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
当晚，我被满满的脸书以及赖的交友邀请与讯息轰炸，不意外是下午热音社所认识不久的朋友们。
当中最惹眼不过的就是韩宇澄的脸书及赖，不是因为头贴照片太帅，而是因为这家伙的头贴是空白。
头贴空白就算了，连动态也没有几则。
敢情是这家伙过於冷漠还是懒惰所致版面冷门？
但也不能说冷门，至少程子宥还有热音社那群朋友时不时会标记他，回覆他跳脱人群思维的贴文，避免他太过边缘。
才刚一一回覆完毕交友邀请，讯息窗再度轰炸。
有几个是热音社上的学长姐打招呼，有几个是乐笙他们询问笔记本的进展，最令我意外的是韩宇澄的讯息。
点开讯息窗，那家伙丢了个笑话，说要让我笑笑。
但我看了老半天完全笑不出来，超级冷。
图片内容是某天孔子在路上巧遇鲁肃，便客套几句话，「鲁肃近来可好？」
鲁肃笑着回好。
孔子想着也该问问鲁肃的夫人好不好，於是又问：「鲁夫人呢？」
没想到鲁肃望着遥远的蓝天白云，磨娑着下巴上的胡子，一脸英雄好汉佩服样：「他在伟大的航道上。」
见我一直没有回覆哈哈之类的文字或贴图，韩宇澄打了电话过来，给我一个促不及防。
滑过接通键，韩宇澄劈头就问我为什麽已读不回。
「太好笑所以我没法打字。」我乾笑着胡扯。
「是吧？那个鲁夫人真的很好笑……哈哈……」电话那头的笑意更深，耳膜磨娑着他轻浅的笑声，想着他在另一头大笑的模样我不禁莞尔。
我从没想过扑克脸的他会因为一则笑话笑成这副德行。
不过就是鲁夫人呢？就笑成这样，笑点好低。我偷笑着腹诽。
或许韩宇澄名字中的韩字可以等於寒字，呼应着爱好冷笑话，而且笑成这样子，根本小孩。
发现他不一样的一面我觉得十分新鲜，在夜晚时分的手机上，贴着耳畔听他那头传来的笑声，扯着其他冷笑话竟成为我日後每晚的乐趣。
♡
「当当当。」下课钟声响起，同学们纷纷拿起泳装准备前往游泳池。
我疑惑地点点棠瑄的肩膀，「等一下游泳课？」
「废话，」棠瑄一副「你白痴喔」的表情，「昨天副班长不是宣布过吗？」
「有这回事喔？」我乾笑着搔头。
「你不会不知道要带游泳课需要的东西了吧？」
「当然不会……」我哈哈两声，垂头丧气，「知道啊。」
棠瑄朝天翻了个白眼，「听说游泳课的老师很凶欸，忘了带上课要用的东西，好运的话记一支小过，衰的话……」她抛了记你多保重的眼神，「当掉。」
我默，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帮你借泳衣，你几cup？」
我顿时觉得棠瑄被金灿灿的柔和暖光包围，根本天使降临。
「嗯…」我蹙眉思考了一下，骄傲地说：「32B。」
棠瑄淡淡瞥了我的胸部，「好小。」
「你太看好我了。」
「是好小一个，不是豪小。」棠瑄纠正。
我汗。这样的胸部就够啦，要多大？
来到体育场的女更衣室，见其他同学陆陆续续穿好泳装开心的步出更衣室的模样我相当羡慕，同时也感到不安。
瞥了眼时间，我不安地来回踩踏着地板。
怎麽办、怎麽办？距离上课的时间剩下不到五分钟，棠瑄人到底在哪里啊？
「你再踏，地板就要被你踏破一个窟窿了。」熟悉的女声响起，我蓦然回首。
斜倚着门的棠瑄，挑眉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借到了。」
「我的棠瑄宝贝果然最厉害了！」我高兴地抱着她又叫又跳。
「行，你知道符合你cup的size的人有多难找吗？要绝种了啊。」她夸张地说。
我撇嘴打开袋子，两件式比基尼映入眼帘。
布料怎麽那麽少？！
我脸蛋缓缓浮现两个红晕，羞愧地捂脸，「我还是请假回家好了。」
棠瑄以为我害羞的原因是觉得胸部小，便道：「别担心，宝贝，我有让你胸部挺起来的神器。」她对我抛媚眼，拿出两块谜样物。
「我……」我正欲推托，棠瑄便急着把我推进更衣室，露出宛如地底深处的阎罗王恶魔式微笑，「看我的。」
「不要啊！」
约莫五分钟过後，我颓废地步出更衣室，缓缓抬眸看向镜子，我大惊失色。
镜子中的女孩甜美可爱，虽然胸部小小的，但经过棠瑄口中的神器改造後，反而让胸部的娇小显得可爱许多。
玲珑有致的身材让我愣了再愣。
奇怪，我怎麽眨一下眼，镜子中的她就眨一下眼？
那我改吐舌试试。
奇怪的事情再度发生，镜子中的她也对我吐舌，这是什麽？
七月不是过了吗？别吓我啊。
「这……真的是我吗？」我不敢相信。
「嗯哼。」棠瑄从後头冒出，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阳不要因为胸部小布料少就没有自信，」棠瑄托起我的脸蛋，「小阳的皮肤很白，而且又瘦瘦的，穿什麽都好看。」
「真的？」我眨眼，努力想确认镜子当中的女孩真的是自己。
「一白遮三丑，安啦。」
谁能告诉我，这是褒？还是贬啊？
棠瑄牵起我的手给予肯定，「走吧，上课去。」
游泳池共分六道，长二十五公尺，波光粼粼的水面透着泳池底部，从水面看下去似乎不深，但见了个亢奋男同学跳下去，一下子只剩肩膀以上露出，明显的深度使我颤了颤。
步出更衣室後，一个个视线的聚焦，搞得我浑身不自在，尤其这节课又和二年级的班级合并着上，目光的聚焦又更为明显、赤裸。
「你……」陈佐宁傻眼，不断揉着双眼觉得一切不真实，愣怔地道：「走错班级了。」
「哼，这是我们向阳啦。」棠瑄踹他一脚。
「屁啦，黎向阳哪有那麽漂亮，除非她去韩国整形啦！」陈佐宁怪叫。
「陈佐宁！」我不爽，「你这个浑蛋！」
我抬脚用力一踹，正好位於泳池旁的他正中下怀，稳稳落入池子当中。
泳池登时激起阵阵水花，好不热闹。
然而陈佐宁落水後，池面从混乱恢复平静，就是没有人影的挣扎，使我从脚底窜起一阵凉意。
我靠近泳池，垂眸凝视安静的诡异的泳池，心鼓动地用力，内心的不安一点点聚集，我扯开嗓子喊他的名字。
「陈佐宁！」我唤。无人答腔。
难道陈佐宁不会游泳？
内心的不安又扩大了一些，我再度靠近泳池边，想仔细看清有无陈佐宁的身影，不料却突然一阵拉力将我往水里拉进。
「啊！」
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冲出一道身影，水珠溅上我的身体及脸部，我吓得往後退一步，脚却被水中的少年用力一拉，跌入水中。
这一次我终於看清水面下的陈佐宁，他一脸得逞的得意模样使我恼怒却施不上力，水的压力不如在空气中那麽样的好活动，反倒显得沉重。
我双脚碰不到池水中的地板，只得在池水中挣扎得载浮载沉。
而陈佐宁没注意到我的慌乱，也没有我这般的困窘，在水中的他特别开心，行动不受拘束，白皙的身躯在水中显得更加秀色可餐，没想到书呆子的他也有胸肌和腹肌，真是大开眼界。
我笑着挪喻，却觉身体越加沉重，逐渐失去挣扎的力气，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不会游泳的条件使我放弃挣扎，任由水的带领缓缓下沉，也缓缓阖上沉重的双眸，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