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说:
等我睡醒时协理已经回自己房间,我揉揉眼睛看见桌上被贴了张便条纸,上头写着『或许我可以跟你收版权费?』,看见这文字时我反应不过来,想起自己做过什麽事情後呵呵傻笑。
昨晚睡前素描本忘记收了,就直接摊开放在桌上,协理很难不注意到。
我正要将素描本收起来,发现底下压了张影印纸。
「咦?」我满头雾水拿起来,上面印了些公司资料,但是我没把工作带回家啊。结果一转到背面的空白页,上面居然画着……一只看起来是昏死还是睡得五脚朝天又穿衣服的猫?我没良心地笑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协理画画,画的对象居然是我!
像协理这种冰山美人,我一直以为她会画图的话一定是那种超精致欧美风格的,结果却是手上这张超级治癒系……越看越心里发痒,我将这张纸好好收入包包,打算等去公司时偷偷护贝,就可以永久保存了。
「醒了?」
「协理早安!」当我还在东摸摸西摸摸时她突然敲门,我奔过去一开闻见淡淡香水味、额头被人轻轻一弹,「姿萦,等等一起去吃早餐吧,我肚子快饿扁了。」
「好。」我看了下时间比往常早十分钟,只好加倍十速之力赶快弄弄跟协理一起出门。这次她又选坐外面,虽然人跟之前一样冰冷却看起来有心事,我非常慎重思考後才开口,「协理,怎麽了吗?」
「嗯……」随着我那句话戳过去,协理显然更焦躁、手指忍不住敲敲桌子两下,「你、我是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过份,昨天说了那麽多伤人的话。」
「伤人?」我意外她这麽认为,「您想太多了。」
「真的?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吗?擅自翻你手机又说那种话,实在有些不应该。」协理一脸凝重像是希望我将她定罪,这严肃到不行的气氛让人忍不住坐直、深呼吸,「协理,您想太多了。」
「我是怕自己吓到你。」她说着居然咬唇一下,第一次看见协理这麽少女的动作让我亢奋一秒,赶紧拿刚出炉的薯条递给她,「没事没事,协理要不要吃薯条?」
「好,你喂我。」她瞥了我一眼就撩起头发往耳後放,我瞬间脸红,并不是被协理弄得脸红心跳,而是谁都没有喂上司吃东西的经验吧?就算再怎麽镇定的人都一定会愣住,然後像我一样把薯条移过去时思考下一步该做什麽。
协理应该不会咻的一声,把整根薯条都吸进去吧?
我看她咬了一口嚼嚼,很自然跟着动作……「呵。」协理轻笑一声,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吃了她咬的那根,差点把薯条喷出来、用手捂嘴硬吞下去。
「你在干嘛啊?」协理笑着摇头,「有够呆的。」
「哇——哈、哈哈哈哈。」我乾笑後埋头猛吃好几口吐司在偷瞄协理,确定人没有昨晚的不适後放下整颗心,在慢慢将视线往上时才发现她也在看我,一对上眼协理挑挑眉,「有发现什麽好玩的?」
「唉……哈哈。」
说真的,我这样一直傻笑会不会惹毛协理?
曾经有人说过像我这样一直傻笑很容易惹怒他人,虽然都是无心之过。我摸摸自己的嘴角,这次换人杞人忧天了,「协理,我一直傻笑会让人不舒服吗?」
「有人这样说你?」
我发现一旦问她事情,协理的第一反应皆是问有无第三者存在……
「曾经有过。」忘记是刚进公司还是快毕业时,我连说这句话的人脸都不记得了,「那个人说我一直傻笑很容易惹人生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有些人会生气没错。」协理并没有否认,这让我小小的玻璃心稍微受创,不过她又补了一句,「只是当上主管阶层後,你会觉得这在能接受范围。」。
「我知道了。」或许协理没那意思,但我觉得自己得改掉这习惯才行,毕竟当她女友可不是玩笑,协理本身是完美无瑕的存在,如果有心人想搞她,一定会从我这下手。
我就是协理的弱点。
「好!」打定主意当称职女友,我霎时充满斗志、准备开始提升自己的等级。
「好?」协理突兀的声音飞进来,我才发现自己说出心理话,正被几名排队等早餐的路人侧目……很好,刚刚立下的誓言瞬间破功,我沮丧的摸摸鼻子,「不、我……嗯……」协理很有礼貌回一个点头,代表她有在听。
「我、以後,以後还请协理多多指教了!」本来想说女朋友这三个字,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害羞,就变成现在像是後辈在跟前辈请安的台词,她默默看着我,只差没有戏剧化的一只乌鸦啊啊飞过。
「你总是突然很可爱。」协理的语气听来不妙,她却拿起红茶对我举杯微笑,「请多多指教罗。」
「也请您多多指教!」我赶紧拿自己的柠檬红茶回敬,笑嘻嘻的吸上一大口,庆祝今天,我,李姿萦正式成为她——洪芃姚的女朋友。
我有自知之明各方面都比不上协理,不管是恋爱还是工作她真的都算是前辈,既然如此,我就得更努力追上去才行,至少能像她身边那两位秘书,有够硬的肩膀能撑起她的王国。
等等,这样讲好像协理是最终BOSS一样。
今天她要忙着处理副董事发下来的工作,所以载我一起进公司。
其实这满刺激的,我不敢开窗怕被公司的人发现,到时不难想像那些谣言会扭曲成怎样,搞不好会变成四角恋也说不定。
「你一直缩起来干嘛?」当协理要开进地下室时,我的心跳快停止了,「就……怕被人看见?然後又出现什麽奇怪的谣言。」还好她没有摇下车窗跟保全打招呼,只给了一个点头就开进去,我吐一大口气瘫在副驾驶座上。
车一停好位置,我立刻跳车只差没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别担心。」协理的语气十分悠哉、她踏着轻快步伐走过我身旁,「现在还早不大有人,而且车窗有贴一种让人看不见里头的特殊玻璃纸。」
「所以保全刚才没看到你?」
「嗯。」突然间安静好几秒,地下室仅剩脚步声回音。
「他们只认车牌。」协理率先打破沉默,「只有偶尔拦一下。」
「明白了。」听协理这麽说就懂了,因为我都是骑机车到公司,所以习惯先打招呼再进去,每次看车子减速滑过去都以为他们打招呼技巧已经熟练到来个眼神就行,原来是直接被放行啊。
「唉,那您刚刚打招呼不就没用了?他又看不到。」
「不能说没用,这跟借东西的道理是一样的,不管对方有没有看到、听到,都一定要在还东西同时道谢。」协理跟我进电梯後就刷自己的卡,电梯哔了声、亮起她要去的楼层。我该说主管的卡就是帅吗?不像我们小员工是厚厚一张还贴了大头照,根据不同部门就是不同颜色,而且还不会有自动设定楼层的功能。
我看协理要将卡收起来时才发现眼熟,及时喊住她的动作,「协理,您可以借我看看吗?」
「嗯?说这个?」她停下动作将卡递给我,接过那张会让人误以为是黑卡的高阶主管证我很是讶异,「这是我入公司时设计的第一张卡图!」
「喔?」协理挑眉露出温柔一笑,她伸出两根指头夹回卡片就举到自己脸旁,「我很喜欢这张,公司会定期换卡,但是主管们都不愿意换就一直沿用下来了,除非卡片被自己弄丢,不然我还没看过公司剪过任何一张。」
「真的吗?」听到这句话我很高兴,「大家都很喜欢?」
「非常喜欢,感觉十分高尚。」协理与我一前一後走出电梯,我开心到快要飞起来,毕竟这张卡是第一次参加公司内部的比赛作品,当时只知道自己赢了两个月的薪水,却不清楚卡片被拿到哪里使用,现在能看到它活生生在自己眼前,让我想起好几年前帮一家机车行的铁卷门画画,路过的孩子看到上头的恐龙时发出兴奋的惊叹声。
「工作加油。」
协理的办公室先到,我频频点头打算目送她关上门後才去部门。
结果协理的门还没关上又突然拉开,我看她左顾右盼了一会後勾勾手指,那极度诱媚的眼神很难不猜到这家伙想做什麽,我却不争气的小小步靠近,让协理勾住我的衣领给上一吻,嚐到嘴里有淡淡的草莓味,她用大拇指抹抹嘴唇後又是一笑,这才满意的关上门。
我默默抽出手机开自拍模式,嘴唇上沾着一层淡淡的护唇膏,我没有擦掉,学着协理用拇指将唇上的护唇膏抹平、抿抿嘴,这才收起手机往自己的地方前进。
协理那魅惑般的笑容,不断浮现在脑海里。
中午时何组长又来了,他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看脸书,毕竟从早开始,我们部门已经有不少人都在好奇那位稳交的人是谁,我靠着自己的呵呵大法直接乎巄过去,目前还没有人猜到是协理。
「何组长,谢谢您带便当给我,但是真的不必了,我早餐吃太饱。」
由於不想给太多人看戏,我特别将何组长约到茶水间,反正偷听也听不到八卦,而他被推拒後露出稍微难过的表情,「真的?不是因为李小姐已经有男朋友了?」
「嗯?呃,对,我是真的吃不下才拒绝的。」我差点耍蠢回问哪来的男友,还好最近吃协理的口水够多,智商有再慢慢增加的趋势,「何组长,我不知道自己是哪点吸引到你,你人很好也很帅,但还是试着去喜欢其他女生吧?」
这是我人生初次体会拒绝他人,绞尽脑汁後也只能勉强说出这麽不流顺的一句,何组长听了表情僵硬了些,我的心跳则在瞎忙四处乱撞。
这是紧张、期盼,还有一丝丝的害怕。
「这样啊,也是呢。」他恢复之前的乾笑但眼中带着失望,还是将便当推过来,「但,还是希望你能收下这便当,让我当你的朋友?」
「友情便当?」我瞬间想到范宗伦,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自己去吃早餐。
「是啊,毕竟是我太心急吓到你了,如果已经有对象了……这也没办法,是公司的人吗?因为放弃李小姐很可惜,所以我有些好奇。」我很意外在他和善表面下的固执,内心瞬间响起警报,这回答不管说是还是不是,都像是在选要半死不活还是半活不死一样。
我乾脆跟着微笑,感觉背後的冷汗直流。
「我问到不该问的?」
何组长温温柔柔的嗓音做出询问,我完全不知道该不该回,乾脆继续笑。
「是他吗?」
ㄊㄚ¯,可惜中文不像英文,He或She就知道是指哪个ㄊㄚ。
「李小姐真的跟公关部的那位名人在一起?」
一听到是He不是She我忍不住噗哧笑,但也不否认这答案,脑中塞满了别说太多的警告标语,「何组长,我对感情是真一的。」
过去的日子里就是对情感过於理性,我才会一直单身到现在。如今有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人突然跳出来说喜欢我,一见锺情是小说里才有的事情,像现在的情况我只觉得在胡闹。
好奇怪呀,我怎麽不觉得自己跟她也是场闹剧。
「在结婚之前都可以吧。」他说出一句当今流行话,我顿时哑然几秒、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也有离婚这种事啊。」
这是什麽鬼话?为什麽经过政府盖章的婚姻,当有第三者入侵时才有责任?
由於那句话从他嘴里出来实在太惊人,我已经无法再交谈下去,直接拿着便当离开茶水间後扔到垃圾桶里,感觉这种东西给同事吃会害人拉肚子。
「姿姿,你的手机一直振动。」
我一回去雷哥就把手机扔过来,这瞬间内心充满了恶心感,我连看都不看就把手机强制关机,只觉得胃里充满不舒服的感觉,想起昨天协理的生理痛,我摸摸自己的肚子用体温热敷,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她被伤害後的伤口一定比我现在更加难受吧。
明明才暂时见不到面而已,我又开始想协理了。
她的身影一出现在脑海中,刚才何博伟带来的不适一散而开。我呵呵呵笑几声,发现雷哥正一脸惊恐的看过来、然後椅子慢慢往旁边滑……这、这是怎样啦!发花痴不行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