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南着迷的看着游牧开怀大笑的脸。这张脸对他从抗拒淡漠到担心关怀,再到现在的亲切自然,着实让向西南费了不少功夫。他觉得游牧笑起来特别好看,微挑的眼角有浅淡的笑纹,薄薄的红唇勾着,不自觉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脸颊的皮肤也会因为肌肉动作而微微泛红,所以他也会有意无意的在不暴露自己本性的原则中皮上那麽壹两下,刻意去逗游牧发笑。
“行,那我就试试,看看这个学期上完课书能不能保住。”止住大笑,游牧揉了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带着大笑过後的鼻音说。
游牧摇了摇头继续处理教学计划,而向西南就在办公室里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好像什麽都好奇,但又乖乖的没有动任何东西。
没多大壹会,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办公室突然有人推门进入,正在门口看上学期英语课程表的向西南吓了壹跳,连忙从门边跳开。
“咦?游老师,你来得这麽早啊!”
“嗯,我壹直留校没走。”
那人走到门边第二个办公桌坐下,脱掉大衣掏出纸巾擦了擦汗。向西南刚刚跳开,恰好藏在了打开的门背後,那人并没有看到向西南,向西南悄悄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他桌面的文件夹上写着“童华”两个字,想起来这就是游牧跟他说过壹起接待英国考察团的另壹个老师。
“没回家啊?你这也太敬业了啊,得跟系里申请表扬。”
“童老师怎麽也这麽早来了?”
“海,别提。你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女朋友吧,这两天跟我吵架壹气之下回老家了,我这在家天天被我爸妈数落,还不如提早回来躲躲清静。”
“童老师好!”
“哎哟吓我壹跳。你是?”向西南站在童华背後突然问好,吓得童华壹激灵,纸巾也掉在地上。
“我是游老师的……朋友,计算机系大二的。”
“朋,朋友?”童华看着游牧的方向,眨巴着眼睛,有点奇怪。他从来都没见过游牧跟谁亲切的交往过,而游牧有壹个学生朋友更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嗯。”游牧想了想,他不是向西南的老师,虽然把他当做弟弟,但也不能称呼他弟弟,似乎也只有朋友这个称呼最合适。
“那你,那你还挺厉害的。跟着游老师多学学英语,学计算机能用上。”童华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尴尬的看着向西南,面带夸赞,毕竟和游牧这麽难交往的人成为朋友,也确实挺厉害的。
向西南微笑着点头,努力作出壹种想要好好学习的乖宝宝模样。
“对了,游老师,这个是之前考察团来时的□□,系里让我交给你。之前有壹个宾馆的□□没开出来,我就忘了。正好现在壹起给你。”童华从包里掏出壹叠被小夹子夹好的票据,走到游牧的办公桌边递给他。
童华越靠近游牧,游牧的身体坐的就越直,等童华走到游牧身边的时候,游牧的上半身已经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脸色也逐渐从放松变得面无表情,童华把□□递给游牧的时候,弯下身壹张壹张指着向游牧说明是几号,什麽地方的,而游牧在他弯下身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往反方向挪了挪,小心的拉开着距离,但很有礼貌的点头答应着。
这壹系列反应都被向西南看在眼里。他眯起眼睛,回想起从认识游牧开始到现在的壹些事,游牧似乎对男人有更强的排斥,而对女性,无论什麽年龄的女性都不会有排斥的感觉,向西南似乎是他特别讨厌的那壹种类型,可是现在作为“弟弟”,向西南想不出当时为什麽会被差别化对待。现在这个童老师,唯壹能和他相似的地方就是同性别,可游牧的这种反应也不能说明他是讨厌“男人”还是“向西南这样的男人”,如果自己没和他有这麽多交集,会不会这个圈就会缩小到“向西南这样的男人”?
向西南突然想到之前游牧和他说的那番话,“就算是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和“没保护好弟弟”,这两句话壹直在向西南的耳边绕来绕去,他觉得自己可能想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线索用来分析游牧的异常,但是又抓不住这些线索的关联,“了解”游牧的过程就在这个思维里稍稍卡壳了。
不过向西南觉得日子还长,或许根本用不着自己胡乱分析,到时候游牧自然会和他敞开心扉,甚至把自己上厕所用哪只手扶着都告诉他。想到这里,向西南脑子里的有色画片又叮咚叮咚的旋转起来,他再次眯着眼睛窃笑起来,但是被游牧打断了。
“西南,你的朋友不是回来了麽,你先回宿舍去吧。”
“啊……那好吧,老师,我可以去你宿舍拿几本书麽?”
“好。”
向西南很不想离开。壹个多月的相处让他觉得和游牧壹日不见就如隔三秋,加上壹直和游牧“同居”,这种类似“家”壹样的感觉确实让人难以割舍。但是向西南壹直压抑着这种感情,他怕游牧看出来,也怕自己壹旦表现出来就会控制不了本能,所以只能“演戏”。现在童老师正竖着耳朵听二人有点“亲密”的对话,微微张开了嘴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游牧和这个学生的关系竟然已经好到自己的宿舍都能随便让人家去了。不过如果他知道二人几乎整个假期都“共处壹室”,想必会惊到下巴也掉下来。
游牧的独来独往在英语系是出了名的,不管是对同事还是学生,都会保持壹种高於礼貌而又低於冷漠的状态,由於外貌确实突出,不仅是情窦初开的学生会对其产生好感,壹些女老师也会有意无意的接近他,但她们毕竟和学生不壹样,都是成年人了,也不会为了壹个完全不对自己有任何回应的男人朝思暮想。壹年多过去了,女同事们不再去刻意和他拉近关系,男同事折服於他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除了工作上的事之外,没有任何壹个人和他有私交,甚至有的人想要给他打电话通知些什麽事,才会猛然发现没存游牧的电话号码,只能重新翻壹翻学校发的教师通讯录。
向西南关门的时候恋恋不舍的偷瞄了壹眼游牧,游牧正低着头仔细核对那些票据,侧脸在窗外下午柔和光线的晕染下像精致的油画,让向西南几乎沈醉其中忘了离开,还好童华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的身影提醒了他,他才关上门离开。
自己的宿舍向西南很久都没回去过了,之前只是拿了几件衣服到游牧那里用来换洗,现在只需要回到游牧宿舍拿回去就可以了。打开门,向西南赶紧把门关上,站在门口狠狠吸了几口气,他真是壹点点都不想浪费这间屋子里的味道,生怕散到门外去,让陆续返校的其他老师闻到。
随便拿了个塑料袋,把游牧替他熨烫叠好的衣服装进去,向西南咽了咽口水,趴在游牧的床上蹭了半天,壹直“饿”着的某处又开始叫嚣着要吃饭,向西南脑海里的绯色幻想在这个让他难以自持的单人空间里越发真实。
和游牧住在壹起哪都好,又充实又幸福,但唯独壹点不好,就是能看不能吃。游牧和他相处的久了,也不会太在意什麽伦理道德,还真的把向西南当弟弟来看。开始换衣服背着向西南,洗完澡也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但向西南为了不让自己本性爆发,壹直刻意的“目不斜视”,注意着避开游牧的“肉体暴击”,所以後来游牧干脆当着向西南的面换衣服,也常常洗了澡就穿壹条内裤在屋子里晃来晃去,让向西南眼睛吃得饱饱的,另壹个地方却饿得扁扁的。
虽然向西南每次洗澡都会自助排解壹下绮念,壹整个假期几乎在浴室里“跟游牧”把所有体位都尝试了壹遍,还会发挥想象力开发壹些新姿势,但这样在长期“大鱼大肉”的向西南看来只不过是壹个小手指甲那麽大的小肉块,吃不饱,还要吸着手指回味那壹丁点的肉味。
向西南只能靠看和想“画饼充饥”,也会好奇游牧作为壹个成年男人是怎麽处理那方面问题的。但观察下来,向西南发现游牧似乎真的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日常作息除了看书跑步吃饭,如果没有向西南的存在可能连话都不会多半句,更没有关系亲近的男朋友或女朋友,微信上除了工作的事之外平时都是安安静静的,电话更是十天半个月都接不到壹个,向西南的妈妈还给他打过三个电话,而游牧竟然连家人都没联系过。
不仅如此,游牧从来都没“自我安慰”过。向西南开始也想过,没准游牧和他壹样在洗澡的时候偷偷解决,“求知欲”迫使向西南做了几回偷窥的小人,而且他有几次还偷偷把手机调成录音或录像模式,藏在浴室的吊顶上,趁着游牧不在宿舍的时候再取回来。然而最後的结果不尽人意,游牧连洗澡都是认认真真的,连歌都不会哼哼壹句,只能让向西南血脉喷张的看着手机屏幕里游牧陷在热水雾气中的身体流鼻血。
抛开这方面的事不谈,向西南很想问问游牧为什麽不和家人联系,但又怕不知真相冒冒失失的问了勾起游牧伤心,所以这些好奇也就被埋在了他肚子里。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西南从游牧的书架上拿了几本英语期刊杂志,然後去浴室“最後”喂了喂自己饿肚子的小兄弟,才长舒了气离开游牧的宿舍。当然,这次备用钥匙没留下,而是早早绑在了他自己的钥匙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