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正巧开启，我们一前一後步入电梯，直到电梯门关起，我看了一旁的孙杨一眼。
「所以你知道吧？」
「知道什麽？」他一头雾水。
「赖名慧的心意。」我说得委婉却也直接。
孙杨只是歪了歪头，装傻的模样让我不禁蹙眉，回他道：「不说就是知道。」
「也可以说是，不说，就能当作不知道。」他挤眉弄眼地。
「这是什麽糟糕的发言？」我不以为然道
他露出了个狡猾的微笑，笑而不语。
很快一楼到了，他率先步出电梯，旋身看着我：「以前可是有人这样教我的呢。」
「谁？你学生时代的狐群狗党吗？」我也跟着步出电梯，好笑地问他。
孙杨摇头，「我的初恋情人。」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我一愣，难以想像他也有过初恋情人，感觉好像太过纯情，不适合他，
「所以现在那个初恋情人呢？」
「消失了。」他双手一摊，「跟烟雾一样，什麽都没留下。」
「难道不是因为你太爱玩，所以逃离你吗？」我揶揄他。
「我可是很专情的。」他眯起眼睛摇头，「大概是我太缠人了吧，所以她才不见了。」
见他似乎不是在开玩笑，我也不敢再胡乱调侃他，便摸摸鼻子说：「赖名慧喜欢你，如果你没意思的话，就要好好想办法处理那个你在追她的传言。」
「我不是说了，那个传言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是假的。」他跟在我身後，往捷运站的方向走去。
「你知道是假的，但是听到的人不知道是假的啊。」
「这传言打哪儿传出来的？」
「我哪知道，不就是办公室传出来的。」我掏出悠游卡进站。
「等等我。」孙杨手忙脚乱地从口袋找出悠游卡。
等他好不容易通过闸口後，我语重心长地与他说：「赖名慧是在传言发生前喜欢你，还是在发生後才喜欢上你，两者很不一样喔。」
「有何不同，反正我都不会接受。」孙杨脸上的微笑如此真诚，还真是残忍。
「如果她是因为以为你喜欢她，才喜欢上你的话……算了，也不关我的事。」我指向手扶梯，「我要搭绿线，和客户约了在绿线某站附近碰面，你也是？」
他耸肩不答。
我看不出来他是什麽意思，也不打算理会，於是对他挥挥手，「那我走了。」
「我今天也要搭绿线。」然後他又跟了上来。
我皱眉看着他，觉得事情不单纯。
「你今天根本没有排拜访客户吧？」
「不一定啊，也许我会在绿线沿线开拓新客户。」他嬉皮笑脸地跟着我搭上手扶梯。
「孙杨，你真该正经一点，女生不会喜欢不正经……算了，当我没说。」
「你今天算了的事还真多。」孙杨一笑，很愉快地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在捷运的月台上，我问起他这个月的业绩，他似乎不是很在乎，看他那个样子还真让人担心。
「放心，前辈们不是都说过了吗？做保险只要能撑过一年，基本上都能做得久啦。」由他来说这句话还真是没有说服力。
「话说，你那天为什麽会忽然去到那里？」
「去到哪里？」
地板上提示列车将要进站的红灯开始闪烁，一阵风从前方的隧道内涌出。
「绿茵校友会那天，你为什麽会去到那间饭店？」
「我去找你。」他看着驶进月台的列车，随着列车逐渐驶近，他的目光也转向面前的我。
「找我？」我不由得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此时捷运车门打开，乘客鱼贯进出，他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赶紧步入车厢。
我们站在门边，他默不出声，只是盯着我瞧，脸上的表情读不出是何情绪。
「你好像一直很介意我去绿茵校友会，为什麽？」我问。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是很想去。」
「为什麽这麽说？」我自觉并没有表现出来。
「就是感觉。」他像是不想再多说。
我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一震，我掏出手机察看。
「既然你重新启用脸书，那你应该看得到九年前的今天，发生了什麽事才是。」
那是庄雯珂传来的脸书讯息，就是那个在校友会上一直对着我哭哭啼啼的女人。她为什麽要传这则讯息给我？九年前的今天发生了什麽事？我应该要知道吗？