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先把她带走了。」
「你干嘛，放开我喔，赵航宇！」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却怎麽样也甩不开，「放开我啦，你很机车！我讨厌你！」
「闯祸了？」赵航宇又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国中当上班长後不知道用了多少次这种表情看我。
想到这个我火气就很大。
没想到他继续浇油，「原来刚刚庄老师那麽生气就是因为你，看他脸颊肿一块，不会是你的杰作吧？说说看又做了什麽吧。」
越说我越生气，虽然我真的做错了可是也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嘲讽吧。我双眼红通通还夹杂眼泪看着赵航宇，他很显然没有被我吓到，就像是早就预料到我会哭一样。
「那时候我就在导师室。」
我一脸惊讶，所以说我刚刚的丢脸样子都被他看见了？
我又想哭了……
「子歆，哭出来吧。」
我拉着赵航宇的衣袖开始大哭，把眼泪都擦在上面我就超爽的，喜欢看总是从容的赵航宇一身脏兮兮又狼狈的样子。
「我会帮你跟阿姨说的，我跟你保证她不会骂你，哭完就没事了。」
为什麽好多事情都是赵航宇跟在我後面擦屁股呢？
小时候被老师骂也是这样，赵航宇总是在我被骂之前去找妈妈，就算我妈还是骂我了，赵航宇也会帮我说句好话，虽然他常常用那种很讨人厌的表情跟我说话，有时候态度还很不屑，可是他却没有真正丢下我过。
就算我以前常常说很讨厌他。
反而是我常常不听他的话乱跑，做那些不像女生会做的事情。
「不知道怎麽把你丢掉才勉强对你好的，所以之後你不要再哭了，很吵。」
我躲在赵航宇後面，明明是自己家的门却要别人帮我开。
「真的不会被骂吗？」我拉着赵航宇的书包，用着极其害怕的表情看他，「这次我有记过单喔。」
後面那句话我发誓绝对是用害怕的语气而不是用炫耀的语气说出来的。
赵航宇非常自然的踏进我家，跟我妈打声招呼後让我进了房间。
我只能勉强贴在门板上偷听，很好，我家隔音还不错，几乎听不到对话内容。
我真的很害怕欸，如果妈妈发飙了跟爸爸说，我就真的完蛋了。这次我有记过单欸！记过单！杀伤力很高的记过单！
想起小时候爸爸拿皮带抽我的样子就觉得很可怕。
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我看着闹钟都过去两个小时了，这次真的太过分了吗，虽然说已经是高中生不应该这样可是这次妈妈一定很生气才会那麽久……
赵航宇来电？
我紧张的接起电话。
「我都已经回家吃完晚饭了，你该不会还躲在房间里吧？」
……垃圾。
赵航宇没整我就是得不到快乐。
挂电话前我还骂了句三字经给他。
「干嘛那样看我？」
杨云秀眨眨她漂亮的眼睛，托着下巴问：「听说昨天有人闯祸了啊，你都不知道张奕跟管幼安多紧张哦？」
「又不是第一次。」
「我知道啊。」杨云秀耸肩，从国中就跟我同班，想来也见怪不怪，「可是你昨天居然哭了耶，而且还跟赵航宇一起翘课。」
为什麽我哭会被知道？
我瞪向张奕的位置。
「好吧，我都忘记他昨天也翘课，他是不翘课的人欸。」
说到这里我还真对赵航宇有点抱歉。
「体育课，没差吧？」杨云秀捏着我的手指，「你的指甲长得真好看。」
我忽略掉後面那句话，不得不承认赵航宇果然很精明，还知道挑体育课。
「你还好吧？虽然我知道你向来是不会太放在心上，但是昨天我真的吓到了欸？好吧你也可以不解释你为什麽要哭啦，但是在我心中呢，你还是我的英雄的，是吧？」
送给我一个飞吻後，杨云秀就转回位置继续研究自己的几片指甲上白白点，不知道为什麽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心暖暖的，虽然她是那种直爽的女生，可能我没预料到她会把这样恶心的话说出来。
「还好吗？」
我抬眼看了刚进教室的张奕和管幼安，「还好啊。」
张奕随即松了一口气，点了我的肩膀，「欸，对不起啦，不过华歆，我没想到你也很爱玩欸，还会翘课。」
「想死吗？」
「没有，不想。」
「你今天还打球吗？」管幼安翻着他的笔记，然後就像随口一问那样询问。
「我要问一下我朋友欸。」
朋友乃赵航宇是也。
「平常不是都会一起打球吗？」然後他继续接着说，「你放学有空吗，我跟张奕想问你物理。」
「哦，好吧，去哪里问？」
「甜点店？」
虽然又让赵航宇自己一个走回家有点对不起他，可是一个大男生有没有我一起陪着走应该是没什麽差吧？说不定他还嫌碍事。
站在甲班门口，我想过不了几次他们班的人都会知道我是谁而且知道我找谁了。
「副班长，有人找你哦，隔壁班华子歆。」来帮我叫人的是一个小帅哥。
甲班出帅哥，丙班出美女，已班运动员。
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他们班蛮多校草级人物。
不过，赵航宇是副班长？不错嘛。希望不会跟当班长的时候一样讨人厌。
「怎麽了？」
「没有啦，我是要跟你说你今天放学自己走，我有事情哦。」
「打球？」
「不是啦，我们班同学问我功课啊。你球队应该也有事情要忙吧？副班长。你昨天明明跟我妈妈说完你还不跟我说，你真的很讨人厌欸。」
「我就知道有人一定躲起来不敢出去。没被骂不就好了，要给你一点教训。」赵航宇一说完就转身回去，「记得路上小心，不要太晚回家。」
喔。
比我妈还会叮咛。
可是好像真的没那麽讨厌了哦？
回家後又马上出门到约好的地点，歪头看着对面的人，不过似乎他也不知道缺席的那位为什麽还没到？
所以我说，张奕呢？
一坐下後发现只有管幼安，过了十五分钟後还是只有管幼安。张奕回去拿个东西还能迟到那麽久？
他皮痒了吗？怂恿我打球又大迟到。
「管宁，他人呢？」我不耐烦的敲打着桌面。
我本来就不是太有耐心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打个电话吧。」
张奕一定会单身一辈子，这麽不守时。
「喂？你怎麽还没来？什麽？好吧，我会再跟她说。」管幼安一挂掉电话，就一脸抱歉看着我，「他说他临时有事。」
我尴尬的看他，「那你还问吗？」
虽然单独和男生待在一个空间，但是毕竟是管幼安所以我想应该不是那麽奇怪吧？
「当然。」
其实我有点不明白管幼安这样成绩好的人为什麽物理会不好，除了英文他几乎是全能的。这不免让我想起他借我抄英文考卷的事情，很白痴。
教他物理同时，偶尔也跟他聊篮球，偶尔聊电影，有时候说说他以前的糗事，还有他在国中的时候就多麽备受关注。
就这样一问一答後过了两个小时，我想管幼安大概是有看出我疲惫的样子，主动开口说要送我回家。
「我自己回去就好。」我推辞，这离家里虽然有点距离，但平常打球我也都是自己回家的，路上都有路灯，也不是走什麽特别黑的小巷。
「都八点了，我送你吧。」管幼安起身收拾东西，「那个……秋天了，多带一件外套吧。」
点点头，我才奇怪你怎麽那麽关心我。
「华歆，你……有男朋友吗？」
我转头看着和我并肩仍然高我一个头的管幼安，「问这干麻？我母胎单身啊。」
为什麽要这样问？
「哦……」
「不是听说你有女朋友吗？」忘记是听哪个学姊说的，管幼安曾经交过三个女朋友，现在也有一个女朋友。
管幼安的八卦也是颇多。
「最好啦，我单身好一阵子了。」
「也是，像你那麽优秀的男生，女朋友就算十个应该也不用太惊讶哦？」
「赵航宇难道没交过女朋友？」
赵航宇吗？
「为什麽提到他？」不过仔细一想，我倒真不知道赵航宇有没有交过女朋友，至少我印象中是没有的。
噗，赵航宇居然也母胎单身？
不过也难讲，我没什麽过问，虽然总是和他在一起，但是他私底下偷偷交了女朋友不想让我知道也是有可能的，虽然机率很低。
我看着管幼安的脸，他却看向别处，漫不经心的说：「我以为你们在一起过啊。」
我跟赵航宇？我们都相处几年了，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到底是谁透露这种莫名其妙的资讯的？」我耸肩，「我这样没气质的女生，不要说赵航宇了，一般男生都看不上眼哦。」
而且连我爸都嫌我。
「我倒不觉得。」
闻言我看着管幼安，「你该不会……是听说过谁喜欢我吧？」
这会让我想起国中时体育股长的告白，虽然不是讨厌他，但一想到有男生喜欢我就觉得怪可怕的。
「华歆，其实我……」
「嘘！」我慌张的打断他，「你不要讲喔，我不想知道，一点都不想！真心不想！」
我用食指指着他，最好什麽都不要说，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华歆。」管幼安拉住我的手腕，「小心车子。」
我居然站到线外了。
「以後打球……也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