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酒茨]追追追 — 定情

正文 [酒茨]追追追 — 定情

夜晚的风吹过寂寂长林,篝火在摇晃,影子在乱舞,飞蛾扑火的景象脏了野味,茨木恍惚了,他想,自己是不是也像飞蛾扑火,惹人厌烦。

明白茨木仅仅只隐瞒了救治自己的部分,酒吞大肆的喝酒吃肉,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开心过,好友依旧就是好友,能安心把背後托付的人没有背叛自己。

酒吞忽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脱离了失恋的痛苦,此时心情竟无比舒畅,他吃肉的动作停了下来。

发觉酒吞若有所思,茨木也从恍神的状态回过神来,烤肉的手没停,他看向酒吞。

酒吞想起烟烟罗的话,更发觉自己亦点都不了解茨木。

酒吞递了肉串给茨木,茨木不明所以的接过,他看见酒吞深沉的目光。

「说说你自己的事吧,你不见得知道我所有的事,但我对你却一无所知。」

茨木愣了一下,他虽然只听到烟烟罗说的最後一句话,但是酒吞一反常态地问起自己的事,大概是拜烟烟罗所赐。

「挚友有什麽想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

「说甚麽都好,你的过去、你的现在都可以。」

茨木喝了酒,开始诉说自己的过往。

母亲怀胎十六个月、自己一出生就把母亲活活吓死、发现自己喜欢血进而被收养自己的理发店夫妇赶走、从丹波山到大江山,成为了大妖怪,却一生只败给一个人。

篝火不再劈啪作响,夜里的风小了,酒即将饮尽,而食物也吃得差不多了。

「我们….还真是相似啊,还是人类的时候都不是人所能接受的人。」酒吞的眼神放远了,漆黑的夜空中,没有月亮、亦没有星辰,火光所能及的只有寥寥几片乌云。

茨木唤回酒吞的注意力,他问道:「挚友怎麽突然问起我的事?」

「没什麽,头断掉之前的记忆几乎都没有了,只约略知道个大概,都是听来的。」酒吞看着茨木,道:「就连我们初次见面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茨木不知为何觉得心中苦涩,他却道:「不要紧,只要我们还是挚友,此时此刻把酒畅欢与未来种种,能够记得就好了。」

酒吞把最後一杯酒让给茨木,这是酒吞从未做过的事,然而茨木也没有推辞,,在茨木喝下之前,酒吞道:「这最後一杯酒,代表我的感谢,谢谢你一直以来的追随,然而我也想确切的知道,你对我,是怎麽从友情变成爱情?」

这是连日来酒吞第一次认真的面对自己,茨木感到不知所措,他想要嘻哈蒙混过关,却知道这可能是唯一一次认真表明心迹的机会。

茨木的脸色很精彩,酒吞觉得想笑,却因为想听真心话而忍着,他的忍耐有了回报,茨木在端正神色之後缓缓开口:「一开始,我对挚友确实只有友谊,但在大江山相处久了,没有一个人可以跟我比肩、也没有一个人可以随意待我,因为我太过强大,任何人都对我毕恭毕敬的,我是挚友的手下败将,第一个我仰望的人,然而纯粹的仰望只能构成追随。」

茨木顿了顿,他取下脚踝上的铃铛,继续道:「挚友是第一个用平等的姿态与我喝酒的人,挚友那时候告诉我,『挚友之间不打斗,坐下喝酒吧!你若想切磋,摇响铃当後我便去找你。』那时候我便认定了,你是我一生一世的挚友。」

酒吞拿过铃铛端详,茨木继续说道:「大江山被讨伐之後,挚友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这些过往是很正常的。在你因为失恋变得不复以往,我才发现,对我来说挚友的喜怒哀乐就是我的喜怒哀乐,我想要帮助你脱离失恋不只是因为我想要一个跟以前一样笑傲风云的挚友,更是因为我想要照顾挚友,成为挚友不能没有的人。事实上,挚友再继续消沉下去也没甚麽不好,因为只有我能够真正为你解闷,这样一来我才有身为你挚友的价值。」

酒吞默默地听着,虽然肉麻却字字肺腑,他一掌拍了茨木的头,道:「肉麻不?我听的鸡皮疙瘩都来了。好了,我都知道了。」

「真是败给你了。」酒吞眉头舒展,他浅浅一笑,冲击了茨木的心,茨木从没见过酒吞这麽笑过,那是一种对情人才有的温柔,酒吞甚至没有对任何女人这样宠溺的说过话。

茨木以为自己会跟以往一样被拒绝,他做好被斥责的准备,甚至以後也不再见面的发展,千算万算,却算不到这个结局。

酒吞道:「烟烟罗说的对,我很自我,以至於周遭的人为我做了什麽事我都不知道。我想好了,一味沉浸在不属於自己的东西里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你一直以来的付出我会好好回报你。我没有想到能跟我互许终身的人是男的,不过对弱者没兴趣是你我共同的缺点,这样想的话,只有你才能衬托我。」

酒吞捏着茨木的下巴,在粗糙的唇上一吻。

茨木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呆呆地看着酒吞。

「怎麽?傻了?」酒吞一弹茨木的额头,邪魅的笑道:「我都接受你了,你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喔…」茨木发出一个音节,他红着脸慢慢的在酒吞的唇上一啄,然後飞快的分开。

酒吞扬眉,诧异道:「就这样?你会不会太没诚意?」

茨木呐呐道:「不然要怎麽样?」

酒吞叹了气,一把搂住茨木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问道:「我说你,是不是完全没跟女人做过?」

这麽一问好像自己很逊,茨木不服气,他道:「我只是对普通的女人没有兴趣。」

在酒吞的逼视下,他才慢慢地说:「我受不了女人破处一直叫痛,所以几次之後就索性放弃了。」

「所以根本是零经验罗?甚至怜香惜玉都不会。」

茨木大声的辩解道:「才不是!」

酒吞邪魅一笑,道:「那就来取悦我吧,用你取悦自己的方式。」

几分钟之後,酒吞捉住在自己裤档里的手,他扶额道:「….我懂了,你平常连这方面几乎都不怎麽做。像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纯情无知男孩真的不常见。」

「来,本大爷教教你。」

「等等为什麽要脱衣服….」茨木瞬间惊恐起来,他不敢挣扎也不敢大声喊,这要是被路过妖怪知道并传出去实在是太丢脸了,身上的感觉舒服到一个极致,他的脸越来越红,也越来越不敢直视酒吞…….

「听说酒吞童子跟茨木童子在一起了耶!」

「甚麽?!茨木童子终於追到了!」

「我早说嘛,两人早该在一起了!」

晴明在京都巡视,用灵视他可以听见路过妖类的八卦,他在拐角处看见一缕烟,他摇摇手中的扇子缓步走进巷子。

暗巷内,鬼切背靠着墙壁看了过来,红叶站在巷弄内,看起来很是失落,她勉强对晴明一笑。

一团烟雾化作女人的样子,烟烟罗道:「这麽一来事情完全依照红叶的委托与晴明大人的计画发展了。」

鬼切对晴明伸手,晴明将一个锦囊交给鬼切,晴明对红叶道:「依照红叶小姐的委托,酒吞童子已经完全不会对红叶小姐再有任何死缠烂打的行为,而红叶小姐也必须依照约定,不许吃人,可以另寻良人了。」

「其实晴明大人不管要我做甚麽我都会做,根本就不需要以交换条件的方式….」

红叶看起来很失落,烟烟罗拍拍红叶,道:「不属於你的就别执着了,只要还能当朋友彼此祝福就好。」

鬼切打开锦囊取出里面的纸张阅读之後,道:「确实是我要的情报,如此一来我们互相不相欠。那麽我告辞了。」

「等等。」晴明叫住鬼切,道:「如果源赖光真是你所说的那样,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我可以替你留意他,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出手。」

鬼切冷眼看向晴明,他道:「得了,虽然复仇多一个人帮忙是很好,不过你的立场让我不能轻易信任你。告辞。」鬼切不晴明回答便越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晴明对烟烟罗道:「这样是我欠你人情了,以後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必会全力相助。」

烟烟罗笑了笑,道:「不用了,那时在黑夜山,晴明大人没有退治愚弟就是一个恩情了,我回去必会好好教训愚弟。」

烟烟罗好奇的问道:「晴明大人是怎麽想到这些法子的?」

晴明叹了口气,道:「仅仅只是捡现成的来用而已,况且茨木童子那样的行为举止构成今天这样的结局一点也不奇怪。」

红叶道:「能帮我摆脱酒吞童子已经是一个恩情,所以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依照约定,我会做回善良的好妖怪,不再吃人。也希望晴明大人能跟我做好朋友。」

「这是自然。」晴明温和的笑了。

「夜深了,晴明大人还要巡视京都,我们便不叨扰了。」烟烟罗说道:「大家各自离开吧,以後有缘再见。」

「嗯,两位走好。」目送两位小姐离去之後,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小白道:「总觉得…做了一件不得了的坏事呢!」

晴明摸摸小白,道:「依照约定,这件事情不许对任何人说喔!」

「就算晴明大人不命令,小白也会因为命只有一条茨木与酒吞大人实在太恐怖而保密到底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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