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5)
黑幕降临，夜色上点缀着繁星，一抹月牙的温柔挂在天际，尽管只是月牙，那抹光晕仍是相当柔亮，朦胧了我的双眼。
入夜後的冬天气温下降了许多，连轻轻的吸吐来回都能够见着白色的雾气。
多亏早上妈妈叮嘱我多穿几件衣服与厚外套，还有韩宇澄给予的暖暖包，我才没有冻僵倒卧在路边。
广场中央放置了一棵巨大的绿色圣诞树，树上妆点着许许多多的彩带、灯花，树下也有几盒礼物，树的上头有着一颗夺目的七彩星星，随着灯光的变换，星星的颜色也会有所不同。
听说只要和恋人一起在圣诞树前接吻，就能够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地幸福一辈子。
如果我也能够在这边和韩宇澄接吻，那麽我们肯定就能够幸福每一天，永远在一起了。
思及此，我痴痴地笑了起来。
「白痴。」韩宇澄说，抬手往我头上套了个红色帽子。
「这是什麽？」我摸摸脑袋上，软软的，末端还有一个像棉球的东西，「圣诞帽？」
「嗯。」韩宇澄点头，我这才发现，其实他头上也有一个。
倘若在韩宇澄的下巴再加上一繓白色胡子的话……
脑海自动构筑勾勒出韩宇澄俊逸的面容，只是下巴留了一繓白胡子，黑发与白发的颠覆却造就了另一番帅气，我想大概也就只有长相好看的人能够驾驭。
见我笑得诡异，韩宇澄弹我的额头，眉头微拧，「你在想什麽？」
「圣诞老公公。」
才刚说起圣诞老公公，程子宥就在不远处与学务主任讨价还价。
「主任，我能不能不要戴这个显老过头的白胡子……」程子宥气弱由丝的声音传来，回过身就见他在和学务主任抱怨着胡子有碍他的帅气颜面问题。
程子宥身穿大红袍，头上也顶着一顶红色圣诞帽，俨然就是一个圣诞老公公的扮相。
程子宥回过身，精致俊逸的脸蛋，下巴却挂了个与颜面极为反差的大白胡，我很够意思的爆笑出声。
虽然黑发与白发的颠覆造就了另一番帅气，但也许就是程子宥一脸嫌弃的模样吧，初见就是特别搞笑。
「喂喂，你给我差不多一点。」程子宥揽过我的身子，捏起我的鼻头。
「啊哈哈哈！真的……好适合你啊！」我笑得不能自己，一边倚着程子宥的身子，一边摸起他下巴的假白胡，软而柔顺，不若想像中的粗糙。
「黎向阳……」程子宥鼓起腮帮子，手一皮就拔我的鼻头，疼痛的感觉在鼻头炸开，疼地我纠结了满脸。
「喂喂，圣诞老公公不可以欺负无辜可爱的学生。」我不悦抗议。
程子宥无视，继续玩拔鼻子。
「真是……」我反报仇地拔下程子宥的白胡子，一瞬间的皮肤与胶膜分离使他疼地哀叫一声。
嗯……黏性有待加强。
「我辛苦黏好的胡子。」程子宥说，眼底却有着明显的亢奋，灿灿的发着光亮，程子宥惊喜地来回摸着光滑的下巴，越发亢奋。
「我帮你测试黏性。」我义正词严，说的煞有其事。
「谢啦，朋友。」程子宥灿笑，转头对主任嚷嚷胡子掉了、黏性很烂的问题，明显不想戴上它。
我失笑，目光移转就见韩宇澄环胸阴郁。
我疑惑地眨眨眼，韩宇澄眸光微闪，抬手往我的颊边一捏，「你还真是一点女朋友的自觉都没有。」
我疼得叫出声，「韩宇澄你干嘛？」
莫名其妙。
「我很小心眼、善妒，嘴巴也很坏。」
我点点头，「所以？」
「让你有点自觉。」
语落，韩宇澄不给我反应的机会便俯身将唇齿贴上我裸露出来的颈脖，细密地轻轻啃咬，水声轻泄，劲脖处染上一抹甜腻的疼痛，被他啃咬的地方反覆抽疼，却又热烫，红晕爬上我的脸颊，连同颈脖也一同淹没。
我无措地抬头看韩宇澄，只见他勾着坏心眼的笑容，轻轻开口说了三个字：「做记号。」
礼堂幕後，乐器已置放完毕，不一会便是热音社的表演，对此，我感到既紧张又兴奋。
韩宇澄正悉心地擦拭着一旁的象牙色的三角钢琴，此时的他已经将制服换下，换上一身白色西装，宛若童话里走出的白马王子般，格外帅气。
擦拭完後，韩宇澄含笑回过头，轻倚着身後的钢琴，「紧张吗？」他问，嘴角挂着轻浅的微笑。
「有一点。」我捏捏手指头，舒缓紧张的状态。
方才的吻痕仍隐隐发烫，红晕再度爬上了我的脸颊，使我又一阵羞囧。
韩宇澄宛若没有发觉的轻抚我的脸颊，指尖的触碰带着一丝异样，轻轻勾勒着我的轮廓，他仍是笑，嘴角却有点苦涩：「向阳，表演结束，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哇！」我笑着一口答应，却不知道韩宇澄此时此刻的苦笑背後是多麽隐忍、多麽心酸地诉说着再见。
「不过为什麽不现在说啊？」我微笑。
「我怕……现在说了，就再也看不到你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