陵光怀内,喂他喝了两小杯。他一言不发,喝到第五杯,夺过酒杯,解下她的肚兜,将杯中酒尽倾於她的身子。
「酒不是这样喝的。」她被他按回床上,他放下帷幕,这新床顿变成了一个溢满慾望的空间。外头,红烛几乎成了一饼红泪,仍顽强坚持它的使命,摇曳的烛光迎着夜风,如扭动身姿、去跳最後一支绝望的舞。
陵光沿着她身上酒液的行踪,一时舔着纤颈,一时以唇舌描划她双乳的曲线,又在她平坦的小腹吮出淡淡的红印。她眯着眼,脚指也朝天卷着,当他的舌尖在肚脐眼打转,她忍不住失守,本晚的第一道呻吟溢出来。
「酒为何不是这样喝?这样,能品酒,又能尝着娘子。」他又舀了一杯酒,往她一双玉兔的挺翘处倒几滴,夜珠因酒液的冰冷哆嗦,那处立刻被温热的唇吸入。如此来回数次,直至杯中最後一滴酒都被他享用,他稍稍放过她,双掌撑在她身旁,低头欣赏他亲自创造的艳色风景。
蜜色的身子透浑身薰着醉红,女儿香混杂酒气,蛾眉轻颦,吐气如兰,因他停下的攻势,贪婪地微扭着身子。然後,她曲起双腿,想要褪下亵裤。
「这是我的乐趣。」他握着她的手腕,自己解开两边的系带,凤眸灼灼盯着布料上的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